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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澤明有點頭疼。

自己稍微動彈一下, 越蓮就冒血,已經用掉了好幾條毛巾了。

沉默地看著越蓮因為失血過多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褚澤明的情緒有幾分低沉, 但是慢慢地,慢慢地,褚澤明的表情就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

他試探性地拿開毛巾。

沒有流血。

動了動有些酸麻的大腿, 越蓮的腦袋也很正常。

然後,褚澤明抬起越蓮,將雙腿從浴池中抽出來,剛動了一下, 越蓮腦袋就冒血了。

跟個小噴泉似的。

褚澤明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伸手解下越蓮頭發上的絲帶, 一圈圈將毛巾纏在越蓮的頭頂上,然後強行抽出身子。

起身站在浴池旁邊,褚澤明雙手抱胸,冷眼旁觀腦袋被包成粽子,僵在浴池邊的越蓮,開口道︰「血挺多啊你。」

越蓮︰……

緩緩,緩緩地睜開眼楮,看了眼臉色似乎不太好的褚澤明,越蓮慢慢地把整個身子埋進了水中。

只露出一個白色的毛巾浮在水面。

褚澤明來到岸邊,擼起袖子, 手伸進水中, 把人揪起來, 問道︰「怎麼不噴了?繼續冒血多好玩。」

越蓮︰「……嚶!」

褚澤明表情頓時陰森了起來,「我嚶你媽個頭!」

褚澤明直接掐著越蓮,把人從水中撈起來, 捋起兩只袖子上手。

外面,玄墨和凌天還有常威他們分頭行動,各自都買到了靈藥靈草之類的東西,急匆匆的往越蓮和褚澤明所在的房間趕,還未走近,便听見里面傳來了劇烈的打斗聲。

幾人面面相覷,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人趁著越蓮受傷,大家不在對褚澤明出手?!

心頭一緊,凌天率先掄起錘子一錘砸爛了門,門開了,幾人沖進去,然後看見了浴池邊上的景象——

不是有人在對褚澤明出手,是褚澤明在單方面地毆打越蓮。越蓮的身上還穿著一身濕透的衣服,腦袋上用墨綠色緞帶纏著一條毛巾,此時正被褚澤明壓在浴池邊揍。

眾人瞠目結舌。

一炷香後。

褚澤明解氣了。

越蓮吸著鼻子換好了一身衣服,重新給自己系好了發帶,哀怨地看了眼褚澤明,越蓮坐在旁邊自己給自己療傷,模了模懷里,一抓就是五六瓶靈髓,拿出來不要錢似的往嘴里倒,像是喝水。

凌天扯了扯嘴角,看了眼懷里只有指甲蓋那麼大一瓶的靈髓,麻木地放在了桌上。

褚澤明坐在桌前喝茶。

玄墨和常威也把自己買回來的金瘡藥放在了桌上。

看著桌子上買回來的一大堆東西,玄墨問道︰「大師兄,那這些東西怎麼辦?」

褚澤明放下茶杯,伸手收起了斥重金買回來的療傷聖藥,咬牙切齒道︰「放著,以後我們自己用。」

也不知道越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裝的。

估計在回滄州城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一路上被抱著,他不是還摟得挺緊?

所以說,大家都在擔心他的時候,他完全是裝的!

越想越氣,褚澤明又站了起來,走到了越蓮的面前,壓抑著怒火一字一句道︰「以後,你若是再敢這般戲弄大家,我一定會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他的眼底是真的有怒火。

越蓮喝完了最後一瓶靈髓,抬眸看著一身艷麗紅衫的青年,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褚澤明被他看得沒脾氣,扶著額頭,開口道︰「我真的會生氣的。」

說完,褚澤明不想再看越蓮這張令人生氣的臉,轉身正欲離開,突然之間,衣袖便被人扯住了。

褚澤明頓住,轉頭看去,只見越蓮依舊靜靜地盯著他。

褚澤明扯了扯衣袖,沒扯掉。

于是有些無力地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越蓮望著褚澤明,道︰「你過來。」

褚澤明走過去,才靠近床,便感覺到坐在床上的青年將自己環腰抱住,臉埋了起來。

褚澤明微怔。

低頭看著越蓮。

然後,便听見他極低極低的聲音悶悶的響起。

越蓮輕聲道︰「……我只是想感受一下你的擔心。你會關心玄墨,會關心凌天還有常威,但是從來就不會擔心我。」

褚澤明的眼楮微微閃爍了一瞬,垂眸看著緊緊抱住自己腰的白衣青年,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似乎……真的從來沒有擔心過越蓮。

不論什麼時候 ,他都沒有對越蓮有過這種感情。

因為越蓮很強啊。

他不需要擔心。

不論遭遇到什麼,他都能很輕松的解決。

盡管理智這麼清晰,但是褚澤明的心里依舊升起了些許酸澀的情緒,看著抱住自己腰的越蓮,褚澤明想了很久,然後生疏地抬起了手,輕輕地攬住了他的頭。

「對不起,以後會關心你的。」

那邊,常威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搬來了屏風,擋住玄墨盯著褚澤明和越蓮,目眥欲裂的視線,然後按住玄墨的肩膀,低聲道︰「玄墨,別看了!喝茶!」

凌天坐在桌子前,抬手給玄墨倒了一杯茶水,笑道︰「請。」

玄墨捏著茶杯,手關節白得令人發指,他死死地盯著漂浮了兩片淡綠色靈茶葉的茶水,「砰!」的一聲,茶杯爆炸了。

然後捂著自己的臉,頭  地砸在了桌上。

他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大師兄對越蓮這麼溫柔,他不能接受大師兄被姓越的拱走。

凌天看了玄墨一眼,端起杯子喝茶。

被子碎裂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一通   的聲音。

褚澤明奇怪地循聲看了過去,然後,便看見玄墨頂著一頭血從屏風後面出現了,他臉色慘白的看著褚澤明,眼淚汪汪,幾乎要哭出來,「大師兄,我好疼……」

褚澤明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玄墨怎麼腦袋也流了這麼多血!

推開抱住自己腰的越蓮,褚澤明二話不說跑去扶住玄墨。

扶著搖搖欲墜的玄墨來到床邊,褚澤明對越蓮道︰「你讓讓,玄墨受傷了。」

越蓮︰……

你只是短暫地愛了一下我。

原本打算用在越蓮身上的藥物,最終全部給了玄墨。療好了傷,褚澤明追問玄墨是怎麼回事,畢竟這傷口,完全是鈍物擊打造成的,並且還是沒有靈力的那種鈍物。按理來說,玄墨已經是元嬰期修士了,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傷害才對,稍微運轉靈力就能保護腦袋不被重創。

然而奇怪的是,任憑褚澤明怎麼追問當時發生了什麼,玄墨依舊閉著嘴巴不說。

問常威和凌天,兩個人也只是憋笑,搖頭不語。

沒有辦法,褚澤明只得作罷。

反正這些皮肉傷,也不是什麼大毛病。

翌日清晨。

滄州城內一處生意不錯的茶點攤。

穿著粗布衣,光著膀子的攤主正在忙活,大鍋中煮滿了一個個晶瑩剔透的小餛飩,旁邊的爐子上正咕嚕嚕燒著茶水,氤氳著清晨的熱氣。毫不吝嗇地舀起五大碗餛飩,端給攤位中的一桌,臉上一直帶著笑,「好久不見了,你已經許久沒有給我賣肉了,別人的肉都沒有你的好。這是你們的餛飩,不夠我給你們免費添,慢慢吃,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

桌上坐的五人,正是褚澤明他們幾個。

離開客棧後,越蓮提議吃點東西,幾人便來到了這里。

這家茶點攤的生意一直很好,當初送姬霜兩兄妹來滄州城的時候他們吃過。

攤主對常威這個經常給他供肉的也很有印象,因此,看見褚澤明他們來吃,招待得特別熱情。

還是一樣的配方,還是一樣的味道。

餛飩入口即化,配合著旁邊熱騰騰的靈茶,在秋意正濃的清晨吃下,令人幸福感爆棚。

有些可惜不能長久保存,不然褚澤明很想讓越蓮打包帶幾分帶著。

正在這時,一個嘲笑的聲音響起,「媽呀,哈哈哈哈,快看我發現了什麼!我們高貴的,天資絕艷又富有的大師兄在吃路邊攤呢哈哈哈!」

褚澤明放下碗,看了過去,只見外面,穿著錦衣華服的瘌痢頭盧本熊帶著幾個擁躉站在茶點攤前,正指著自己笑得直不起腰,和他一起笑的,還有好幾個一看就出身不俗的仙家公子哥。

褚澤明歪著頭,看盧本熊笑,等他笑完了,才一臉認真地道︰「可是真的很好吃。」

「媽呀哈哈哈,你們听見了嗎,路邊攤好吃!他在說路邊攤好吃,他是不是被九清浩然宗趕走之後當散修當傻了,吃不起酒樓了!哈哈哈!!」笑了一會,盧本熊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來到褚澤明他們這桌,輕蔑地低頭俯視了一眼坐著的褚澤明——也只有褚澤明坐著的時候,他才能有抓到這樣的機會俯視他了。

「可憐,真可憐。一個人漂泊的滋味不好受吧,沒錢的日子很難過吧?」盧本熊嘖嘖嘆了兩聲,然後抬起手,往地上扔了幾顆上品靈石,道︰「諾,給你。這是本公子施舍給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啊~~~

我做到了!

以及,路邊攤真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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