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跟著衙役到了京兆府衙門, 發現此次衙門審案居然沒像往常一樣外面圍著一群百姓,而是大門緊閉,外面一點動靜沒有。
看來此次京兆尹大人並沒有公開審理的打算。
其實古代審案並不像電視上一樣次次都大門洞開, 一般只有官員想讓百姓知道時,才會打開大門, 在門外敲鑼打鼓一番, 讓百姓听到前來,而這些案子,往往都是為了起警示作用。
例如有個人販賣私鹽,官員一般會公開審理,當庭判斬, 用來警示百姓不允許販私鹽。
而除此之外,大部分案子其實是不公開審理的, 尤其一個案件牽扯過多時,審理的官員很多時候也有顧忌。
所以林泉一見是關門審理,就知道這個案子可能因為是命案不便公布,或者這位京兆尹大人比較謹慎。
當然林泉更傾向于這位京兆尹大人比較謹慎, 畢竟能在京城這個滿城是權貴的地方當父母官, 沒有足夠的謹慎可是活不長的。
而且林泉也听說, 這位京兆尹大人以「識時務」出名。
想到這,林泉稍微有些放心。
識時務, 就是哪方都不得罪,如今大皇子地位不穩, 林泉真怕一個「上進」的官員,想著抓他把柄用來給某些人邀功。
林泉跟著衙役進了大堂,這個想法更是得到了證明。
「皇商林泉,見過大人。」林泉做勢要跪。
上面卻傳來京兆尹的聲音, 「林掌櫃是皇商,免禮吧,本官只是傳林掌櫃來了解下情況,還望林掌櫃知無不言。」
林泉站好,拱手,「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同時微微看了一眼周圍,大堂上除了衙役,居然沒有其他人,不由有些奇怪。不過此時上面的京兆尹已經開始問話了,林泉忙收斂心神。
「本官問你,今日王全子是否到你鋪子鬧事?」
「回大人話,今天確實有一個潑皮來林記鬧事,不過小人並不知道其名字。」
上首的京兆尹,「本官已經讓你護衛甲一辨認,死者確實是今天去你林記鬧事者。」
林泉听了點點頭,「那應該就是他,當時他鬧事時,整個鋪子的伙計都看見了。」
「他鬧事的起因是什麼?」
「他嫌小人林記的東西貴,店大欺客,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小人是皇商,平日大頭都上貢給宮里的,上貢給宮里的價就是如此,難道平日在外面賣得還能降價不成,若如此,豈不是有欺瞞皇家之嫌!」
京兆尹听了點點頭,這事確實是這個理。
「听說你見他鬧事,直接吩咐伙計把他趕出去了?」
「是的,這種人一看就是潑皮,又是故意鬧事,不直接趕出去,難道還要小人自降身份和他理論。」
京兆尹突然問︰「既然你把他都趕出去了,那為何還要派人跟蹤他?」
「大人,其實小人並未派人跟蹤他,只是覺得一個潑皮居然敢在皇商的鋪子鬧事,這背後可能另有緣故,說不定是有人支使,所以小人就命手下護衛甲一去查查,他可能覺得跟著更容易看到幕後之人,所有就選擇了跟蹤。」
京兆尹皺眉,「幕後之人?」
林泉點頭,「我們經商的,同行是冤家,支使個潑皮去對方鋪子鬧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遇到了,也心里明白定然是有人使壞,所以一般都偷偷查查,查出來再報復回去就是了,算不上大事。」
「都弄出人命了,還不算大事?」京兆尹有些不悅。
「這事就得找那幕後之人了。」林泉說道︰「大人明鑒,他一個潑皮就到我鋪子鬧點事,小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斷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要人命的。」
京兆尹听了覺得有首理,只是這只是林泉的一面之詞,誰能保證林泉不會因為鋪子被鬧惱火想給潑皮一個教訓,結果弄出人命,就對下面衙役說,「帶張氏、茶館伙計、黑蛋和甲一上來。」
原來是他剛才是單獨問話,問完才開始審,林泉恍然大悟。
很快,張氏和一個伙計、一個很不起眼的男子還有甲一被帶了上來。
林泉忙看向甲一,發現甲一並沒有受什麼傷害松了一口氣。
甲一也看向林泉,很是愧疚自己做事不利。
就在主僕兩默默對視時,一個刺耳的哭聲突然響起。
「大人啊,民婦的丈夫死得冤枉啊,您一定要替民婦做主啊!」
張氏一進去大堂,就直接 得一下跪倒在地,接著就是一頓嚎啕大哭。
林泉和京兆尹頓時皺眉。
「好了,別哭了!本官有話要問你!」京兆尹驚堂木重重一敲。
張氏被嚇得一哆嗦,頓時不敢哭了。
「好了,這個是林記的掌櫃,本官特傳他來,和你們對峙。」
張氏猛然轉頭看著林泉,突然一下朝林泉撲來,「你還我丈夫命來!」
因為張氏爆發的突然,林泉壓根沒想到,一時居然都沒能躲閃,在張氏要抓到林泉時,一個人影突然擋在林泉面前,一腳將張氏踹開。
張氏咚得一下砸在地上。
堂中瞬間有一絲安靜。
林泉在愣了一下後,立馬拱手對上面的京兆尹說︰「大人息怒,小人的護衛只是看到有人襲擊小人才護衛小人,小人願意賠償醫療費。」
京兆尹回過神,頓時有一絲惱怒,「張氏,你雖為苦主,可本官正在這審理,你如此突然襲擊他人,可有把本官放在眼里。」
張氏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指著林泉,「就是他害死我丈夫,奴家要為丈夫報仇!」
京兆尹一敲驚堂木,「肅靜,他是不是凶手,等本官審後再做定奪。好了,現在本官開始問話。」
「林掌櫃,潑皮王全子是什麼時候到你店中鬧事,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上午,快做飯時,他鬧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被我讓伙計丟出去了。」
「那後面就是護衛甲一跟蹤?」
甲一忙回首︰「我家公子讓我去打听一下那個潑皮背後有什麼人,我從後門出了林記,剛轉到前面,就看到那潑皮被丟了出來,我想者要是找人打听,還不知道他是誰,不如直接跟著看看,就跟上去了。」
「你一直跟著他?」
甲一點點頭,「一直跟到茶樓,他大概發現了我,突然去了旁邊的茶樓,我也跟了進去,可那茶樓人多,他一進去就不見了。」
京兆尹看向茶樓小二,「你就是這時看到這兩人,並且知道甲一跟蹤王全子的?」
小二忙回首︰「是,本來這個護衛小人沒察覺到不對,可王全子一從後門走了,他就左顧右看,小人就知道他是在跟人,跟得是潑皮王全子。」
林泉看了甲一一眼,這心里素質不行啊,不過甲一素來是當護衛用的,也沒指望他當暗衛。
甲一也很尷尬的低下頭。
「所以說這時甲一跟丟了王全子。」
茶樓小二點點頭,「不過這個護衛很快跑了出去,小人就不知道他追上了沒有。」
京兆尹看向甲一,「本官記得當時發現尸體時你就在周圍吧!」
甲一忙說︰「小人追丟後,就在城中像無頭蒼蠅一樣找,找了好一會才發現那離城門比較近,想到他可能出城,這才出去,結果一出去,就看到遠處圍了一群人,小人過去才發現正是小人追的人,這才慌張離開,結果被人攔住。」
「你在城中轉得時候,可有人看到你能為你作證?」京兆尹問。
「這個,小人光忙著找人去了,哪顧得上旁人,又怎麼知道誰看到小人,不過城門口的軍爺應該看到小人了吧!」
京兆尹直接潑冷水,「每天從城門口過得人上萬,他們怎麼會記得。」
甲一啞然。
京兆尹又問張氏和黑蛋,「你們是怎麼知道王全子遇害的?」
黑蛋剛要開口,張氏就先插嘴,「黑蛋是奴家丈夫同村,他今兒去城里干活,回來正好在城門看到奴家丈夫尸體,就跑回去跑奴家家里告訴了奴家,奴家這才一路跑去,結果就看到……」
張氏頓時又哭了起來。
如此,整個事件脈絡算是清楚了。
只是這事怎麼看怎麼覺得甲一最有嫌疑,京兆尹懷疑地看了甲一一眼。
而旁邊林泉卻眉頭緊皺,突然,林泉轉頭問甲一,「你什麼時候跟丟的,具體一點。」
「正中午。」
林泉又轉頭看著張氏,「你什麼時候到城門外的?」
張氏惡狠狠看著林泉,壓根不回答。
林泉直接轉頭問甲一,「她什麼時候到的?」
甲一搖搖頭,「小人出城門後,走過去,她已經抱著他丈夫尸體在那哭了。」
「你是幾時出的城門?」
「大概一個時辰後。」
林泉轉頭剛要問再張氏,想到剛才張氏的不合作,直接抬頭問京兆尹,「大人,不知張氏是哪個村的?離京城城門有多遠?」
「張氏和王全子住在王家村,離城門大約有六七里路……」京兆尹說著也突然覺得不對了,這張氏,來得也太快了一點吧!
京兆尹直接看向張氏,「你是幾時幾刻听黑蛋說的消息。」
張氏愣住了,「這個……奴家正在家里做針線活,听到黑蛋跑來告訴奴家,奴家就一扔針線跑去了,哪里注意到時辰。」
京兆尹發現張氏不是像在說謊,直接看向黑蛋,「你什麼時候發現圍著的人的,又是什麼時候到王家村報信的?」
黑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這……小人看到圍得人,發現是王全子,嚇得就趕快跑回村叫張嫂子了。」
「你撒謊!」京兆尹一拍驚堂木,「既然王全子是被害得,那肯定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肯定得找個隱蔽的地方害了,再找個隱蔽的地方推入水中,然後那尸體順著水流沖出去,護城河岸邊的人發現。這個沒點時間發現不了吧,等發現了,沒一會張氏就來了,那本官問你,你是如果提前知道,然後去報的信?
除非你就是凶手!」
黑蛋瞬間被嚇得六神無主,支支吾吾,「小人,小人。」
京兆尹一拍驚堂木,「大膽狂徒,還不從實招來。」
黑蛋被一驚,突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京兆尹直接讓潑醒,然後直接打了頓殺威棒,黑蛋就招了。
原來黑蛋和王全子之前不是在城里做工,而是在城里當潑皮,當混混,今天早晨,一個人突然找上他們,給了王全子點錢,讓王全子去林記鬧事。
王全子本身就干這個的,自然就爽快拿錢去了。
黑蛋本來還眼紅王全子得了這麼一大筆好生意,可誰想到等王全子走後,那人又拿出更大一筆錢給他,買王全子的命,並讓栽贓給林記。
他本來不敢,可那筆錢對他來說實在太多了,于是他就咬牙答應了,可誰想到他沒經驗,剛弄死王全子就匆匆去報信讓王全子親眷鬧,結果露出馬腳。
听著黑蛋說完,整個案子總算清楚了,只是那個花錢買命的人,問過黑蛋,黑蛋卻也不認識,京兆尹只好先把黑蛋收押,然後讓他去獄中慢慢和畫畫像的畫師說,然後到時貼布告通緝了。
不過京兆尹知道,這個找到的幾乎沒有。
于是這個案子,到這也就算結了。
如此,林泉也可以領甲一回去了。
等林泉一回到林記後院,就把宅靈叫出來,京兆尹覺得幾乎不可能找到,可不代表宅靈找不到。
宅靈閉著眼听了一晚上,就听到了幾個暗中說這個事的人,然後告訴林泉。
林泉听到人名,居然是城中原來那幾家做發膏,這幾家發膏,原來也是上貢的,可後來皇帝,也就是當初的太子,為了謝林記鼎力支持,就把發膏變成了洗發水,這幾家就此失了上貢的資格。
于是才有了現在這一出。
林泉得知後,不由冷笑,這皇商的資格可是皇帝,也就是當初的太子為了酬他功勞給他的,這些人要恨,不該恨當今聖上麼,居然恨到他頭上了,這算不算欺軟怕硬。
林泉就想給他們一個教訓,不過,林泉突然想到一個商機,這個商機,不僅可以給他們一個教訓,還能大賺一筆。
林泉當即回到現代準備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祝小可愛們都像林泉一樣,把所有的不快都留給2020,在新的一年,天天賺大錢,天天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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