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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反派無情公子(十四)

春末的清晨, 天邊的殘月還未落下,鮮紅的朝陽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爬上了碧藍色的天空,空氣濕潤潤的, 帶著山間特有的嵐霧的味道,只輕吸一口,都會讓人打從心底里生出一股子舒暢清透的感覺來。

待棠寧收拾好葉梟采來的所有的玉光花, 也沒說原諒不原諒的話,便直接領著他來到了他最愛的地方——廚房。

兩人面對面地站著,一人面前擺著一個陶盆, 棠寧指了指他面前的陶盆, 還有桌子上的紅糖與鹽、油等調味品,一本正經地開始忽悠他。

說他既然這麼喜歡吃糕點,何不自己學會怎麼做, 只要學會了,那還不是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誰也不靠, 誰也管不著是不是。

甫一听到這樣的話, 葉梟原先還有些茫然的小眼楮,的一下就亮了起來,隨後一臉期待憧憬地看向棠寧。

小模樣簡直跟討食的小女乃狗沒什麼兩樣!

棠寧低頭快速掩去嘴角的笑,才又對他嚴肅認真地開了口,「今天呢, 我就先教你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小甜食,糖三角,步驟很簡單,和面,  面皮,然後把紅糖包進去,再上鍋蒸好,很快就能吃了,來,先跟我學和面。」

明明都是一樣的步驟,她卻看到他那盆里不是面粉放少了,直接被稀釋成一盆面糊,就是水放少了,面粉干巴到根本和不開,水少了加水,面少了加面。一來二回,來來回回,半袋子面粉都差點被他給禍禍完了不說。可能是因為他手勁不小,也可能是沒想過好吃的東西背後的工序竟然這樣復雜,而心里開始有些急躁的葉梟,再次倒面粉時,竟然一個用力,噗的一聲悶響,面粉袋子瞬間被他撕扯開來,剩余的半袋子,直接撒了自己一個滿頭滿臉也就算了,桌上、地上甚至是牆壁上,哪兒哪兒都有面粉的痕跡。

「咳咳咳!」

連站在他對面的棠寧都被波及得開始劇烈地嗆咳了起來,直咳到淚花兒從眼角沁出來,才覺得人好了一些,這才抬頭朝對面看去,一看到葉梟那張「小白臉」,上半個身子除了漆黑黑的眼珠還在無辜又驚恐地眨巴著,其他地方早已一片雪白的模樣,棠寧當即控制不住地指著他就開始大笑了起來。

然後才終于暴露了今天突然「發好心」要教他學做糕點的真實目的——

「笨笨笨笨笨笨笨笨!八個笨!比我昨天還要多一個!哈哈哈哈哈!」

是的,小心眼又記仇的棠寧都在心里數著呢,什麼采花送花的小孩子把戲她說著玩玩罷了,她就是要找回場子!

笑聲越大,她臉上的笑容就越燦爛,笑到後來甚至都捂住肚子半蹲了下來,兩頰更是早已泛起生動的紅。

見她這樣,原先不停眨巴著雙眼的葉梟,不知怎麼地竟也跟著她一起翹起了嘴角。

與他之前刻意模仿的假笑不同,這個笑倒是他完全發自內心的。

葉梟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笑了,更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也想跟著一起笑。

還是棠寧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的這個笑,當即就驚得站起身來,然後指著他的嘴角,「你笑了,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你笑!」

听到棠寧的話,葉梟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模自己的嘴角。

見他那一臉不解的小模樣,棠寧直接湊到他的面前,有些驚疑地開口問道,「干嘛?看你這稀奇的架勢,怎麼,該不是你從來都沒有笑過嗎?那也太奇怪了吧!你笑起來說實話還蠻好看的!」

真的好看,葉梟平時一直板著臉她還沒發現,剛剛笑起來,她就發現他不僅有一顆可愛的小虎牙,嘴角處還有兩個若隱若現的小梨渦,看起來真的又女乃又甜。

听到棠寧這麼說,葉梟就再次對她露出了個假笑來。

「不是這樣。」

棠寧真是快被他給打敗了,上前兩步,就伸手提了提他的嘴角,卻發現不管她怎麼提,對方看起來都像是在假笑,她皺了皺眉,往後退了一步,想了下之後,沖著葉梟就露出了個燦爛的笑來,然後指著自己,「這樣,會嗎?」

看著棠寧的這個笑,葉梟先是一愣,隨後提了提嘴角,竟然真的似模似樣地笑了出來。

「對對對,就是這樣,嗯,你就記住現在的感覺,以後多笑笑,應該就會習慣了。」

棠寧忙不迭地這麼說道,隨後任由對方在原地不停練習著。

又看了眼這一片狼藉的廚房,直覺得這糖三角怕是吃不成了,想了想,她連忙讓外頭候著的人先進來將廚房打掃干淨。

至于她……

她看了一眼,身旁渾身上下都面粉,連頭發都完全白了的葉梟,又讓山莊里的下人們趕緊去打盆溫水過來,她就拉著還在用手提著嘴角的葉梟往廚房外的院子里走去。

在溫水里擰干帕子,她就要往葉梟的臉上擦來,可沒想到他還要躲,棠寧直接伸手就捏住了他的下巴,「別動!沒看你臉上到處都是面粉啊,我給你擦一下。」

說完,她便認真湊上前就開始輕柔地擦拭了起來。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葉梟甚至都能聞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他每晚都能聞到的,香味。明明之前,他還覺得這香味有些膩人,可今天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好像並沒有他記憶里那樣膩人,反而還有點香,香到他不自覺地想要靠近一些嗅嗅清楚,再靠近一些……

葉梟眼楮都不眨地看著面前的棠寧,心里這樣胡思亂想著,面上卻仍舊一副乖巧的不得了的樣子,任由對方將他臉上的面粉全都擦淨,然後看著她往後退了一步。

「頭發上也都是面粉,要不……我幫你洗洗?」

棠寧試探性地這麼說道。

葉梟輕眨了下眼。

「說話啊,要不要洗?」

「要。」

棠寧這邊才將手里的帕子丟到了一旁的水盆里,葉梟就已經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

那干脆利落的架勢讓棠寧甚至生出了一種他早在這兒等著她的錯覺來。

待干淨的溫水再次被人打來,棠寧伸手解開了他後腦勺上綁著的發帶,用水瓢舀了勺清水輕輕澆在他的頭發上,換了兩盆溫水洗干淨他每一根頭發,再用干帕子幫他絞得半干,整個過程,葉梟都乖順得不得了,從始至終都只是拿他那一雙黑亮的狗狗眼認真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叫棠寧直接產生了種好像是在給一只無比乖巧听話的寵物狗洗澡的感覺來。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葉梟哪里還有半點江湖第一上手的凌厲與傲氣,這幅任你施為的乖巧樣子,實在太容易激發女性的同情心與憐愛心了,可偏偏就是這樣懵懂天真的殘忍才最讓人難以接受。

畢竟你渣的明明白白,我好歹還可以去恨你怨你,葉梟這樣的,讓人連恨都是無力的。

剛想完這些,棠寧給對方高馬尾的發帶系上最後一個結,便看著他直接站起了身來,「我……」

才剛開口,棠寧就看到他忽然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人不由自主地往後踉蹌了下,眼楮就像是完全看不到了一樣,毫無焦距地朝她看了過來,原先只略略有些蒼白的臉色瞬間白了下來,嘴唇也快速地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搖晃了瞬之後,轟然倒地,隨後便開始在地上不停地痙攣著,嘴巴也張得大大的,整個人都如同一條離了水的魚兒一般,好似下一秒就會窒息。

「喂,你……你怎麼了?朋友,朋友……」

見狀,原先還面帶笑意的棠寧也跟著變了臉色,連忙跑到了對方面前,托起他的後腦勺,焦急地問道。

面上焦急,心里棠寧卻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身上的奇毒開始毒發了,是的,棠寧的寒玉冰體雖然可以解毒,但在解毒的過程之中卻會縮短他毒發的時間,如同最後的垂死掙扎。

劇情里頭的原主,過分的內斂且溫柔,晏行之開口讓她不要去打攪她,她就真的不會去打攪她,自己一個人待著自己的小院子里,養養草藥,看看醫書,晏行之自然不會特意離開仰月山莊,也就沒有錯過葉梟的這一次毒發。

可如今,晏行之為了避開她,再加上根本不知道解毒時,葉梟的毒發時間會縮短,人早就已經離開仰月山莊了,就算現在趕回來也趕不及了,哪里還能用內力幫他控制住他的毒發呢。

而這,正在棠寧的算計之內。

如今的葉梟對她的好感度穩定在60這個及格線上。

可還是不夠,至少在晏行之趕回來之前是不夠的,所以她就特別需要這一次的提前毒發了。

然後——

見自己不管怎麼喊他,葉梟都始終渾身劇烈地顫抖著,額頭更是布滿了大顆大顆的冷汗。

棠寧把了會兒他的脈,將他輕輕放在地上,便當著周圍那些面露驚恐的下人的面,猶豫了下後,忽然伸手拔出了葉梟腰間的佩劍,眼中一狠,用力劃破了自己的掌心。

她的寒冰玉體可以承受葉梟體內的苗疆奇毒,她的血液同樣也能壓制他一時的毒發。

鮮血流下,直接就淌進了躺在地上的葉梟的口中,也不知道喂了多少,她見葉梟的身體還在小幅度地顫抖著,再次一狠心,又在手上劃了道口子來。

鮮血再次溢出,棠寧直接將手掌遞到了葉梟的唇邊,這才終于看到他濃密的睫毛輕而緩地抖動了下。

見狀,棠寧嘴角略翹了翹,笑容還未徹底展開,眼前驀地一黑,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倒映在她瞳仁里的便是剛剛蘇醒的葉梟一臉驚惶無措地抱著她,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說著些什麼。

棠寧已經听不見了。

「朋友,朋友,朋友……」

這一頭的葉梟一連喊了棠寧好幾聲,都沒得到她任何的回應,甚至將內力輸送進她的體內,她也沒有要蘇醒的樣子。

心焦彷徨的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的葉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將她整個人直接打橫抱起,腳尖在地上一點,幾個縱身便帶著棠寧沒了蹤影。

熱,很熱,很悶……

這是剛剛有了點意識的棠寧的所有感覺。

而隨著意識的緩慢復蘇,她听到了潺潺的流水聲響,唧唧啾啾的蟲鳴,鼻尖聞到的則是一股子草藥的清香和清幽的蘭草的香味。

眼珠在眼皮底下動了動,睫毛也跟著顫了顫,棠寧便徐徐睜開了有些粘澀的雙眸。

首先印入她眼簾的便是漫天的,銀閃閃的星星,沒有規則地散落在墨藍色的天空上,看上去是那般的浩瀚,璀璨。

再往下看,是層層的青綠的灌木,上頭只零星地點綴著幾朵或白或黃的花骨朵,別有韻味。

她自己,卻是一絲-不-掛地坐在一個咕嚕嚕的溫泉里頭,只是這溫泉似是有些古怪,里頭像是加了不少的草藥,導致這泉水也在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草藥的香味,沖擊在人的身上,身體不由得就會發熱發燙,還挺舒服的。

她的正對面,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葉梟。

只見他半閉著眼,鬢角早已被熱騰騰的泉水給燻出汗來了,一縷頭發濕噠噠地垂在耳側,往下便是他堅實的肩膀,既然他也坐在泉水里,不用想也知道,他恐怕也是不著-寸-縷的……

不,等等,不著-寸-縷?

終于從失血過多的迷糊狀態清醒過來的棠寧,看清楚兩人的處境後,立刻雙手交叉護在胸前,便控制不住地大聲尖叫了起來,雙腳更是毫不留情地朝不遠處的葉梟蹬踹了過去。

這一頭,泡在這個晏行之專門為他打造的療傷藥泉里,閉眼調息的葉梟先是被棠寧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給嚇了一個激靈,再然後就受到了來自她雙腳的一次又一次暴擊,有好幾次要不是他反應夠快,恐怕連關鍵部位都會遭到棠寧的重創。

邊踹棠寧的嘴里還邊不斷地喊著,「出去,出去,出去,你快出去!出去啊!」

听到這樣話,葉梟听話地從泉水里一躍而出。

「啊!」

見他就這麼大喇喇地站在藥泉旁,棠寧猛地閉上了雙眼,「你快穿上衣服,背過身去!快點!」

聞言,葉梟委委屈屈地拿起一旁的衣服就穿到了身上,同時也背過了身來。

他不懂,真的不懂,為什麼夜里黑漆漆的時候他什麼都能看,還能模,現在就那里都不能看?

越想葉梟的表情就越委屈。

見他轉過身去,棠寧連忙也從池水里爬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一穿完,她便趕緊朝葉梟問道,「這里是哪里?你怎麼帶我到這兒來了?還有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棠寧的聲音里帶著一股明顯的羞憤。

面對這些隔空都能感知你脈搏跳動的武林高手們,她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演戲從來都是演全套。

「這里是,藥泉。你,暈倒。我帶你,過來。」

因為自幼在狼群里生活的緣故,葉梟學說話學得太晚,所以說起話來並不流暢,常常都只是一兩個字的往外蹦,現在願意跟棠寧說這麼多的話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棠寧也從他的這些只言片語之中听懂了他的意思,她因為救他失血過多暈倒了,所以對方才帶著她來這里療傷。

「就算這樣,你把我一個人放進去不就行了,你為什麼還要進去?」

棠寧氣得不行地說道。

卻不想她才剛說完,葉梟就滿臉不解地朝她看了過來。

「這是,我的。」

意思是他的東西他怎麼就不能進去了。

好理直氣壯!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

棠寧卻更氣了。

可她這麼說了,葉梟卻只是一臉茫然無辜地看著她。

氣得棠寧頭也不回地就要往外走去,誰曾想她才剛掀開面前濃密的草叢,腳才剛踏出去,一只手就立馬將差點沒直接一腳踩空的她猛地拉了回來。

「小心。」

听著耳邊遲來的提醒,看著下方的雲霧繚繞,一眼甚至連底都看不見的峭壁。

棠寧不可置信地轉頭朝葉梟看了過來,「這里是……」

「雲霧,山頂。」

雲霧山頂?

棠寧是知道仰月山莊附近有一座三百多丈高的高山,名叫雲霧山,三百多丈換算一下也有一千多米了,她是真的沒想到晏行之竟然會將葉梟療傷的藥泉建在這麼高的山崖上,這也太高了,一般人根本就上不來。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懸崖峭壁,心里知道靠她自己肯定是下不去,可抬頭一看她差點沒被氣炸,她竟然從身後的葉梟的眼里看到了一點小小的得意與期待。

根本不會掩飾自己心里頭在想些什麼的葉梟,似是在篤定她下不去,只能讓他帶她下去,正為此而暗自雀躍著。

可棠寧沒看到他這個表情也就算了,一看到他這個表情後,直接就熄了自己開口求帶的念頭,看著眼前的雲霧繚繞,咬了咬牙,用力拉住了一側一株松樹上纏繞的干枯藤蔓,人就要自己逞強地往下滑去。

「你……」

見狀,葉梟焦急地剛想開口,下一秒棠寧的驚呼聲就立馬傳進了他的耳中。

原來那松樹上的藤蔓實在是太老太枯了,她才剛一用力,便立馬被她扯斷了,整個人頓時往後一倒,毫無準備地就往下墜去。

「啊……」

她的叫聲剛從嗓子里發了出來,下一秒整個人被立馬被人一把抱進了懷中,同時額頭也被他壓在了自己的胸前。

耳邊風聲漸穩,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看到的便是葉梟線條格外流暢的小尖下巴。

她看著他的腳下在一棵橡樹的樹頂上輕輕一點,整個人便如振翅的老鷹一般再一次帶她滑翔出去好遠。

兩人腳下全是各種樹木的樹頂,綠油油的一大片,偶爾還會驚起一兩只夜棲的飛鳥。

天邊的星星就跟在他們的身邊,似是一伸手就能觸踫得到。

人類對于飛翔的渴望從未停止過,棠寧自然也不例外。

只看了這麼一眼過後,她便完全忘了兩人直接的齟齬,一臉驚喜地睜大了雙眼,臉上快速揚起了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來,目不暇接地看著眼前這所有的風景,然後輕輕在摟著她腰的葉梟的手臂上輕拍了拍,「我在飛是不是,真的在飛啊,我還是第一次這樣飛在半空中……」

越是說,棠寧的眼楮就越亮,好像一整個天空的星星全都跑到了她的眼楮里頭,才會讓人看上去覺得這樣璀璨耀眼。

微微偏頭,看著她的眼楮和嘴角揚起的明媚弧度,葉梟有些莫名地伸手按在了他左邊胸口的位置,好快,他的心,為什麼會跳得這麼快?他又要毒發了嗎?應該不會?他一點也不難受,反而還有些……開心,很開心。

看到好朋友這樣笑,他很開心,比他練好一招劍招得到了晏大哥的夸獎還要開心。

為什麼?

正是這樣的走神,在最終降落的時候,兩人差點沒直接摔倒到地上去。

還是葉梟反應夠快,帶著滿臉後怕的棠寧貼著地上滑翔了一小截距離,最後再一腳點在一側的枝干上,縱身一躍,帶著棠寧最終停在了山腳下的一間農舍的屋頂上。

兩人還沒來得及舒上一口氣,平復好自己劇烈的心跳,緊接著一身高亢的女人的尖叫聲在他們的耳畔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

見葉梟那一臉的好奇,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棠寧再想要伸手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早已格外有效率地掀開人家屋頂上方的瓦片,低頭看了過去。

見狀,棠寧按了下額頭。

下一秒就听到葉梟驚訝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咦,他們,也在,解毒嗎?」

一听到這樣的話,棠寧瞬間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地朝身側的葉梟看了過來。

「解毒?」

「嗯。那樣,解毒。」

听到這里,為了確認葉梟的話,她還湊過去看了一眼,直到看到那交-纏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眼楮微閃。

隨後伸手就將葉梟手中的瓦片接了過來,給人家蓋好。

轉頭這才認真地看向身旁的葉梟,「不是哦,他們並不是在解毒。這種事情只有夫妻之間才可以做的。」

「夫妻?」

「嗯。」

棠寧點頭,「夫妻就是丈夫與妻子,你只能和你的妻子做這樣的事情。而妻子就是這個世界上你最愛最親近的人,你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她會給你做你喜歡吃的糕點,為了你連生死都會完全拋到腦後,只要牽住了你的手就一輩子都不會松開。」

听到棠寧這樣的話,想到這幾天的夜晚,他與朋友之間發生的一切。

所以……

朋友,就是他的妻子是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葉梟竟然克制不住地翹了翹嘴角,小梨渦若隱若現著。

然後直接伸手就握住了棠寧的手。

「怎麼了?」

「回去了。」

說完,他再次抱起棠寧,就直奔仰月山莊而去,一路上,心髒就跟中了無名之毒了一樣,撲通撲通,跳得不停。

他懂了。

等晏大哥回來,他就跟他說,他有妻子了,他的妻子就是他交的朋友。

她叫棠寧。

成功埋下一顆雷的棠寧看著葉梟的好感度一下跳到了85左右,嘴角高高揚起。

她就要水越混越好。

畢竟葉梟的身份可不僅僅只是晏行之養大的殺手小兄弟,你以為劇情之中他在最後為什麼會背叛晏行之,還不主要是因為,他的真實身份是——

方雲揚失蹤多年的親弟弟。

只不過他的運氣沒方雲揚好,還在襁褓的時候,便與家僕一起被逼流落沙漠,還遇到了狼群,又被抓去做了奴隸,再然後才遇到了晏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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