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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欲擒故縱

秦源從陳尸房出來,心里差不多已經有了主意。

林曉問道,「怎麼樣,勘出什麼來了沒有?」

秦源說道,「有點線索了,不過我還想見見刺客,這樣才能確定。」

林曉呵呵一笑,「刺客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除非有鐘大人手令。」

秦源當然不會直接去找鐘瑾儀要手令,畢竟他只想做個密探,不想讓太多人看到自己和鐘瑾儀走得近。

不過上次鐘瑾儀回去的時候,給了他一個玉蝶,就是一塊玉質的蝴蝶造型的傳音器,所以回乾西宮後可以跟她匯報。

和林曉分手後,他就立即返回乾西宮,路過莊靜大道內廷衛藥房附近的時候,看到一個穿白色錦袍的男子,正與兩個內廷衛糾纏。

那男子大約二十三四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風度翩翩,手持一把折扇,頭戴黑色的書生帽,從制服上看好像是太醫院的。

此時正端著無奈的笑,解釋道,「我真是太醫院派來的,每年一度為後宮巡診,是老例了。只不過我今天出來得急,忘記帶腰牌罷了,請兩位姐姐通融。」

那兩個女內廷衛一人抓著他一個胳膊,其中一個冷聲道,「少嗦,沒有腰牌便是犯了規矩,上內廷衛一趟。」

另一個長得好看點的內廷衛,臉上卻是帶著一點桃花紅,與其說抓那男子的胳膊,還不如說是抱著他的胳膊,說話也面帶春風,「小相公不要反抗啦,你就乖乖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得不說,後宮里頭帶把的太少了,加上這男子又長得好看,那位內廷衛小姐姐怕是帶他回去,有不正經的想法。

秦源感覺兼愛的機會又來了,于是就立即上去,從袖子里抖出約一兩的碎銀子到那冷面女侍衛手里,說道,「小姐姐,此人我認識,行個方便吧?」

錢到位,自然什麼都好說,那冷面女侍衛本來就是干干淨淨為了訛錢的,不像她身邊那個桃花拂面的,動機不純。

「下次注點意,這是後宮,不是你們太醫院。」

警告了一番後,冷面女侍衛就帶著桃花女侍衛走了,桃花女侍衛有點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了那年輕大夫一眼,眼中秋水盈盈。

年輕大夫也不含糊,給了她一個浪蕩的眼神,卻是讓她的桃花紅更甚了。

秦源看到這細節,頓時皺了皺眉,心想這後宮是來了一匹戰狼啊?

嗎的,有二弟真好。

年輕大夫倒還算有點良心,沖秦源拱了拱手,微笑道,「多謝小公公搭救,這銀子回頭在下必定還你。」

說罷,頭上升起兩道星光。

才兩道?

秦源笑了笑,不禁問道,「是不是打擾了兄台雅興,沒怪我吧?」

年輕大夫頓時略帶些訝異地看了眼秦源,不過很快他就聳聳肩,一臉不羈地說道,「這等姿色太普通了些,逢場作戲罷了。呵呵,看兄台似乎也是性情中人啊?」

秦源笑而不語,他是人稱天上地下人間妖界從古至今第一大婬賊的事,難道也要說嗎?

也是後宮第一個勇攀內廷衛指揮使鐘瑾儀老妖婆「高峰」的人,他有什麼說嗎?

年輕大夫看著秦源那一臉深藏功與名的鳥樣,忽然就覺得很對味兒,于是又一拱手,說道,「在下姓楚名宴修,敢問兄台貴姓?」

秦源呵呵一笑,「好說,在下姓秦單名一個源字。」

楚宴修听到「秦源」二字,清秀的眉毛頓時微微一凝,隨後問道,「莫不是人稱‘秦大善人’的那位?」

「哦?」秦源笑道,「兄台也听過在下薄名?」

「自是听過。後宮傳言,近來出了個奇人,逢賭必贏,贏了之後便在賭坊門口派銀子,還與不還皆可,在下早想一睹風采,沒想到今日竟然得見,哈哈。」

楚宴修很高興,笑得桃花眼都眯成了一條縫。

秦源心想,這麼快就傳開了啊,看樣子以後不能用這招了,要不然那些賭坊弄不好都不讓自己進去了。

頓了頓,岔開話題道,「楚兄是太醫院的?」

「正是,太醫院醫士,如假包換。」

「巧了,在下也祖上三代行醫。不知楚兄精通哪科啊?」

「在下精通婦科。」

秦源肅然起敬,「好家伙,婦科聖手啊,難怪可以來後宮巡診。」

楚宴修淡淡一笑,「聖手不敢當,不過對于醫術,倒是頗有些自信。在下就住在內廷衛藥房,秦兄若是有空,可來飲茶。」

「好說,在下在乾西宮,楚兄有空也可來坐坐。」

說罷,兩人拱手告辭。

此時,一個貼身丫鬟模樣的人急匆匆地跑到楚宴修跟前,問,「公子,腰牌拿來了,內廷衛沒為難你吧?」

楚宴修笑著捏了捏丫鬟的臉蛋,說道,「沒有,踫上一個很有趣的家伙,幫我解圍了。」

丫鬟小臉微微一紅,見左右沒人,又恢復了正色,說道,「上頭來消息了。」

楚宴修湊到小丫鬟耳邊,輕笑道,「這些私密話,回屋子再說。」

丫鬟的小臉更紅了,默默地點了點頭。

秦源回到乾西宮,當即通過玉蝶跟鐘瑾儀匯報了下情況。

不過,匯報也要講點「科學」的,要不然就直接暴露「明鬼」術,鐘瑾儀沒準就能推測出他更多的修為信息,這對他沒好處。

于是他說道,「兩名刺客,其中一名曾在行刺前還食用了大量的牛鞭、鹿血等物,據說這是宮里盛傳的一種可斷陽再生的方法,這意味著他認為行刺後還有可能月兌逃,要不然也不會繼續食用了。所以,考慮到高離老母神秘失蹤,屬下推測高離是將其母藏到安全的地方了,而且他準備行刺後與他匯合。」

鐘瑾儀听完後,不置可否地問道,「還有呢?」

「還有就是,這些刺客憑什麼認為他們能從高手如雲的皇宮逃月兌?毫無疑問,肯定是幕後主使答應幫他們逃月兌的。所以,屬下有一計,可以讓高離自己帶咱們去找他老母。」

鐘瑾儀身為指揮使,這種手段自然一听便知,說道,「你是說,我們扮演雇主,幫他逃跑,行欲擒故縱之策?」

「大人英明!」

「那找到其母,能有何收益?你確定那會有證據麼?」

「屬下猜測,高離也未必沒想過雇主會殺他們滅口,所以很可能留了一手,將雇主聯系他的證據交給了他母親。」

秦源知道陳五說過那包裹「關系他們兄弟二人的性命」,自然很確定那里頭一定有東西了。

不得不說,建立在場景再現之上,秦源的推測自然合情合理,極具說服力。

正端坐在衙署的鐘瑾儀,黃金面具後的清亮眸子里,此時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情緒。

此人不光會勘尸,而且在推案上,竟也有如此造詣,連自己都……找不到破綻?

如此說來,自己臨時起意讓他做密探,豈不是無意間撿了個寶?

不過沉吟了稍許後,她又不動聲色地道,「你可知他現在是聖上都點了名的欽犯?若是沒有劍廟的允許,他是出不了皇宮的。而劍廟…本使也沒把握能說服他們。」

劍廟在皇宮四周插了四把劍,結成了肉眼不可見的結界,任何人試圖私自出入皇宮,都會立即被探測到,而被探測到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被萬劍穿心。

正因為如此,秦源即便有隱身,也不敢私自出皇宮。

而鐘瑾儀認為自己說服劍廟那幫老頑固同意此計的可能性為零,不為別的,就因為這人已經被聖上點名了,劍廟是不會允許冒一點險的。

秦源听罷,只好又改了個主意,說道,「這樣的話,那我們可以來個‘攻心之策’,讓他對雇主徹底失望,甚至仇恨……然後再供出其老母在哪。」

鐘瑾儀淡淡道,「我們冒充雇主,以帶他逃跑的名義將他騙出來,然後假意要殺他,讓他以為是雇主言而無信要滅他口?」

秦源覺得跟聰明人溝通好省力氣啊,于是馬上又道,「大人英明。」

鐘瑾儀的嘴角,驀地微微上揚了一下,然後又冷聲道,「可是,現在肯定很多人盯著內廷衛大牢,只要他一出來就可能會有意外,你擔當得起麼?」

秦源一听,立馬說道,「那可不關屬下的事,屬下只是提個建議,允與不允自當听大人裁決。」

開什麼玩笑,你們內廷衛自己看不住人,關我屁事啊?

鐘瑾儀听出來了,這家伙的意思是,要是成了那是他的功勞,不成那就是內廷衛的問題……

好一個小無賴。

想到這里,鐘瑾儀嘴角的弧度更甚了,可惜戴著面具,要不然那必然是極美的風景。

卻是故意又冷聲道,「主意是你出的,要是出了意外,我就扒了你的皮。」

「不是吧大人,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我一個小太監……」

「本使一向是最講道理的。」鐘瑾儀打斷道,「無需多言,便這麼定了。」

將正氣從玉蝶中撤出,秦源呼了一口氣。

說真的,他還真有點相信鐘瑾儀能干出這事來,畢竟這女妖婆風評極差,看著就不像好人。

加上此事是為敏妃翻案最關鍵的一環,于是他還是決定,到時候還是悄悄跟去,防止有變。

……

秦源預料,以鐘瑾儀雷厲風行的個性,今晚可能就會行動。

于是他就早早地吃好了飯,然後派阿大去內廷衛大牢門口潛伏下來,觀察動靜,而自己則坐在寢殿里喝著蘇秦秦上次送來的茶葉,隨時準備行動。

果然,二更天過後,阿大就看到三個內廷衛從牢里出來,而其中一個低著頭,畫著濃妝,顯然是高離假扮的。

想必鐘瑾儀的計策是,讓人假扮成幕後雇主的人,然後進入大牢,以救高離出去為名,讓高離換裝,再把他帶出來。

因為指使高離刺殺景王的,肯定是宮里的大人物,所以高離認為對方手眼通天,相信對方真的能帶自己出去也不足為奇——要不然一開始他也不會給自己留後路。

秦源一看高離出來了,也就立即竄入了黑夜中。

于此同時,另外幾條黑影也立即陷入了忙碌之中。

「主子,高離被帶出大牢,不知何意!」

「老師,高離被帶出來了,是否動手?」

「殿下,高離出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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