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賀珍的疑問，秦祚明反問一句︰「你是真的賀珍，那我便是真的秦祚明。
我跟你說出我的真實姓名，只是想要告訴你，我的誠意以及咱們之間是有合作的基礎。
管你相不相信，現在我是清風寨九當家賽臥龍，有足夠的實力同你談談，你說呢？」
听完這連拉帶打的話，賀珍當即不在糾結了，賽臥龍是秦祚明對于自己那更是好事。
至少大家都是官軍轉為旁人勢力的。
「秦老弟當真是大氣。」賀珍哈哈笑了兩聲，緩解尷尬︰
「實不相瞞，我賀珍也是想要反清的，要不然我就不會來赴約。
只是朝廷要聯擄抗賊，又有吳三桂等人的勸說，我自是要听朝廷的話，不得已才降清，實則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啊。」
「我沒有降清。」孫守法強調了一句。
秦祚明倒是笑了笑，就此接過這茬︰「如今南明朝廷怕是守不住了，我們抗清還是要靠自己。」
「嗯？」賀珍微微一愣，隨即問道︰「秦老弟是不是听到了什麼風聲？」
因為他知道秦祚明是與大順軍有舊，否則也不會放走李過、高一功的隊伍。
「李自成他攻克了南京？」孫守法只是曉得大順軍的戰略意圖。
「不，李自成他與阿濟格打的火熱，尚且自顧不暇，哪有時間去攻南京啊。」秦祚明哼了一聲︰「是清軍的多鐸率領大軍南下了。」
「據我所知，多鐸手中僅有幾萬人馬，還大多都是降將。
南京附近有江北四鎮幾十萬大軍，加上左良玉的百萬大軍，縱然李自成與多鐸一同攻打，那也是不可能的！」
秦祚明哼笑一聲︰「兩位，百萬大軍，你信嗎？」
根據大家的經驗，吃空餉的好習慣自然是延續下來了。
「縱然沒有百萬，左良玉麾下三十萬人還是有的。」賀珍認真的分析道︰「三十萬人馬，若是守城，不與清軍野戰，足以！」
「朱仙鎮一戰，左良玉精銳士卒被李自成絞殺殆盡，剩下的多是烏合之眾，由他把守長江上游。」
秦祚明直接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他們︰「可是李自成部在清軍阿濟格的追擊下經陝西商洛、河南西部鄧州一帶進入湖北襄陽地區時，
左良玉不敢同大順軍主力作戰，又故伎重演，率部順江東竄。
南京正為假太子、「童妃」等案件鬧得滿城風雨，馬士英、阮大鋮的掌權，又在官紳中引起強烈不滿，這就給左良玉提供了避戰東下的借口。
左良玉偽稱奉先帝太子密諭前往南京救護，以討伐馬士英為名，全軍乘船順江東下，臨行之時，下令把武昌居民屠戮空。」
賀珍與孫守法皆是嘆息，左良玉早就成了尾大不掉之勢，此人擁兵自重，勇于虐民，怯于大戰。
「清軍南下，左良玉與江北四鎮還在內斗，一百多萬大軍，管什麼用？」
秦祚明哼了一聲道︰「尤其是馬士英知道清軍已經重兵進入江蘇北部，卻慫恿弘光給史可法下手令，讓他抽調兵力拱衛南京，
因為馬士英害怕左良玉清君側清的是他，至于清軍南下，他早就做好了裹挾皇帝繼續南逃的準備，根本就沒打算守衛南京。」
「如此說來，南京也極有可能會落入清軍之手？」賀珍有些心驚，秦祚明怎麼就知道如此多的情報。
「把可能去掉，而且我看馬士英的本事，怕是會連皇帝都保不住，到時候又得新立一個。」
「啊，這！」賀珍兩人沒想到秦祚明會說的如此大膽。
他可是秦夫人的子佷，看樣子當麻匪對他影響很大，對于忠君的說法，連嘴上都不帶著了。
雖然大家對于忠君都沒有什麼概念，但也沒有像秦祚明一樣無所謂。
即使他們實際上做的比秦祚明嘴上說的更過分！
賀珍嘿嘿笑了一聲，畢竟大家從前都是忠臣良將！
秦祚明頓了頓說道︰「內斗只會讓清軍得意，所以我才會想要聯絡你等，等到時機舉起反清大旗。」
「秦老弟，實不相瞞，我是有心抗清的。」賀珍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陝西清軍兵力稍弱，主力全都南下，我們不如暫取陝西為根基。」
「是啊，是啊，我也可以聯絡武大定等人，倒是定能攪個天翻地覆。」孫守法笑了笑︰「也算是牽制南下的清軍，為南京多爭取一段時間。」
「不。」
兩人有些懵逼，雖然用處不大，難不成秦祚明想要眼看著當今陛下被狗韃子抓住？
秦祚明直接拒絕了這個建議︰「平息陝西亂兵重要，還是攻克南京對于多鐸等人更重要？」
「自然是攻破敵軍首都更為重要。」賀珍點點頭，就算在陝西作亂，清軍也不會輕易回頭的。
南京被韃子攻破只是時間的問題。
「既然如此，二位不急，可以回去聯絡聯絡舊部以及舊相識。」
秦祚明攥著韁繩說道︰「清軍在我這里吃了大虧，必定會派遣大軍而來。
到時候你們放過他們入川，我在前面打，你們在後面堵住他們的後路，斷了他們的糧草。
興許就不是一個什麼漢軍正藍旗的事了，弄死一兩個親王也不在話下。」
「這個主意好。」孫守法當即表示同意。
賀珍也點點頭，隨即問道︰「秦老弟，實不相瞞，計策是好計策，但是我們能不能打贏，清軍的戰力可不低。」
「滿洲八旗有多少人？入關的滿八旗不到六萬人。」
「蒙古八旗呢？不到三萬人。」
「剩下的便是短短一年多，迅速擴張的二十萬漢八旗。」
「韃子自入關之後，你們想想，大多都是先用漢將平定各地叛亂，攻打李自成。」
「他們的精銳士卒幾乎全都留著壓陣用，如果我們找機會滅了他們那六萬人。
剩下的那些蒙漢八旗，頭上沒了威懾，還會對清廷一心一意嗎？」
「嗯，是這個道理。」孫守法頓時豁然開朗，嘿嘿笑了兩聲︰
「滿清的上三旗要駐守北京，多爾袞控制的兩個旗更要控制北京，作為掌權的資本。
真正出兵作戰的滿八旗不會有多少人，我們的勝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