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上金字篆文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血紅色敕文。
敕令:黑心爛腸鬼,下油鍋獄萬萬年,轉入地獄道,永不為人!可勾銷否?
「可!」
韓宣武面色凝重,雙眸火光乍現。
獎勵:借物代形法
借物代形,可指定某物或某人代替自身所受傷害。
此法修至最高境界可指人替死。
「這法門很邪門啊!用的好了可轉移致命一擊。若是用來陰人,時不時給自己扎上一刀。那仇人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可惜任何法術都要法力驅使,我又不是自小修煉的修道之人。就是兩手磨破了皮,那也擼不出一滴法力呀。能看不能用,坑人吶!」
就在韓宣武暗戳戳想著的時候,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念頭。
「劉捕頭,仔細勘察現場後,可有什麼發現?」林紅顏問道
「大人,據下官推測,這應該是一伙武力高強的賊人所為,而且手段極其凶殘。」
林紅顏神情猶疑的掃視著客廳地面,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
劉三見大人沒提出異議,心頭大喜,又自信滿滿的說道:「下手的應該有三人。
客廳里,這些人的傷口光滑無比,並無撕裂紋,而且從死後的身體姿態上看。在他們做出反應之前,就已被人割下了頭顱。這應是一個善使快刀的大高手所為,刀如閃電,干淨利落。
第二個手上功夫了得。走廊上有四位死者脖頸上缺了一大塊肉,喉管都被撕扯出來了。這鷹爪功起碼有二十年火候了。
剩下腸穿肚爛和爆頭的死者,明顯受到暗勁打擊,才會出現這種由內而外的爆炸狀傷口。凶手必定是一位內家拳高手,而且深得五行炮拳三昧,必定入了暗勁境界。」
「那這兩個怎麼解釋?」
林紅顏指指門口,兩個「倒栽蔥」。
「這屬下听說白蓮教有一種叫做「流沙法」的妖術。」劉三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那個我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就在這時,客廳門口忽然有人插上了一句。
假如劉三是一個青天大老爺,必定會發問,「這位小哥可有發現?但講無妨。」
可惜他只是一個脾氣暴躁的衙門捕快。
一听有人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劉三頓時大怒,扭頭大喝:「誰在那多嘴,還不給老子滾出去!」
「劉捕頭不要生氣。事情怕不是你推斷的那樣。」韓宣武揉揉鼻子,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劉三聞言,忍不住爆粗口:「放屁!本捕頭吃這衙門飯十多年,平日里破案無數,親手擒住多少的江洋大盜,老子難道還不如你這個外行人。」
這時,有收尸人悄悄拉住韓宣武袖子,同時小聲勸道。「武爺,咱們還是出去吧!劉爺是順天府的九品緇衣捕頭。人家是官,咱們是下九流。真的惹不起!」
韓宣武也不想得罪順天府的捕快,可誰知道劉三脾氣如此火爆,話里不給他留一點臉面。
泥人還有幾分火氣呢,何況人乎!
韓宣武兩手一攤,索性直接說道:「僅以此案看來,劉捕頭還真比不過我。」
「大言不慚!若是老子看錯了,就把這雙招子扣下來當球踩!」劉三說的十分斬金截鐵。
「捕頭說得不要太絕對。」
「我想只問捕頭一句,凶手的腳印何在?」
劉三一听暗道:「壞了,老想著立功,事先居然忘了勘察腳印。不過那又如何,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細節罷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拓印凶手腳印的事,自有專人去做。難道如此小事,還要勞煩本捕頭親自動手。」
「劉大捕頭,我敢斷定並凶手沒有在命案現場留下任何腳印。」
「信口雌黃!就算沒留下腳印,難道凶手就不能是輕功高手嗎?」
「三個都是?」
「呃,都是!」
「呵呵!」
盡管劉三被問的冷汗直冒,但他仍然死鴨子嘴硬不肯服輸。韓宣武都懶得再問了。
旁邊,林紅顏听見這段問答,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詫異,將視線悄然轉移到韓宣武身上。
「既然你認為劉捕頭推斷有誤,那你覺得這滅門慘案是什麼人干的。」她忽然插口問道。
「這滅門慘案恐怕非人所為,而是有妖作祟!」韓宣武神色凝重的說道。
听到這里,林紅顏驚咦一聲,急忙追問道:
「咦,你為什麼這麼篤信不是人為?可有什麼憑據?」
韓宣武嘴角抿起,笑而不答。
林紅顏沒有繼續問下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不說就不說吧。反正她也沒那麼大的好奇心。
「假如是妖物所為,那一切都解釋的清了。」
她以前也曾辦過幾件涉及妖精鬼物的案子,對異類生靈知道的不少。
「大人,您不會是相信了這些胡言亂語吧!」
林紅顏下頜輕點,低聲道「他說得不無道理。」
劉三頓時如遭雷擊,啞口無言。
趁著這會兒功夫,韓宣武又將那收尸人幽魂勾銷了賬,得了一點功德,二兩銀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兩個收尸人是被老鼠妖硬生生拖進土里悶死的。
在畫面中,韓宣武看見那老鼠妖的雙眸已完全化作血色,心中不由一凜,暗道不好,這鼠妖殺人太多,凶性大發,已然完全入魔了!
「大人小心,妖物應該還沒離開這里。此地危險,不宜久留。」
好心提醒了一句後,韓宣武毫不遲疑的轉身即走。
他又不是真的膽大包天。既然這里十分危險,傻子才會呆在這里。
其他收尸人看見武爺走的如此干脆,當然也有樣學樣的跟上。
「大膽,我看誰敢走?給老子回來!」
劉三一見,肺管子都快氣出來了。
「什麼狗膽大過天,尼瑪連個老鼠都不如。」
嗯,劉三無意間說對了,韓黑狗目前還真不如鼠老祖實力強。
然而剛喘口氣的功夫,韓宣武四個居然一步步倒退著回來了。
呼呼!
隨著他們四人退入客廳,一陣急促的低沉喘氣聲,忽然從門口傳來。
緊接著一只龐大如牛犢的超大赭色老鼠,慢慢邁進入了里面。
此時,鼠老祖的凶瞳之中血光大盛,一身赭色皮毛已盡數化作血色。身後的尾巴又粗又長,像鋼鞭似的甩來誰去。兩顆超大臼齒上沾滿血肉,一縷粘稠的血沫子從它嘴角緩緩流下,顯得非常惡心恐怖。
任何人看見它,都會留下狂暴,凶殘的深刻印象,仿佛下一秒鐘就會突然發起進攻。
毫無疑問鼠老祖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