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妖制妖!以妖制妖!」西游世界,孫悟空看向唐僧,「師傅!這天上仙神無數,地下妖魔成群,為什麼偏偏選中俺老孫?」
唐僧︰「悟空——還記得我說的話麼?視頻中的一切,都是其他世界發生的事,是另一個人!」
還沒說完,豬八戒道︰「師傅!為什麼我天蓬卻是成為豬妖,而不是人呢?都是取經,為什麼要我成為豬妖?」
沙悟淨亦是道︰「我亦有此問!」
三雙眼楮看來。
唐僧微微搖頭,眸中第一次出現了茫然。
「這問題——我也不知道!」
他回答不出!
「到底——是為了什麼?」
••••••
「你知道麼?師傅!」西游記後傳、旃檀書院,孫悟空看向唐僧,「不明白,為什麼取經,偏偏要選我孫悟空?」
唐僧道︰「這就是定數!芸芸眾生,自有定數!賣炭翁有賣炭翁的定數、守城士兵有守城士兵的定數!不得道者,則在這定數之中,難以月兌身!得道者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自然也沒了定數!」
「定數?是命麼?」
「可以這麼理解吧!就如同師傅自己,生來便是這取經人!這是天定!」
孫悟空忽然道︰「天是哪個天?取經未始之際,師傅便是佛前金蟬子,能聆听如來佛主講經,能與諸多菩薩論佛講道!而後輪回九世,方啟西行之路!若是天定,怎能如此粗糙?」
「天定,不應該是不經意的一瞥,恰如其分的自然麼?」孫悟空逼問道。
「悟空!你著相了!」唐僧感覺到了孫悟空態度的變化,連忙念出佛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
孫悟空微微愣神,苦笑道︰「不必了師傅!確實是我著相了!」
唐僧停了下來,松了口氣,道︰「你能想通就好!」
他看向光幕,「我覺得,這視頻,你還是不要看了吧!免得亂了佛心!」
孫悟空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師傅說的是!如此,我便先回道場了!」
「好!」
意識從旃檀書院離開,不過須臾之間。
孫悟空盤坐在蒲團之上,腦海中卻是不斷地重復那四句箴言。
尋找師傅,為的是解開這箴言之意,然而,卻出現了這個意外。
當視頻中的胖和尚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心神確實亂了。
別人不知那胖和尚,他卻是知道,那多半是觀音的化身。
從他口中說出的‘以妖制妖’之言,瞬間醍醐灌頂般進入腦海中。
那一刻,他悟了!
••••••
「這是一個尊佛的世界,而他身為既定的佛子,卻有著一顆降妖除魔之心,可惜,無高深道法手段,于是,只能冒險請出那妖王之王孫悟空,以妖制妖!」
大道之音響起,沉重、而淒涼!
唐玄奘從胖和尚師傅那里拿到了兒歌三百首。
說︰只要能悟透了兒歌三百首,就能讓他不受那妖王的傷害。
「這兒歌三百首好像和上一個視頻一樣!」萬界之中,有人驚呼。
上個視頻里,孫悟空想要對唐三藏出手,後者就是唱出了兒歌三百首,讓孫悟空成為了一個小丑,痛苦地撞在了山林之中。
「哈哈!這有什麼區別?兒歌三百首,和緊箍不都是一個意思麼?」
「可憐的孫悟空,他似乎都沒辦法逃得掉這個命!」
「佛門從一開始就盯上了他!不管他是什麼!只要是孫悟空,就難以逃出這劫!」
••••••
諸天萬界中的強者思路越發清晰了,不由得為孫猴子感到感慨。
「弱者的悲哀!若不成至強者,就永遠無法擺月兌得了被人驅使掌控的局面!」
「他何嘗不是我自己?求而不得!行走在世間、卻無法知道自己的路在哪!自己的悲、喜、歡、樂都由不得自己!」求魔世界,一身黑衣黑發的蘇銘站在山巔之上,孤寂與寂滅在流轉,眼中有著洞徹一切的眸光。
不久前,他剛知道,這世界不過是一只無比龐大的蝶,載著他們前行,也載著他們——毀滅!
「這——就是宿命麼!」
想到這,他暗嘆一聲,一抹幽光沒入那光幕之中。
「你我皆在宿命之中,求而不得!避而不開!這命書便也隨著一並去吧!」
••••••
視頻中,畫面轉動。
當!
有暮鼓晨鐘,響徹天外。
一道身影傲然站在冷硬的地上,柳枝千萬,蘊含這無量佛光,化為一道道重于千鈞的神鞭利器。
「我孫悟空乃絕世妖王,銅皮鐵骨、不滅金身!」
啪!
一根柳枝帶著佛光狠狠抽到而來。
他剛被如來壓到了五指山下,又被觀音下了懲戒符咒,將那唯一的入口封閉,一根根柳枝纏在其中,不遠處,是那蓮花池,為懲戒符咒提供力量的源泉。
否則,總有一天,孫悟空會打破符文,沖向外界。
柳枝翠綠,卻是抽打出了尖銳的鋼鐵交擊聲。
他乃絕世妖王!
確實有銅皮鐵骨、不滅金身!
然而,那柳條打下,帶著懲戒的力量,讓他疼的齜牙咧嘴,痛苦布滿了臉。
「我孫悟空乃絕世妖王,銅皮鐵骨、不滅金身!」
啪!
「我孫悟空乃絕世妖王,銅皮鐵骨、不滅金身!」
啪!
••••••
他不服!
但每一次叫喊,必然會迎來柳條瘋狂的鞭笞。
宛若有無盡的勾刺,每一下,都帶著無盡的刺痛!
臉在痛苦中扭曲!
若是尋常妖魔,哪怕不魂飛魄散,也早已痛苦求饒。
但是,他是妖王孫悟空啊,怎麼可能跪下求饒!
日子一天過去。
蓮花洞中,慘叫不絕,濃郁的妖氣凝兒不散、浩浩蕩蕩幾百里,陰風呼號,猶如萬妖哭泣!
他怒目!
他齜牙!
他憤恨!
他不甘!
然而——
沒用!通通沒用!
筆直的身軀在一點點地彎曲!
鮮亮的鎖子黃金甲早已碎裂,一片片地掛在他的身上、濃密雜亂的毛發下,隱藏著無數見骨的傷痕、哪怕他是絕世妖王,銅皮鐵骨、不滅金身,也無法愈合。
啪!
啪!
啪!
••••••
柳鞭重重疊疊,不斷地撕開他的血肉、打在他的骨頭。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連鋼鐵之人都已融化,蓮花洞都已經擴寬了一倍。
砰!
驕傲的身軀終于佝僂而彎曲,顫抖地倒在了地上!
蜷縮著、顫巍著,這一刻,所有的人心中都想起了一句話——
他——好像一條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