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中午吃過飯, 石振就離開了。
長溪市那邊事情挺多的，他每星期來這邊兩天，已經是盡力擠出的時間了。
石振——後, 關白羽——忙了——來。
這一年的除夕，——一月底，——就是說過了元旦沒多久，他們就要迎來期末了。
期末有考試, 還有一些評比……關白羽忙得團團轉。
他——前有個跟學長們一——辦一個本地論壇的想法, 可最後壓根沒有機會實施。
不過他跟幾個技術不錯的學長交換了郵箱，以後可以常聯系。
關白羽很忙，——就沒空關心班級里的事情, 過了幾天，班長跟他吐槽，才知道他們那個舞台劇, 弄得亂七八糟的。
「老班, 放寬心，本來就是大家樂呵一下的，沒表演好，——沒什麼。」關白羽道。
他瞅著, 他們系的——，都不是很有藝術細胞的, 到時候大家的表演, 怕是都一般般。
他們班的舞台劇，差點其實——沒什麼。
「唉！——是！」班長听關白羽這麼說, ——有點想開了。
他自己沒有表演過舞台劇，其實一點不懂……就讓蔡輝棟隨便折騰吧！
關白羽這時候問班長︰「對了老班，你有參加舞台劇的表演嗎？」
「沒有, 怎麼了？」班長問道，他是個戴眼鏡的年輕男——，挺喜歡操心各種事情的，所以大家都親切地喊他「老班」。
「你——前不是想——電腦練打字嗎？——那邊可以練，你要去嗎？」
最近偶爾會有一些——，拿了一些文件文檔什麼的，讓他們幫忙打出來。
他那邊招的兼職，幫——復印就已經忙不過來了，沒空做這個，要是班長願意，可以過去。
班長就是他們班第一個自己畫了鍵盤——上面練五筆打字的，學習特別認真，可惜學校給的上機時間，有點少。
「要！」班長毫不猶豫。
關白羽就又拉了個——過去，還道︰「——這里打字，千字兩元，加油！」
別——讓他打字，他收千字四元！——
這個時代，打字可不是——會的。
「還有錢？」班長興沖沖的。
班長本身沒有藝術細胞，弄不懂舞台劇，——前——蔡輝棟那里幫忙，還被蔡輝棟嫌棄，現——就直接——關白羽這里待著打字了。
他——初，一小時只能打七八百字，漸漸的，就能打——四千字了，算上檢查的時間，一小時大概能賺四五元。
關鍵是還能練打字，空閑的時候……還能——一會兒電腦。
他恨不得天天——關白羽這里待著。
蔡輝棟覺得關白羽肯定是故意的，竟然把班長拉——了！
班長一——，他手底下的——，就更不听他的話了，他們每個——都有自己的想法！
另一邊，石振接到了警局的電話，那邊說是有點有——的信息，讓他可以去看看。
石振立刻就趕過去了。
早些年丟孩子的事情，還挺多的，倒——不一定是被拐賣了。
「現——那些小孩子，一個個都金貴，家里——看著不讓跑，以前的孩子都亂跑，丟孩子的——多，唉！有些孩子丟了幾天，最後河里浮——來了，最可憐的一個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冬天爬進了管道里，進得去出不來了……唉！」年紀頗大的警察跟石振絮絮叨叨的。
石振塞給他一包煙，這才去看資料。
「你弟弟是剛出生不久就丟的，79年元旦——前對吧？——翻了一下，發現當年出過一件事，當時有個女——，她的孩子——隔壁市的火車站被搶了……她家里應該有點來頭，當時——們還一度去打擊——販子，但最後——沒找到。」
石振問︰「有她的信息嗎？」
警察局這邊道︰「還真有！其實——們早忘記這件事了，——是巧了，不久前那邊更新過信息。」
那——給石振找出一個檔案袋，一邊拆一邊說︰「這資料，是上面給下來的，說是如果遇到能對上號的孩子，就聯系上面的。」
檔案袋里，——沒多少東西，就一個名字，一個手機號。
「你弟弟算是符合要求的，——們這邊幫你聯系一下？」那——問。
他覺得石振那個弟弟，不一定就是這——要找的。
畢竟當年丟孩子的——那麼多，而且一般來說……——販子會把孩子賣去遠一點的地。
不過找——麼……不就是一次次找的？
「——去問問他，——能把號碼抄——嗎？」石振問。
「可以。」警察局這邊道。
石振抄——了那個手機號碼。
周末，石振照舊到了省城，然後就跟關白羽說了這件事，——把那個名字，還有手機號給了關白羽。
「小羽，——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們一——打個電話？」石振問。
他心情挺復雜的。
如果這真的是關白羽父母的聯系——式，那……關白羽的父母，應該不簡單。
他不免患得患失。
不過他隱藏地很好，沒讓——看出來。
關白羽想了想道︰「好。」
他並不是猶豫來猶豫去的性格……關白羽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另一頭傳來一個女聲︰「你好……」
「你好，——想問一下，你——78年年底，丟了一個孩子是嗎？」
那女聲頓時有點激動︰「是的！你是有消息嗎？」
「是的……那孩子是什麼時候丟的，你能說一些孩子的情況嗎？」關白羽倒是很冷靜。
「孩子是78年12月27日丟的，當時穿了一身紅衣服，身上系了一塊繡著個‘羽’字的手帕……」
關白羽和石振面面相覷。
關白羽的名字，是有點來歷的。
當初關家老太太——不知道怎麼回事，想出來要叫他「關羽」，後來去登記戶口的時候，——家一琢磨，說老太太，你這個名字不對啊，這個關羽，就是戲台上那個白面將軍，跟黑張飛一——的那個。
關老太太就說，那叫「關白羽」好了。
實際上……關家村這里的——言，跟普通話相差很大，至少他們的——言里，是沒有「羽」這個字的，大家一般不說這個字。
關老太太給關白羽——這樣的名字，就顯得奇怪。
電話那頭的——詳細說了孩子當時的穿著打扮，不過那些東西，關白羽一樣沒——過，他又問︰「你現——哪里？能跟你——一面嗎？」
那女聲道說自己——h大任教，關白羽要——她，可以到h大找她。
石振和關白羽都有點懵。
畢竟關白羽現——讀的大學，就是h大。
那——竟然是h大的老師？這——……太巧了。
石振的心情，還格外復雜。
如果這——真是關白羽的母親，關白羽上輩子其實是有機會找到父母的，可惜……
「她叫穆恬，——h大當老師……哥，——先去打听一下。」關白羽道——
前打電話的時候，關白羽還很果斷，現——知道——就——身邊，倒是有些躊躇了。
「是該去打听一下。」石振道。
關白羽星期六，就去拜訪了李老師。
他跟李老師是最熟的，李老師——一直很喜歡他。
他給李老師帶了一些茶葉，坐下——後就道︰「教授，——想跟你打听一個。」
「你要打听誰？」李老師問。
「——們學校，是不是有個叫穆恬的教授？」關白羽問。
李老師有些奇怪，不明白關白羽打听穆恬做什麼︰「你怎麼突然問——她來？」
「——就是听——說了這麼一個教授，有點好奇。」關白羽道。
「听蔡輝棟說的？」李老師立刻道。
那個蔡輝棟這幾天來找過曹麗幾次，為舞台劇服裝的事情。
他個——是不太喜歡蔡輝棟的，這——學習不認真。
不過因為是穆恬的晚輩，曹麗倒是有點上心。
關白羽愣了愣，但隨即道︰「是的。」他沒想到穆恬跟竟然跟蔡輝棟有關系。
听說蔡輝棟有親戚是教授，不會就是穆恬吧？
「穆恬明年就是——們學校的教授了，她是英語系的，跟你們沒什麼關系，你——不——太——意。」李老師還當是蔡輝棟給關白羽找麻煩了，這麼解釋。
關白羽問︰「蔡輝棟是她的孩子？」
「不是，蔡輝棟只是她一個親戚，沒多大關系。」李老師道。
「那她有孩子嗎？」關白羽問。
「她……」李老師有些遲疑，那是穆恬的傷心事。
曹麗從旁邊房間出來，有些不高興︰「你打听這麼多做什麼？」
這幾天曹麗跟蔡輝棟接觸，沒少听蔡輝棟抱怨關白羽。
關白羽拉著班里的學生，不配合蔡輝棟的工——……這做的就有點難看了。
現——他跑來打听穆恬，——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曹麗听蔡輝棟說了很多關白羽的事情，諸如總是夜不歸宿——類，對關白羽印象更不好，這時候口氣——就不太好。
關白羽愣了愣，才道︰「抱歉，——沒想那麼多。」
關白羽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李老師有點不高興︰「你給——家孩子擺臉色做什麼？」
「你的學生，哪個沒成年？」曹麗道︰「他一直針對蔡輝棟，現——又來打听穆恬，——不知道想做什麼。」
李老師道︰「那個蔡輝棟上課不認真，——倒是覺得他這——有問題。」
曹麗其實要說多喜歡蔡輝棟，——沒有，只能說愛屋及烏。
主要是關白羽打听這個打听那個，到處亂竄弄到學校里那些出國留學的學生的聯系——式，跟教授還有成績好的——搞好關系……種種行為她很不喜歡。
關白羽被曹麗懟了一句，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主要是他以前沒少被——嫌棄，這種程度……真算不上什麼。
他要是這麼點事就生氣，那就不——活了。
穆恬跟蔡輝棟只是親戚，那他覺得，他最好還是——一下穆恬。
至少——要確定一下。
今天周六，蔣興盛沒有去學校，——家看書。
穆恬——屋子里——來——去，非常不安。
昨天接到那個電話——後，她心里就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蔣興盛——惦記，但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要不要給那——打個電話？」
「他說不定——別的地——，來這里——是要時間的，你就算打了電話，——不可能馬上——到。」蔣興盛道。
就——這時，穆恬的手機響了。
穆恬接通電話，就听到了昨天的那個聲音︰「你好，——是昨天給你打電話的——……——們約個時間——h大校門口——面，可以嗎？」
當然可以！
穆恬想——不想，就答應了。
蔣興盛——有點吃驚，他沒想到那——竟然這麼快，就來h大這邊了。
難道真是那個孩子？
不然為什麼那麼著急？
穆恬當即表示，自己今天——天有空，隨時能。
關白羽就約了一小時——後。
約定好，他回到電腦前，繼續忙活。
石振倒是有些不解︰「小羽……」關白羽都不緊張的嗎？
「哥，——已經不會哭著喊著要媽媽了。」關白羽——了。
是最好，不是……其實——沒什麼。
他已經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