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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既然如此......

秦源跑到小院,輕輕推開木門,然後調整了下呼吸,閑庭信步地走了進去。

院子不是很大,但是院內各種奇花異草甚多,有些花可以在夜間散發出幽幽的熒光,更給人曲徑通幽之感,霎是好看。

毋庸諱言,秦老藝術家是喜歡這種調調的,想想以後若能與鐘大人在院中花間嬉戲,比如他蒙上眼楮到處模,然後鐘瑾儀在旁邊喊「來呀,來抓我呀」之類的,想必是人生一大樂趣。

當然,也是想想罷了,至少現在不可能,按照鐘瑾儀現在的脾氣,要想讓她玩這個,她能當場拔出大寶劍。

走到鐘瑾儀房前,秦源收了收情緒,把不正經的那些都拋開,然後正了正衣冠,告訴自己正經點,別跟個小無賴似的。

因為,鐘瑾儀一定是很認真的,想找自己談談。

「咚咚咚。」秦源敲了敲門,然後說道,「儀兒,我來了。」

話音剛落,門就自動開了。

進門是一個精致的廳堂,面積不大,但是里頭的黃花梨桌和四把雕花紅漆的木椅,一張長長的木榻,簡約而大氣。

鐘瑾儀坐在側對門的木椅上,一手放在椅背上,一手則拿著一個茶盞,目光清冷地看著秦源。

她穿著天藍色的束腰長衫,里頭穿了一層白色的圓領內襯,那縴素的身姿,清冷的眼神,精致純欲的五官,又散發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場,讓人平生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親近的感覺。

這次可是穿得嚴實了,里里外外都穿了。

秦源走到鐘瑾儀對面的木椅上,看著她,緩緩說道,「儀兒,喚我有事麼?其實方才,我也輾轉難眠,心里有話,卻不知道該如何與你說。」

這種時候,當然不能提方才之事,只能著重講他看完之後心底產生的真誠的想法,也就是觀後感。

額,就是說,不提那事,但是提那事發生後,他對兩人未來的看法,把著眼點放在未來。

鐘瑾儀听完,卻只是淡淡地說道,「我讓你坐了?」

秦源嘴角微微一抽,連忙站起來,賠笑道,「那我,就站著吧。」

這個時候,態度一定要好,要端正。

鐘瑾儀放下茶盞,抬眼又一瞧秦源,冷聲道,「小秦子,你認識本使多久了?」

「有,小半年了吧。」

「本使為人如何?」

「儀兒你很好」

「放肆!」鐘瑾儀皺了皺眉,打斷道,「本使現在以指揮使的身份在跟你說話!」

秦源嘆了口氣,說道,「大人你很好,長得好看,身姿又好,雖然總是凶我,但其實待我有情有義,我都知道。你是我喜歡的類型。無論以什麼身份跟你說話,我都是這般說。」

秦源承認,自己有賭的成分。

賭的是,自己已經看過了鐘瑾儀的底牌,現在她除了押自己,不會再去押別人了。

但顯然,他忽略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只見鐘瑾儀默不作聲地放下茶盞,又一指桌上的一把劍,冷聲道,「把劍拿起來。」

秦源看向那劍,只見那劍周身洋溢著冰冷的劍氣,劍氣近乎實質,宛若一層寒霜包裹著劍身,一看就不是凡品。

不由微微一怔。

她這是要做什麼?

秦源不明白鐘瑾儀何意,但是看到如此一把好劍,他突然就感覺到了某種召喚。

啊,這該死的表演欲!

只見他嘴角微微一動,隨後一聲長嘆,閉眼間露出淒涼的笑容,當雙眸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深秋霜滿地的落寞。

淡淡地說了一句,「懂了。」

隨後,他拿起劍,噌地一下抽了出來。

劍刃,倒映著他那孤寂的臉龐,而他深潭般的眸子中,滿滿地倒映著眼前的女人。

這時,秦源突然發現,這劍似乎傳來一股極陰極寒的氣息,通過手心直奔自己經脈而去!

一陣強烈的刺痛感頓時傳來。

這劍咬人?!

秦源正想放開劍,卻隨即又感覺體內的萬年冰魄驟然覺醒。

如同一條蒼龍,威嚴地瞪了那股寒氣一眼。

那寒氣頓時收斂,就像見了貓的老鼠,乖乖地低下了頭。

秦源手中的刺痛感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反倒是因為萬年冰魄,覺得此劍與自己相容性極高。

隱隱有種感覺,用這劍激發的劍招,似乎能更好地爆發出萬年冰魄的威力。

「好劍!」

秦源淡淡一笑,但並未打住表演的,繼續說道,「我曾經也想擁有這樣一把劍,仗劍天涯、不羈此生。直到,那日花間,月下醉酒,美人嘴角一抹清笑,從此滿腔豪情便一筆勾銷。

自那時起,這條命便是她的了。呵呵,今日她來取,正是我之所欲。儀兒,拿了我這條命,你便是我的女人!」

鐘瑾儀起先一臉驚訝,但隨即又改成了一臉疑惑。

心想,只是讓他試一下這把吟霜古劍罷了,他這又是做甚?

然而下一秒,只見他又劍一橫,朝自己的脖子抹了過去。

鐘瑾儀登時心一沉,又急又氣,便抬起腳狠狠地踢在了秦源膝蓋後的腿窩處。

秦源「哎呀」一聲,半跪在地,那劍也「湊巧」就飛了出去。

「誰要你抹脖子了?」鐘瑾儀看著坐在地上,咧嘴揉腿的秦源,一臉無奈道,「你這又是什麼性子?我只是說你兩句,你便要抹了脖子?日後我是說你不得了麼?」

「啊?」秦源一臉驚訝狀,「你,不是要我自刎謝罪嗎?」

鐘瑾儀抬手又想打,但終究是收住了,恨恨地一甩袖子,氣道,「你自刎有何用?眼下已是這般情況,我」

鐘瑾儀想說,難道我要為你守寡不成?

在秦源來之前,她其實都已經想好了。

既然事有湊巧,被他佔了便宜去,那難不成還能殺了他麼?

或是一切都有定數吧。

秦源又揉了揉發酸的腿,這次站起來說,厚著臉皮賠笑道,「原來你不是這個意思啊!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殺我的。」

卻話音未落,只見鐘瑾儀一把抓起他的肩,帶著他朝屋外飛縱而去。

屋外,大宗師意劍悄然而至,鐘瑾儀輕輕一躍,便帶著秦源上了劍,即刻往鐘家秘地霧源谷飛去。

「不是,我們這是去哪啊?」秦源有些發懵地問道。

鐘瑾儀沒有回答,只管御劍前行。

他們的身後,那把閃著寒氣的吟霜古劍緊緊地跟著。

當年劍仙大破兵家半聖吳三坊的十三劍林,得天下名劍十三柄,卻只取其首「天宗」古劍,剩余十二劍分與手下眾人。

其中與他最為親近的雷奴得其五,拖鼻涕得其三。

那拖鼻涕,便是鐘家老祖,鐘大財!

此吟霜古劍便是其一。

古劍認主,鐘家古劍一代代認主,一代代傳承。

到了這一代,其余兩把劍已經認主,便是鐘載成和鐘瑾元所有,但唯有這把吟霜,卻是遲遲未認主,連鐘瑾儀與楚南紅都用不得它。

于是鐘老爺子相信,這把吟霜劍未來便是他家女婿的。

方才鐘瑾儀讓秦源拿劍,就是想看看父親的預言到底對不對,或者也想借此看看,秦源到底是不是父親口中的那個人。

然而秦源輕松拔劍,且並未被霜氣所侵襲,這讓她確定,很多事可能真的有天意。

既然如此,那麼她也就不再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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