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翠這個突破口如果突破不了,那麼接下去容妃小產和巫蠱布偶的這兩件事兒就沒有突破口,很容易就會成為一個無頭公案,而經過金秀這麼一鬧,這個事兒會逐漸張揚開來,就算是再有一些什麼線索,也可以盡數都沒有了。
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了,金秀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有福康安去盯著鳴翠,容姑姑去看管住慶妃,自己多少省力一些,可這會子不是休息的時候,金秀出了啟祥宮,這時候還是需要先去拜見壽康宮的皇太後,確定好她那邊的素錦去向如何。
金秀這時候身邊無人,只能是叫了古麗娜來,說讓她陪著自己出去,古麗娜這個人冷冰冰的,但是身材健碩,看上去就是有力氣的人,多少在身邊也能壯點膽,剛出了啟祥宮,宮外就有一行人撐著傘前來了,「福晉。」
來的人乃是壽康宮皇太後身邊的崔嬤嬤,金秀朝著崔嬤嬤福了福,「嬤嬤來的好,我正有事兒,要去壽康宮給老佛爺請安。」
「且不必了,」崔嬤嬤說道,「老佛爺不見外人,特別是听說容妃這里鬧了事兒出來,越發的不高興了,心里頭不痛快,叫奴婢來啟祥宮瞧一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容妃和慶妃說話的時候,突然月復痛難止,不一會就見紅小產了,萬歲爺震怒,下旨要我來查清楚這個事兒,可是偏生這個時候,寶靈宮又出現了巫蠱之術,我怕處置不當,就要鬧個天翻地覆,六宮震動,可就是不好了。」
崔嬤嬤眉毛一挑,似乎對金秀所說這個驚天動地的事兒不怎麼驚訝,冷冷的對著古麗娜說道,「你先退下,我有話兒和福晉說。」
崔嬤嬤帶的人和古麗娜都退開了,只留下金秀和崔嬤嬤站在啟祥宮門外,六宮的人都被金秀束縛住了,不得外出,宮巷之外冷冷清清的,無人來去,崔嬤嬤對著金秀說道,「你不該查這個布偶的事兒。」
「或者奴婢建議福晉您,不要把容妃小產的事兒,和寶靈宮的布偶聯系在一塊。」
「這是為何?」金秀有些不懂了,「這兩個事兒先後冒出來,只怕是不會沒有聯系。」
「福晉,奴婢若是說,這個布偶是奴婢擺在寶靈宮的,您信嗎?」
金秀仿佛有些听不懂崔嬤嬤的話,她還在想著啟祥宮之中鳴翠會如何堅持不透露任何秘密,似乎過了幾秒鐘,金秀才回過神來,「嬤嬤?」金秀渾身的肌肉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嬤嬤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福晉算起來和奴婢,還有皇太後是自己人,所以福晉既然要查,奴婢自然就要說清楚了,這個布偶是奴婢放在寶靈宮的。」
金秀倒豎的汗毛慢慢的豎了起來,又慢慢的消退下去,金秀盯著崔嬤嬤,「嬤嬤說的可不是玩笑話?」
「自然不是玩笑話。」
「這事兒,我能說出去嗎?或者說,六宮能知道這個事兒嗎?」
「自然不能,也就是對著福晉這樣自己人,才會如此痛快說這個事兒,可若是對著外頭,」崔嬤嬤淡然說道,「自然是決計不可能認的,福晉既然說這個是巫蠱之術,皇太後母儀天下,慈悲為懷,又怎麼可能會和這下作的巫蠱之術牽扯上關系呢。」
崔嬤嬤的神色看上去很是平靜,但金秀瞧得出來,她的神色之色端莊之中,透露出一種戲謔和看好戲的神情,「嬤嬤,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金秀深吸一口氣,對著崔嬤嬤說道。
「奴婢從來不和人開玩笑,說什麼就自然是什麼。」
「皇太後為何要這麼做?」金秀狐疑的說道,「難道皇太後對著容妃娘娘肚子里頭的孩子也不想出生嗎?」
按照道理來說,皇太後壓根就不會如此做,她的身份地位已經十分穩固,就算是容妃能誕下一個健健康康的龍子,地位受到危險,可能會影響的,也就是其余的皇子阿哥們,其實最大的影響,就是皇貴妃,所以無論是金秀還是六宮其他人,明里暗里,不管是面上說出來的,或者是暗地里心里頭所想的,都認為,這個事兒,就算不是皇貴妃親自做的,那也和皇貴妃是決計月兌不了關系的。
金秀就算是懷疑了紫禁城之中所有的嬪妃,也絕技不會懷疑上皇太後這個人!可偏生崔嬤嬤這個時候卻說出來,是自己個放在寶靈宮的這個布偶,崔嬤嬤是是什麼人,自然就是皇太後使喚的,就好像鳴翠若是招了自己個做了這個布偶,那麼皇貴妃就是主謀,這個是毫無疑問可以判定的。
皇太後做這個事兒的動機是什麼,金秀真的是猜不透,可既然是如此,反而是給這個事兒平添了許多疑雲出來,金秀繼續問,但是崔嬤嬤笑而不語,金秀卻是一下子就回過神來了,「嬤嬤放這個東西的時候,不是如今,是嗎?」
「福晉聰慧,的確如此,」崔嬤嬤點頭說道,「這是好些年前的舊事了,壓根就不是現在這個時候,不是去年也不是今年放的。」
「原來如此,」金秀頓時如釋重負,既然不是為了詛咒容妃娘娘,那麼這個事兒就好解決了,「那麼此事兒,自然和壽康宮無關了。」
「老佛爺听說寶靈宮出了事兒,鐘誠還有福康安大人來去匆忙,就知道可能是這個事兒,再去寶靈宮一看,太監們都被關押了起來,奴婢就猜到這個事兒了,所以徑直就來找福晉您,把這個事兒先告訴了。」
「這個事兒,和皇貴妃無關?」金秀失望的說道,「那麼我今個可是得罪死皇貴妃了,鳴翠和儲秀宮針線房的人呢業已都抓來了。」
金秀既然是知道了崔嬤嬤辦的這個事兒,那麼就自然不能夠再調查下去了,壽康宮那里,乃是皇太後所居住的地方,這個事兒是皇太後所做,不管是詛咒誰,都不是金秀應該知道,或者是需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