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名單拿去給琴酒吧，我得回去睡一覺。」
富江的眼周有著較為明顯的黑眼圈。
與組織的絕大多數成員不同，他沒有什麼熬夜的經驗。
自打成為組織的志願工開始，他就一直維持著老年人作息。
「好哩。」龍舌蘭看了眼富江，猶豫著開口道︰「要不我把你送回實驗基地吧，疲勞駕駛是很危險的，有一任格拉巴就是」
他擔心富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住址，因此打算將富江直接送回實驗基地。
富江的眼皮跳了幾下，這都什麼鬼？
論格拉巴的一百種死法？
怎麼當時選代號的時候就沒人提醒過自己？
琴酒壞心眼也就算了，伏特加這一臉憨像的家伙居然也閉口不言。
「身為核心成員，卻死于疲勞駕駛？呵。」
富江嘴角扯動，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不是呀，他想下車買包煙提神，結果被騎著五顏六色的摩托車的少年撞死了。」
富江︰？？？
那這和疲勞駕駛有個毛線關系？
這不就是單純的事故嗎？最多也只能算是謀殺。
「就這？」
「當然不。」龍舌蘭連連搖頭，「本來有個外圍成員和那任格拉巴處的不錯，想去說理，結果被失手打死咧。」
「然後呢？」富江狹長的雙眼緩緩睜大。
他突然有了一種預感，接下來應該不是組織報仇的劇情，而是相當屈辱且會嚴重降低組織逼格的故事。
「然後呀？因為未成年人保護法，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啊。」
龍舌蘭撓了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主要是為了一個死人動黑手，不值當。」
富江暗暗點了點頭，看來格拉巴這稱號不光是倒霉，還意味著人際關系極差。
「不過你死了我肯定給你報仇，放心呀！」龍舌蘭拍了拍自己的胸肌。
富江呵呵笑了兩聲，他死？這可真是天下第一笑話。
就像所有意外死去的人從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里一樣，他也有著絕對不會死的自信。
車很快就開到了實驗基地，富江不小心走錯房間來到了雪莉的辦公室。
「怎麼了？」正敲著鍵盤的雪莉听到腳步，轉過了轉椅。
「走錯了。」富江筆直的站在門口。
雪莉表情似笑非笑的坐在那，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富江。
什麼意思？她想讓我尷尬？
富江狹長的雙眼微眯，「好看麼？」
雪莉的表情微微僵硬，富江的反應和她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有事說事，我在忙。」雪莉轉回了椅子，她不打算跟著富江的話走。
「其實」富江的表情為難了起來。
「嗯？怎麼了？」雪莉饒有興趣的挑了一下右眉。
「其實我，我」富江欲言又止，邊說邊往前走了幾步，靠近了雪莉。
仿佛預感到了富江接下來要說什麼，雪莉有些莊重的站起身，微微仰頭看向富江。
「我想和你借錢。」富江深吸一口氣，利索的說了出來
就這？
「多少？」雪莉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沒有變得太古怪。
「五百萬，應該夠了。」富江想了想。
昨天琴酒給他打了一千四百多萬，算上今天執行的兩個任務，再加上他原有的兩千五百萬，錢是已經夠了。
但問題是，買完別墅後，他就重新一窮二白了，那怎麼行？
他還有車費呢，他那輛老年豪車的保養費可不便宜。
考慮到格拉巴這個代號的詛咒，他還真的不敢不保養車。
不然可以猜到，下一任格拉巴會被告知，上一任格拉巴死于沒錢給車檢修，導致車出了故障，車禍而亡。
「我沒錢。」雪莉興致缺缺的敲著鍵盤，「每個月的工資我都打給姐姐了。」
「哦，那我跟她借。」富江拿出了手機，「電話號碼告我。」
雪莉的胸口極不明顯的起伏了幾下，「你可以和琴酒借，不是麼？或者伏特加，他的性格肯定不好意思拒絕你。」
伏特加是一個不擅長拒絕同事的人。
「啊，是啊。」富江冷冷的勾起嘴角，「我怎麼沒想到呢？」
說完後他轉身離去，留下一句︰
「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
連錢都不借，要雪莉何用？哦，感情線任務啊，那沒事了。
他打通了琴酒的電話。
「要借錢？」琴酒猜到了富江的意圖，冷笑道︰「當然可以，九出十三歸。」
「你擱這放高利貸呢？」富江嗤笑了一聲，「把電話給伏特加。」
通過手機，富江听到了車輛換擋減速的聲音。
以及琴酒那句聲音很小但沒能瞞過他耳朵的「別借給他」。
如果不是打不過，富江現在直接就殺過去了。
「喂，格拉巴。」伏特加的聲音悶悶的。
「借我五百萬，我做任務還你，你應該不想讓我因為沒錢保養結果死于車禍吧？」
富江認真地說道︰「你可以信任我，我從來不賴賬。」
「哦」伏特加明顯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答應道︰「好吧，一會兒轉給你。」
電話掛斷後，琴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我，我」伏特加支支吾吾的解釋道︰「他說他不賴賬，我覺得，可以相信他。」
琴酒「嘖」了一聲，搖下車窗向窗外吐出了一口煙氣。
看著伏特加那非常不解的神色，琴酒最終還是給他解釋道︰
「他那車剛保養過沒多久。」
伏特加不解的點了點頭，「是啊，還是我帶他去的。」
琴酒被伏特加氣笑了，直接把才點燃沒抽幾口的煙摁死在了車內煙灰缸。
「如果他真的打算執行任務，那沒必要找你借錢，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伏特加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距離下一次保養車起碼還得過兩三個月，這段時間富江完全可以做任務攢錢。
可他卻選擇借錢？這意味著什麼？他根本不打算做任務！
「所以他不打算還錢了？」伏特加的聲音變得又大又委屈。
雖然跟著琴酒他完成任務的效率很高，但拿到的都不是大頭。
再加上他平時開銷也高，那五百萬，辛辛苦苦攢了一個月才攢出來的。
「他會還。」琴酒沒等伏特加松口氣就補了一句，「但沒說什麼時候還。」
就如同他到現在也沒把當初給富江扣的工資補上一樣。
錢這東西，永遠都是缺的。
「我以後再也不借錢給別人了，我發誓！」
伏特加咬牙切齒，但隨即感覺這句話好像有點熟悉。
好像，他借錢給愛爾蘭、黑麥、基安蒂、卡爾瓦多斯、波本、雪莉後也是這麼說的。
誒？他借給了他們多少錢來著？好像有些忘了。
琴酒瞥了一眼伏特加那略顯呆滯的表情，就猜得出他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以後只許借給科恩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