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經變成豬了,你們為何還要苦苦相逼?」一聲痛苦悲呼,從高老莊喜慶的大堂傳出。
西游結束之後的某一年,孫凡驀然驚醒。
發現自己又成了一頭豬。
只不過。
這一次他是一頭成年豬,而且……
「難道只有打倒了天帝,才能通關,還是說需要打破豬八戒的命運?」
「或許,我要先找到妖彧。」
幾個念頭在心中轉過,孫凡打量周圍。
發現躺了一地的尸體,有高老莊的鄉眾,有他的‘便宜岳父’,還有……新娘子高翠蘭!
「豬八戒,交出那個東西,否則……不僅是你,就是高老莊的所有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一聲沉喝傳來。孫凡不受控制地抬頭望去。
之前已經殺死一次的張道陵,赫然站在面前。
這時。
‘豬八戒’突然自說自話︰「西游,不過是你們的一場騙局。你們想要的,一直都是那個東西吧?」
「是又如何?快交出來!」
張道陵披頭散發一臉猙獰,全無一絲道骨仙風的模樣。
顯然,他們之前已經經歷了一場艱苦的戰斗。
而結果,是豬八戒敗了!
「西游,是一場騙局?」孫凡心中反復咀嚼著這一句話。
如此說來,這一次重生,時間線已經是西游之後咯?
以此推斷,現在的豬八戒已經回到了高老莊,再次迎娶高翠蘭。
「他放棄了淨台使者之位……」孫凡心念一閃,深深體會到這一個豬八戒心中的悲苦。就算放棄了淨台使者的地位,就算想要回到高老莊隱姓埋名,天庭依然是不打算放過他。
只要有生命存在,斗爭就永遠不會結束。
而這一次,他們為的是所謂的‘那個東西’。
那麼,‘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
「我都已經變成豬了,為何……你們為何還要苦苦相逼啊?」豬八戒不住地喃喃,大手捧著高翠蘭悄無聲息的的身體,悲戚痛哭。
驀然。
時間線微微一顫。
世界仿佛瞬間變得鮮活,孫凡發覺自己又可以動了。
然而。
這一刻他卻沒有任何動作,選擇了做一個旁觀者,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切繼續發展。
他想看看,在豬八戒身上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久。
似乎是孫凡沒有參與,時間線再次微微加速。
豬八戒猛地爆發,帶著高翠蘭的身體往福陵山逃去。
張道陵在後面緊追不舍。
「豬八戒,你若再逃,整個高老莊都將為你陪葬!我殺了他們……不,我要將他們,都變成豬!讓他們一代一代,永生永世都沉淪在畜生道之中。哈哈哈哈~」張道陵瘋魔般狂笑。
「不!」
豬八戒目眥欲裂,卻只顧咬碎了牙,悶頭帶著高翠蘭逃入福陵山。
時間再一次加速。
豬八戒遁入了雲棧洞,而張道陵竟仿佛看不到那個洞穴一般,一直找不到豬八戒的身影。
一怒之下,在整個福陵山施展陣法,將所有的人都變成了豬。
一種人身豬相的怪物。
「啊~~發生了什麼?」
「我,我怎麼變成了豬……」
「妖怪啊!我們,我們都變成了妖怪!」
「不!為什麼會這樣……」
春去秋來。
一年又一年過去。
福陵山周圍升起的結界仿佛天塹,讓其中的人再也無法出去。
而孫凡的視角,在豬八戒遁入那個雲棧洞後就高高升入空中。似乎空間悖論發生了作用,他已經無法再一次進入雲棧洞。
而豬八戒的身影,也徹底消失不見。
他擺月兌了豬八戒的身體,心里卻沒有任何高興。
因為。
不止是高老莊的人出不去,那張道陵帶來的徒子徒孫,也無法從結界中離開。
于是,雙方世世代代,圍繞著‘那個東西’,瘋魔一般相互屠戮。
這是雙方心底的仿佛,認為只有找出那個東西,才能擺月兌命運的詛咒。
孫凡不知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何時才會結束。
這時。
時間的流逝稍稍減緩。
高老莊的大院,飄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相傳,斗姆元君為北天眾星之母,孩子當中除了赫赫有名的紫微大帝之外,另有一子名天篷星君。」蒼老的聲音,來自高老莊內的一名老者。
他生得膀大腰圓,人身豬首。
在老者膝下,一眾新生的小豬怪,靜靜听著關于過去的故事。
「天蓬神通廣大,生的是三頭六臂,身高體壯,頭頂玄冠身穿金甲,威風凜凜。」
「第一次萬年前的天地神劫,天蓬是天庭中表現最為突出者之一,事後為了犒賞他,同時也為了能網羅住這麼一位上仙,太上老君特意請他掌管神兵。及至後來玉帝歷劫歸來,登臨三界,更是委以重任,聘他為三十六萬水軍大元帥,仍沿用天篷名號,于是被稱為天蓬元帥。」
「天蓬元帥儀表堂堂,與嫦娥仙子一道,被公認為天庭最俊美的一對,暗地里卻難免招人妒忌甚至怨憎。兩人對此都沒怎麼在意,幾次交往過後,彼此間慢慢生出了些許好感,進而演變成為絲絲情愫。不過天條森嚴,兩人之間發乎情止乎禮,並沒有絲毫逾矩的舉動,直到孫悟空被壓五行山後,情況陡然急轉,發生了慘痛無比的變化。」
「那一年,高老莊,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地名,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那件事情,和張家村李家寨之流沒什麼分別。高老太爺,和無數鄉紳一樣,光听名字,就能使人聯想到一副親切慈祥的長者面孔,可誰會想到如今全變了樣。」
「那時的高太公有三個女兒,前兩個都嫁與本莊人家,到了小女兒時,便一心想要招個上門女婿養老送終。隔了些日子果然來了個精壯漢子,說是姓豬,天生一副好氣力,做起農活來一個人能頂十幾個棒小伙,左鄰右舍無不夸贊。」
老者面露唏噓,緩緩說著︰
「高太公心下歡喜,于是招他為婿,哪知此人竟是個豬妖,幸好遮掩了下來,不然指不定會惹出什麼禍端。那豬妖倒也老實,自稱本是天庭里的天蓬元帥,因為酒後被人算計,背上了調戲嫦娥仙子的罪名,以至于要被送進「謫仙井」發落。要不是他有一個來頭奇大的哥哥,兼且手下有一幫子天兵天將效力,恐怕難以幸免。」
「最終,還是太上老君出面求情,玉帝才高抬貴手,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到底還是被剝去了大部分靈蘊,打入凡間投進豬胎,成了現在這幅丑陋模樣。」
「爺爺,爺爺,那我們,是天蓬元帥的後人嗎?」小豬孩子們天真地問道。
「我們……」老者臉上閃過一絲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