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年山聞言,哈哈一笑。
「鐘先生不必如此,我徒弟我還是了解的,她有自知之明,不可能梅秋柏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呀,急了。」
這時,就听銅錘道︰「鐘先生,跟您開玩笑的,不必當真。」
emmm……開完的啊,那就好了。
鐘良剛放心下來,又听銅錘道︰「但愛慕您的心,是真的。」
鐘良︰「金大師,我們還是去拜把子吧,再磨嘰天都黑了。」
金年山︰「你看,急了急了。」
經過這一番氣氛活躍,鐘良對金年山以及他的徒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倆大聰明不愛說話,但是鐘良和金年山等人說話說到好笑的地方,兩人也會嘿嘿嘿地跟著傻樂。
可以看得出來,身體的殘疾或者疾病。
並沒有摧毀他們,反而造就了他們堅強的內心。
以及積極生活的態度和樂觀的心態。
金年山的三個徒弟越是如常人,沒有任何心里問題。
越說明金年山的偉大之處。
他給予三人的,不僅僅只是物質上的幫助,精神上的輔導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難的。
金年山一把年紀,獨自一人把三個孩子拉扯到這麼大,真是不容易啊。
可惜的是,他的晚年,並沒有那麼如意和安詳。
難道這就是好人沒好報嗎?
隨後幾人說說笑笑一會兒,才開始合練。
金年山上節目的時間未定,上的哪一期也未定。
主要看的是他和鐘良的搭檔效果怎麼樣。
當然最重要的,還得看金年山的身體狀況。
從國外回來之後,差不多兩三個月時間才聯系鐘良。
就是因為他的身體不好,一直在家里調養。
身體有所好轉,才知會鐘良過來兩人合練。
兩人合練的片段,是霸王別姬里的選段《勸君王飲酒听虞歌(虞姬)》。
也就是楚霸王準備四面迎敵,虞姬自刎免霸王牽掛那段。
這段梅秋柏在節目第一期時,就已經演過。
還是和鐘良搭檔,這一次,換鐘良飾演虞姬,與金年山的楚霸王搭檔。
相同的劇目,但是不同的角兒和分飾不同的角色,效果肯定也是不同的。
為什麼演過了,還選這段再演呢?
誰叫霸王別姬是經典中的經典,更是金年山的成名作之一。
意外的是,兩人合練時,沒有任何生疏與不磕絆,很順利地一次就過。
而鐘良出演旦角,更是難得一見。
金年山當場感嘆︰「我本以為鐘先生僅是會唱,沒想到唱得如此之好,可比梅秋柏好多了。要是早年能遇到鐘先生,我也不至于被秋柏拖累至此。」
啊這,您在背地里這樣損您的老搭檔好嗎?
鐘良︰「唱得好不好另說,但是金大師的話我愛听,哈哈哈……」
梅秋柏︰你們禮貌嗎?
兩人合練不錯後,就沒再練,而是互相交流花臉。
一番交談下來之後,金年山對鐘良佩服不已︰「鐘先生,像您這年紀的人,對花臉了如指掌,無論是我金家銅錘唱法,還是架子花臉、二花臉的造詣,都不是您這個年紀能掌握的,當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吶!」
倆大聰明豎起大拇指︰「鐘先生唱得好啊,真的唱得太好了。」
銅錘︰「鐘先生的嗓音真是得天獨厚,既能唱花臉,也能扮青衣,梨園里面那麼多能人都不及鐘先生一人。」
杰哥︰「……」
杰哥本來在嗑著瓜子,對京劇他不排斥,也沒多大喜歡。
就沒有細听鐘良和金年山的合練。
然後就听他們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不解地抬頭,就見金年山、倆大聰明還有銅錘。
四個人,八只眼楮,齊刷刷盯著自己。
杰哥︰「看我干嘛,你們繼續商業互吹,不礙事,不礙事。」
四個人,八只眼楮,還是沒動。
杰哥撇撇嘴,使勁鼓掌︰「好,唱得好,牛逼牛逼,鐘良牛逼!」
這麼一番違心的夸贊之後,他才被放過。
鐘良解釋道︰「我這也是因禍得福,在這之前我的嗓子跟你們一樣,甚至還不如你們,我最多只能唱唱流行歌曲。」
他沒法解釋,為什麼他的嗓音既可以唱花臉又可以唱青衣,只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了。
可他的話在幾個人听來,就過于謙虛了。
金年山︰「像鐘先生這樣天賦過人,還特別謙虛的年輕人,現在可不多了。現在有的人沒什麼本事,因為一點機遇取得一點成就就恃才傲物,哎,與你一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呀。」
這夸得,鐘良都不好意思了。
「金先生過譽了,在梨園,您是前輩,我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晚輩,當不得什麼天才,您是折煞我了。」
「不不不,就憑鐘先生敢辦國風綜藝,弘揚國風,這拳拳之心,值得我輩向您學習。
「我這一輩人一直想做,卻一直做不好的事,沒想到在鐘先生手中,能辦得有聲有色!能讓國內听戲學戲熱潮高漲!能把深陷泥潭的梨園拉出來,這就是功德一件!如今戲劇演出比之前多了不少,全賴鐘先生的宣傳!
「請您務必受我一拜!
「梨園有您,乃我輩之大幸!」
金年山說著說著,突然就拜了下去。
而且很堅決,很果斷。
速度之快,就連鐘良都沒反應過來。
由此可見,他是由衷感謝鐘良為梨園為曲藝的宣傳做出的貢獻。
金年山並沒撒謊,自從原創國風節目播出以來,光是千度搜索‘戲曲’二字的指數,就比之前高了十倍。
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在了解戲曲,在學習戲曲,甚至有一些曲藝班已經在辦了起來。
這一切,不說全是鐘良的功勞,至少與他不無關系。
而在金年山眼里,則是鐘良拯救了梨園。
金年山這一拜,才會那麼堅決。
咚地一聲。
嗑瓜子的杰哥又嚇了一跳,抱怨最近怎麼老是打雷。
然後他就看到金年山跪在了鐘良面前。
這一幕太突然,杰哥立馬過去幫著鐘良把老人家扶起來。
鐘良︰「金大師您也不必如此,我做的僅僅只是小事,受不住您這一拜的。」
杰哥︰「對呀對呀,您這一拜,鐘良要折壽的,他折壽不要緊,傷著您的膝蓋就不好了。」
鐘良︰「……」
算了,如此悲壯的氣氛之下。
他也沒心情跟杰哥互損,要知道金年山這一拜可不簡單。
鐘良肩膀上的擔子沉重了幾分,他也不知道能否撐起梨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