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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皇族規矩,大年三十,皇子一早進宮,在暖閣中侯著,等皇上領著皇後嬪妃拜見太後,然後才一起在『永德殿』用午膳。

午膳之後,太後回宮午睡,皇上考校皇子一年的功課,後宮嬪妃去御花園小憩賞雪。

等夕陽之後,皇室家宴才正式開始。

因為正德帝無嗣,所以考教皇子才學這一項就沒有了,變成正德帝與皇叔閑話家常,討論國事。

其實大年三十這一天群臣放假,已經沒什麼國事要處理,完全就是消磨時間。

今年林立一早就到了『暖閣』,卻發現有一人比他還早,那就是平南王。

平南王作為皇室旁支,是沒有資格參加皇室家宴的,不過今年比較特殊。

年前,平南王府遭竊,王爺上書朝廷捉拿繡花盜。

後來金九齡落網,平南王順勢前往京城謝恩,正德帝一看年關將至,順便就請他留在京城,一起參加家宴。

反正皇室子嗣不盛,每年只有鐵膽神侯朱無視和興王朱祐杬參加家宴。

正德帝稟告太後,同意破例讓平南王參加家宴。

今年太後還準許,讓每個王爺將王妃和世子帶上,一起參加家宴。

太後的心思,林立都懂,她是想借家宴的機會,考察一下興王世子的人品才貌,為正德過繼子嗣做準備。

弘治帝這一脈,兄弟本就不多,近幾年相繼過世,沒留下子嗣,封國被除。

鐵膽神侯到現在都沒成婚,只有興王一脈,距離皇室血脈最近。

興王這一脈其實子嗣也不興盛,但他好歹還是有兒子的,長子早逝,興王立了二子朱厚熜為世子。

也就是後來的嘉靖帝。

只是此時的嘉靖帝,還只是個不足十歲的孩子,這次從湖廣來到京城,跨越千里之地,這一到京城人就病了,到現在還沒好,無法參加家宴。

平南王世子也以有病為由,沒有參加家宴,導致最後家宴里,也只剩下林立,興王,平南王。

想打個麻將都三缺一,可見這一代皇嗣貧瘠到什麼地步!

快到中午時,正德帝才帶著太後和皇後趕到『永德殿』。

午膳這一餐,後宮嬪妃無緣參加,加上人數又少,所以所有人圍坐在一張桌上吃飯,頗有過節的氣氛。

要不是今年多了一個平南王,一桌子也就五個人。

興王入座後,看到空空的凳子,有些感慨道:「沒想到家宴人數一年比一年少,四弟五弟若是活著,我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該有多好!」

太後听到興王的話,也是微微有些感觸,只是正德帝不以為意,甚至覺得興王大過年的,盡說些觸霉頭的話!

林立和平南王一直在旁邊坐著,沒搭理興王,知道他在刷存在感!

因為藩王制度,每一位皇子就藩後,必須離開京城,未得皇帝允許,是不得離開藩國之地,等同坐牢。

若是皇子被封到一塊富裕地方,那還好說,「坐牢」也坐的舒服一些。

可惜大明建國多年,好地方早就分完了,等落到興王時,只落了個湖廣之地。

此時的湖廣可算不上好地方,說是貧瘠都行。

興王自然不樂意,早就惦記京城的繁華,尤其是林立這位「兄弟」一直留在京城,他這個弟弟能服氣才怪。

只是鐵膽神侯能留在京城,是因為朱無視放棄了王爺身份,並且自身能力出眾,得先皇遺詔輔政。

興王雖然身為皇叔,卻不學無術,沒什麼才能,加上母妃娘家沒什麼勢力,所以早早就藩。

幾乎每年的家宴上,興王都會借機舊事重提,有意無意想要留在京城養老!

正德此人雖然不著調,但對于皇位還是很看重的,要不是林立一直沒有娶妻,又捏著先皇遺命,尚方寶劍,他都想把『鐵膽神侯』打發走!

他又怎麼可能讓興王回京城礙眼!

所以興王在那惺惺作態,正德一直沒有表示。

倒是太後,頗想興王留下,最好能在京城多生幾個兒子,正德過繼人選也能多些。

從這里就看出,太後此人能力一般,對于政治還沒兒子正德敏感!

「神侯前些日子求娶民女公孫氏,這事朕已經與太後商量過,覺得此事不妥,還希望皇叔三思!」正德主動將話題岔開,不想興王繼續做戲下去。

林立一听正德所言就是眉頭一皺。

「公孫氏江湖出身,這身份確實低了些,與皇室不配!」太後一切听正德的,也開始勸說林立:

「無視,你貴為皇叔,這妻子人選,必須慎重,我看滿朝大臣家中有不少妙齡閨秀,都是良配,不如你在其中選一個,立為正妃,至于公孫氏,做個側妃即可!」

正德和太後的意思很明白,林立娶公孫蘭可以,但不可為妻,只能為妾!

「我與公孫姑娘情投意合,此生非她不娶,弱水三千,也只取一瓢!

若是太後覺得公孫姑娘身份低了,不如我找一個大臣,收公孫姑娘為義女!」

林立的態度出奇的堅決,讓太後微微不喜。

「無視,二十年前你非要娶那個民女素心,就遭先皇反對,如今又想娶公孫氏,這滿朝大臣,這麼多大家閨秀,就沒有一個能入你眼的嗎?」

興王這時也說風涼話道:「二哥,你身為皇室子弟,有責任為皇家開枝散葉,這麼多年沒成婚本就不對,怎麼還想娶一個民女為正妻,還嫌不夠丟皇家的臉面嗎?」

正德帝听到興王的話,尤其是那句「開枝散葉」,心里就有些不喜,面上微微不悅。

林立這時卻說道:「只要能娶公孫氏,臣願意放棄皇族身份,反正當年父皇給我取名無視,就已經說明一切!」

正德帝聞言大怒,叫道:「皇叔,你是在編排皇爺爺嗎?」

林立冷哼一聲道:「我本出生低賤,母妃不過一介宮女,自出生後就不被父皇重視,就連名字都沒按皇家規矩取,『無視』,不就是可有可無的意思嗎?」

太後此時也怒了。

「無視,你身為人子,豈能非議先皇!我看是皇上平常太嬌慣你,讓你目無尊上!」

太後這話就有些重了,平南王趕緊出來打圓場道:

「太後皇上息怒,神侯有口無心,絕沒有妄議成化爺的意思!」

林立看著平南王,氣道:「我們一家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平南王面容一僵,站在那里一臉尷尬!

正德帝氣的站起身來,指著林立說道:「來人呀!鐵膽神侯君前失儀,將他壓入天牢反思己過,什麼時候反省了,什麼時候出來!」

林立倔強的站起來,說道:「我自己認識天牢的路!」

說完,林立大步跨出『永德殿』,向著刑部天牢而去!

一場家宴,最後鬧的不歡而散!

正德和太後氣的返回寢宮,興王和平南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只是平南王的嘴角,始終帶著絲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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