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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男校女生(三)

此時的棠寧, 兩只過分縴細的手腕,正被葉靳言的右手反鉗住,按在她頭頂上方的門板上, 下巴則被他的左手高高地捏緊抬起,少年身上那淡淡的松木香味不斷地往她的鼻腔里鑽來,因為剛剛從光亮處進到黑暗中的關系, 棠寧即便用力地睜大眼,也看不清近在咫尺的葉靳言的表情。

可看不到表情,聲音還是能听清楚的, 從葉靳言那危險的語氣當中, 棠寧就听出了他的咬牙切齒與忿忿不平來。

總是這樣,不管葉靳言在別人面前有多麼的禁欲高冷,雲淡風輕, 可在原主面前,永遠都是這樣一副狗脾氣, 甚至她隨便一句話, 隨便一個眼神, 都能輕易而舉地撩撥起他的火氣來。

棠寧之前在樓下挑釁他挑釁成那樣了, 也難怪對方在她一進門,就立刻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只不過,她可不是那個每次被葉靳言嘲諷譏笑過,明明心里很在意,很難受, 卻還要裝作不在意,後來慢慢也開始對他冷臉相向,並用傲嬌高冷的面貌來掩飾自己內心自卑的原主。

當即,棠寧就用力地掙了掙被葉靳言右手鉗制住的手腕, 發現沒掙月兌,便立刻冷著聲音地開口道,「放手!」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憑什麼放手?」

因為兩人距離靠得太緊,棠寧甚至能感覺到他說話的氣流都噴灑到她的耳垂下,瞬間就激起一片細小的疙瘩來。

沒想到自己的耳朵會這麼敏感的棠寧,立刻就掙扎得更用勁了起來。

「我讓你放手……」

「還是說你更想讓父親過來親眼看一看我們兩個到底是怎麼「輔導」的?」棠寧毫不示弱地威脅道。

「你……」

葉靳言面上一怔,還沒來得及說出下面的話。

棠寧這邊就已經毫不猶豫地立刻叫了起來,「爸,救……唔。」

她的聲音還未完全喊出來,嘴巴就已經被葉靳言伸手用力捂住了,同時壓低了聲音,「閉……」

嘴字還未叫他說出口,下一秒,棠寧靠著的房門就立刻被人從外頭敲響了來。

「寧寧,寧寧,怎麼了嗎?我剛剛好像听到你喊你爸爸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隔著門板,棠清略帶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

一听到這聲音,門後的兩人克制不住地同時身子一顫。

眼楮已經有些適應面前昏暗環境的棠寧,立刻狠狠地瞪向眼前葉靳言在黑暗中的眼眸。

「寧寧……」

听到棠清的聲音又焦急了一分,葉靳言的手下意識一松,棠寧就勢掙月兌了出來,隨後伸手就按亮了一旁的開關,也沒打開面前的房門,因為剛才的對峙,她現在的模樣肯定有一些小小的凌亂,棠清向來心思如發,她並不想讓她生出不必要的擔憂來。

「沒事沒事,就是「輔導」實在太累了,我就隨便喊了一聲。對了,媽,你可以給我和哥哥倒兩杯牛女乃過來嗎?我想喝了……」

棠寧撒著嬌地這麼說道。

一听到這樣的話,棠清猶豫了下,隨後就點頭答應了她的要求。

待棠寧將棠清支走之後,便立刻轉頭朝身後的葉靳言看來。

「你問我想干什麼?江曜都要跟我解除婚約了,你說我想干什麼?我們倆在一起十年了,我不信感情會突然說沒就沒了,所以我要去到他的身邊,看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至于輔導,就是簡單的輔導罷了,不然你以為我還能圖你什麼東西不成?我只是覺得請家教太慢了,再說高中過半個月就要開學了,兩邊學校的課程進度又完全不一樣,難道我只請人家過來教我半個月嗎?誰會來?」

「怎麼說,我也算叫了你十年的哥哥,換你給我做半個月的輔導,應該不虧吧?」

棠寧伸手揉了揉自己已經被捏紅的手腕,不待葉靳言回答,就開始撿起她剛剛掉落在地板上的書本來。

誰料她才剛蹲下-身,葉靳言就一臉驚愕地看到了顯露在他面前的一抹雪白,當即他便快速地避開了視線。

她……

而這邊棠寧一無所知地撿起地上的書本後,就徑直朝男生的書桌旁走去。

一直等她都在書桌前坐下來,抬頭就看到葉靳言還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雙眼更是目不轉楮地盯著房內的一角,棠寧循著他的視線看去,什麼都沒發現,當即就將手中的書本往桌面上的輕拍了下。

「你能快點嗎?既然這麼不想跟我處在同一個空間里,我們兩個人可以速戰速決嗎?你早點給我輔導完,我也能早點走。」

棠寧頗有些沒耐心地這麼說道。

听到棠寧聲音後,葉靳言這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轉身,安靜而沉默地就朝棠寧的對面走了過來,才坐下,抬眼,他竟又看到了從對方的白襯衫里透出來的一點白,便是這時,他才發現,可能是剛剛棠寧在他的鉗制下,掙扎得過分厲害,白襯衫的一顆扣子直接被她掙斷了,現在正欲落未落地掛在她的衣襟上,更顯得襯衫之後的那點瑩白若隱若現著。

偏偏對方毫無察覺,只是皺著眉朝他看來。

見狀,葉靳言頓時就捏了捏拳頭,隨後有些刻意地避開視線,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棠寧的臉上,畢竟現在提醒,搞得他好像是在特意往她那兒看一樣。

輕咳了聲,葉靳言清冷的聲音也再次響了起來,「有哪里不懂?」

聞言,棠寧的眉頭這才緩緩舒展開來,隨後將書本直接推到葉靳言的面前,認真地開口道,「我已經對比過聖英和金勝兩邊的課本了,這里,這里,哦還有這里,我們的老師都還沒有教過,你需要給我稍微補習一下……」

因為要給葉靳言指出她到底哪兒不明白,棠寧稍微湊近了些,之前沒有感覺,現在的葉靳言只覺得對方的身上的那一股蘭花的香味,夾雜著淡淡的女乃香,正不住地往他的鼻腔里鑽來,輕屏住呼吸,葉靳言繼續用那清冷的聲音就開始給棠寧講解了起來。

從來都知道他這個繼妹的智商很高,還相當的努力,從小學到現在為止,每次考試,名字永遠在第一位上高高掛著,這也是他的父親對棠清帶來的這個女兒還算和顏悅色的重要原因。

但因為他比她高上一屆,所以即便听說過她的學霸威名,卻從來沒有見識過,畢竟他也從小到大的成績也都十分不俗,根本不會多在意她的成績。

可今天他總算是領教到了對方那超高的智商與超強的領悟力,一些問題他說了一,她就能立馬聯想到二,並且特別會舉一反三。

這讓葉靳言真的太驚訝了,他不是沒幫別人補習過,之前的江曜,還有近期的雨晴。

江曜還好,只除了太容易被別的東西分散注意力,學習效率低下之外,沒什麼太大的缺點,雖說不能像棠寧這樣快速地反應過來,跟上他的思路,但大體上沒什麼太大的毛病。

尹雨晴那邊……

葉靳言是真的有些頭疼,因為先前的尹雨楓就是因為他的學習成績向來十分優異,才能考入金勝男子高中這麼個貴族學校來,那麼到了期末,頂替他進來的尹雨晴的成績就決不能太難看,畢竟成績是會與獎學金掛鉤的,雨晴又特別需要這份獎學金。

所以他就在她的拜托下,給她補習了起來。

那段時間,讓他現在回想起來,都會覺得有些黑暗。

他真的從沒想過有一天一個人會完全听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即便他將問題已經說到最淺顯了,她仍然听不懂,最後他足足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幫她補完了整個高一上學期所有的功課,最後對方仍是只考了個中不溜的成績,獎學金肯定是沒了,甚至連新學期的學費都是江曜借給她的。

想到這里,葉靳言再次將視線轉向,燈光下,正微蹙著眉,認真計算著一道數學題的棠寧的側臉上。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看過棠寧的模樣,平日里她總是將頭發高高地扎成一個馬尾辮,整個人即便不說話,也會顯得極有攻擊性,可現在不同,可能是因為在家里,為了舒服,馬尾辮早被她解了開來,烏黑的頭發正披散在她的肩膀上,整個人都柔軟乖順了許多。

一縷頭發滑了下來,她下意思伸手勾到耳後,露出小巧精致的耳垂來。

就在葉靳言看著有些愣神的時候,房門再次被人從外頭敲響了,棠清溫柔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寧寧,靳言,牛女乃我拿來了,我可以進來嗎?」

「好……」

「別進來,我過來拿。」

這邊一听到自己母親的聲音,剛想抬頭答好,葉靳言想到了她那顆要掉不掉的扣子,當即就站起身來,椅子被他的雙腿推得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噪音,他就已經往門口的方向走去了。

只打開了一個門縫,葉靳言就將兩杯牛女乃接了過來。

見狀,棠寧立刻驚喜地將牛女乃接了過來,然後將其中一杯放在了對方的面前,牛女乃的溫度剛剛好,一看就知道是棠清在樓下放涼了些再端上來的。

她剛要喝,就看見坐在她對面的葉靳言將牛女乃往旁邊推了推。

「你做什麼?溫度正好一口喝呢。」

「我不愛喝牛女乃……」

葉靳言表情有些嫌棄地看了眼那杯女乃,他最討厭牛女乃的味道了,為了營養均衡,他每天早上是強逼著自己灌下去的,這種多出來的份例,他是真的不想再勉強自己了。

可棠寧卻並不知道他這麼個小毛病,畢竟她以前可是親眼看到過葉靳言喝牛女乃的。

她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嫌惡之色,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牛女乃放了下來,冷笑了聲,「呵,到底是不愛喝啊,還是嫌棄個別人給你倒的啊?怎麼?擔心我媽在里面下毒嗎?不愛喝,就別喝!」

說著,她毫不猶豫地就將葉靳言的那杯牛女乃接了過來,揚起頭,一口氣就將那杯牛女乃喝了下去,然後再端起自己的牛女乃,又再次仰起頭,喝了起來。

「你……」

葉靳言怔了下。

然後就看到棠寧可能是喝得太急,太快,到第二杯的時候,因為嗆咳了一聲,好幾滴女乃便立馬順著她的嘴角滴了下來,好巧不巧正好滴在了她之前扣子崩開的地方。

看著眼前這活色生香的一幕,葉靳言立刻呼吸急促地猛地將頭轉向了一邊。

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卻不斷地在他的腦中不斷,不斷循環播放著。

她怎麼……

葉靳言用力地捏了捏拳頭,喉結微動,怎麼也不敢再將視線投注到面前的棠寧身上,便是這時棠寧終于強逼著自己將兩杯牛女乃硬灌了下去,然後就開始克制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直咳到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才終于感覺自己好受了不少,見葉靳言始終面無表情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她將手中的玻璃杯用力地往桌面上一放,轉身收拾好自己的書本,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今天的輔導,我看還是到此為止吧,你沒什麼心情,我也沒什麼興趣了,晚安,哥哥!」

說完,棠寧輕哼了聲,看也不看身後的葉靳言一眼,一直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徒留葉靳言看著剛剛因為棠寧劇烈咳嗽的緣故,而徹底掉落在地面上的那顆米色的紐扣,整個人都有些微微出神。

與此同時,剛回到自己房間的棠寧,臉上氣憤不甘的表情則瞬間一收,嘴角戲謔地揚了起來。

葉靳言當前好感度︰-25。

看不出來啊,她的「好哥哥」竟然這般純情啊!

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這一邊房間里的葉靳言也不知道盯著那枚扣子盯了有多久,剛剛俯下-身,手指才觸及到那枚扣子,下一秒他的手機便忽然震動了起來。

驚了一跳的葉靳言第一時間收回了手,然後坐直了身子看向自己的手機,因為思緒太過紛亂,他甚至都沒注意到,到底是誰給他發了微信,想都沒想地就一下點開了面前的視頻。

一瞬間,一道女人的呻-吟聲便立刻在他的耳邊炸響,他的眼楮瞬間瞪大,看到畫面上的一片白花花,便趕緊面紅耳赤地趕緊給自己的手機關了機。

很快,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葉靳言微微有些緊張粗重的呼吸聲不斷地一呼一吸。

他伸手輕按了下額頭,隨後起身撿起棠寧丟下的那顆扣子就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起身便往一旁的衛生間走去。

呵,他真是魔怔了,不過只是一次意外罷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意外,只是意外罷了。

葉靳言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斷地這麼說道。

然後抬起手腕,看看不停走動的手表,發現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就準備與其這麼胡思亂想著,還不如早點洗洗睡。

至于剛剛那視頻,要是讓他發現是哪個兔崽子發給他的,他絕饒不了他!

這麼想完,很快,衛生間里頭就響起了嘩嘩的水聲,在水流的沖擊下,葉靳言愈發肯定剛剛的自己真的只是一時魔怔了,算了,之後的輔導,盡量時間早一些吧。

洗完澡,葉靳言很快就上床開始睡起覺來。

可有些東西不是你裝沒事發生,就真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陷入睡夢的葉靳言很快就開始做起夢來,夢里依舊是他的臥室,棠寧依舊坐在他的面前,前面還只是好好的功課輔導,可很快夢里的棠寧就睜著她水潤潤的眼楮朝他看了過來,說她好熱,可不可以月兌衣服。

明明她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她還問他能不能月兌衣服。

當然是不能。

可偏偏夢里的他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然後他就看見當著他的面前,棠寧就開始一顆一顆地解起扣子來……

半夜的葉靳言是被夢中的自己給嚇醒的,嚇醒之後,他便毫不猶豫地直奔衛生間而去,隨後就將自己頭塞到了水龍頭下,將冷水放到最大,就開始沖了起來。

沖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鐘,他才終于猛地抬起頭來,看向鏡子中,頭發不停往下滴著水的自己。

男子高中,空閑下來,最愛談的事情便是女生還有那種事情。

不過他向來都對那種事情不感什麼興趣,卻也不可避免地听過幾耳朵,說是男生到了一定的年紀,總會在睡夢中發生那樣的事情,誰也不例外,最近的哪個哪個清純小花就是他的夢中情人,嘿嘿。

還問他有沒有在夢里見過女孩子。

葉靳言當然沒有見過,他從來都對那些事情沒有任何興趣,身邊的女孩子也就迷迷糊糊的雨晴讓他的感覺稍微好一些,但他也從來都不會夢到她。

可為什麼,為什麼今天……

是因為今天的那個意外,還是不小心收到的那個視頻,亦或者他的身體開始成熟了?

可為什麼是她?

葉靳言斜倚在洗漱台上,眼神明明滅滅。

待他將頭發和身上全都擦干後,就又再次往床榻的方向走來,路過書桌旁的垃圾桶時,不小心瞥到了里頭的那粒扣子,明明已經走了過去,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停下了腳步……

第二日,棠寧這邊成功地收到葉靳言對她的好感度再次下降到-35的位置。

嗯?

這是怎麼了嗎?

而接下來的補習的日子就更蹊蹺了,他再也沒讓棠寧踏進過他的房間一步,兩人永遠都在樓下的客廳里補習著,並且除了與功課有關的話題,其他的事情他怎麼也不肯開口與她多說一個字。

好感度也始終穩定不變的-35。

可她分明能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來他並不是對她那麼無所謂的。

他在……克制自己,與她親近。

哈,有意思。

不過哥哥再有意思,棠寧看了看日歷上顯示的日期,知道現在距離開學還有三天左右。她必須要去一個地方了。

這一天清早棠寧就換上了一件純白色的羽絨服,然後徑直去了一家她跟棠清常去的理發店。

別誤會,她可不是來像原主一樣剪掉這頭漂亮的長發的,而純粹是給自己來換個發型的。

她開口直接讓理發師給她剪了個齊劉海的發型,遮去了她過于濃密英氣的眉毛,然後又將頭發保養了下,這才披散了下來。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又听著耳邊理發師不停往外吹的彩虹屁,棠寧微微彎了彎嘴角,便發現鏡子里的她,也跟著彎了彎嘴角。

不比之前那攻擊性極強的精致明艷美,此時的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又清純又清冷的味道來。

不是要比純嗎?不是說尹雨晴像琉璃一樣純粹干淨嗎?

那她就要讓這塊琉璃到了她的面前,也得被襯托成雜色的玻璃。

呵。

做完了頭發,路過隔壁的花店,買了一束白百合,上了去往一個城中村的公交車,棠寧就在公交的最後頭坐了下來。然後在其中某一站下了車,看了一眼公交站台一側的一條雜亂幽深的巷子,她徑直去了巷子對面的一個咖啡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將自己的手機放在一旁。

點了杯咖啡,就這麼盯著手機上的時間開始發起呆來。

一如她所預料的,差不多到十一點十五分的時候,對面的小巷子便立刻涌進去了一大幫奇形怪狀的不良少年們。

見狀,棠寧挑了挑眉,隨後頭也沒抬地,依舊盯著自己的手機,同時小口小口地開始喝起已經有些涼了的咖啡來。

等手機上的時間一跳到11:20,她便立馬抱起她放在一旁的百合花,就徑直往對面的小巷子里走去。

還沒靠近,她就已經听到了一些譬如「打死你」,「還錢」,「不要臉的媽」,「砍了手」之類的字眼,可她只听到了打人的人不斷地叫囂,卻並沒有听到被打的人的任何一聲呼救與喊痛聲。

再次看了眼手機,棠寧色厲內荏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你們在干什麼?打人是不對的,我早就已經報警了,警察已經來了!」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點開了她之前下載好的的警笛聲,刺耳的聲音瞬間在她的耳邊炸響了開來。

「不好,警察來了,快跑!」

一听到這逼真的聲音,那一幫膽子並沒有多大的不良少年趕忙一窩蜂地從巷子的另一頭逃了。

等到她听到那雜亂的巷子中再無其他任何的聲響,棠寧這才猶猶豫豫地往巷子里頭走來。

與此同時,一只腿伸著,一只腿曲起,靠在牆角,滿身傷痕的少年,听到聲音,只微微掀開眼皮,便看到逆光朝他走來的棠寧。

少女穿著雪白的羽絨服,抱著一捧百合花,漆黑的長發披散著,留著一個齊劉海,眼楮又圓又亮,嘴唇卻是比花瓣還要粉女敕嬌艷,一看到他的模樣,便立刻有些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你……你受傷了?流了好多血?我……我這個……這個給你擦擦。」

棠寧頗有些手忙腳亂地從羽絨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白色的上頭繡著個貪睡小貓咪的帕子,徑直朝地上的少年遞來。

少年徐星柏看著那遞到自己眼前白的晃眼的帕子,許久,才默不吭聲地一把推開了她的手,扶著牆就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去。

「你……」

棠寧轉身,剛想要說些什麼,下一秒就看到那逞強的少年,整個人貼著牆面,毫無征兆地,就這麼滑了下去。

她就說嘛!

沒道理尹雨晴能撿到被人打的渾身是傷的徐星柏,從而讓他對她情根深種,她掐著時間過來的,就撿不到。

這不,還是暈過去了。

讓她想想,劇情當中的尹雨晴在發現重傷的徐星柏之後,做了什麼,對了,她好像直接將他拖回了家去了,然後給他的傷口涂了一些紅藥水和雲南白藥,就用她那蹩腳的包扎技術,將他整個人都包成了個木乃伊。

可以說,徐星柏最後能仍舊那麼活蹦亂跳著,多虧了他那小強一般的生命力啊。

嘖。

她就不一樣了,她有良心多了,她已經給這人叫好了救護車。

畢竟給他付醫藥費,對方又要還錢給她什麼的,這一來二去的,太方便她刷好感度了。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棠寧也陪著昏迷不醒的徐星柏一起坐上了救護車,車子剛啟動,她就看到了穿著件粉色羽絨背心,下面還配了條棕色打底裙的短發尹雨晴,就這麼湊巧地騎著自行車路過了剛剛徐星柏被打的巷子,然後突然捏了剎車停了下來,直接往巷子里看去。

幾乎同時,救護車開動。

而這一邊的尹雨晴听到了這救護車的聲響,心里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她怔怔地看著那早已空無一人的巷子,這般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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