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要跪在這里,那干脆永遠都跪在這里好了。
嬴政的眼神中流露出一道凶光,看得跪在地上的這些大臣心里直打鼓。
嬴政是真想把這些王八蛋全都一刀砍了,但是現在形勢這麼危急,他根本就不能這麼做。
他是大秦的皇帝陛下,他不能這麼任性。
于是,嬴政咬牙,把怒火生生憋了回去。「來人,把他們壓入大牢。」
立刻有侍衛過來,將這些官員押了下去。
嬴政看著他們離去,這才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這些蠹蟲,總有一天他會將他們全部肅清,還大秦一個朗朗乾坤。
不過,當務之急是面對公子傒的造反。
想到這,嬴政不禁有些頭疼,公子傒估計為了造反已經準備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肯定各方面都布置完善了才敢起兵。
而他雖然知道消息之後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布置了,但是畢竟時間倉促,也不知道能不能擊敗公子傒。
這好不容易平定下來的天下,難道又要陷入戰火中嗎。
這該死的公子傒,為了權力連天下百姓的安危都不顧了。
倘若真讓他當了皇帝,如何能鎮住那些心懷鬼胎的六國余孽,更如何面對草原上虎視眈眈的匈奴。
天下又將陷入到幾十年前那般諸侯混戰的場面,百姓生不如死,民不聊生。
公子傒,你真是大秦,不,整個天下的罪人啊!
嬴政對于自己這個利欲燻心已然瘋狂的皇叔,內心中滿是憤恨。
不過,這不代表嬴政會因此自亂陣腳。
雖說公子傒造反的事情的確危急。
但是當年他不是沒有經歷過比這更危險的事情。
當年他回櫟陽加冠的時候,嫪毐陰謀作亂。
當時蘄年宮前全都是嫪毐的士兵,要將他這個秦王斬殺。
若沒有王翦護著他,他或許就真的殞命了。
當年的情形可比如今要危急的多。
那時他年幼,手中無忠心可用之人,而嫪毐的士兵都已經沖殺到了蘄年宮前,他只有一把秦劍在身,只有一位老師護著他。
可最終,還是他贏了,他等來了昌平君和昌文君的大軍,將嫪毐一伙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如今他已登臨秦王之位將近二十年,天下也早已一統。
無數忠誠于他的將士鎮守著大秦的四方。
只要他一聲令下,就有無數的軍隊來勤王。
北有蒙恬的三十萬秦軍,內有王賁帶著虎符去統帥周邊幾郡的兵馬。
而公子傒的大軍此刻還在秦嶺的深山老林中藏著,形勢還遠遠沒有到最危急的地步。
他嬴政絕對不能先自亂陣腳!
嬴政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穩定心神,然後看向了大殿之外。
公子傒,既然你自不量力那就來吧。
且看你究竟能不能撼動朕的龍威!
而此刻,馮逍突然快步走進了大殿之內。
「陛下,臣查清楚六國余孽所在的地點了。」
「好!」
嬴政的臉上涌現出喜色來。
既然公子傒造反的事已然是不可阻擋,那就只能從其他方向入手了,比如穩定秩序,防止有些人渾水模魚。
這里說的有心人自然就是六國余孽了。
六國余孽巴不得看到大秦亂起來,大秦越亂他們越高興。
只有大秦足夠亂,他們才能夠渾水模魚,為自己攫取道足夠多的利益。
他們就是潛藏在臭水溝里的老鼠,平時藏在不見天日的地方,等到你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咬你一口。
在這關鍵當口,大秦已經不能再承受任何一點動蕩了,必須要把所有的不利因素全部抹殺。
「去!將他們全部一網打盡。」
馮逍的面色卻有些為難。
「陛下,不一定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嗯?」
這是怎麼個說法,不是你小子說吧六國余孽在咸陽城的藏身地址都弄清楚了嗎?
馮逍硬著頭皮解釋道︰「這些地址是張開地告訴我的。很有可能他被抓以後,他們就都換了地方了。」
嬴政模索著下巴陷入思索之中。
馮逍說的倒也有道理。
他們抓捕張開地等人的時候雖說沒有走掉其他人,但是動靜也不小,那些六國余孽既然發現他們都失去了聯系應該也能推斷出他們是全都被捕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轉移據地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這樣一來,事情就麻煩了。
「算了,你帶人去看看吧,萬一能找到什麼線索呢。」
馮逍點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倒是要向嬴政請求一樣東西。
出城聖旨!
現在咸陽已經全城戒嚴,沒有聖旨根本就出不去。
而張開地所說的有一處據地,正是在咸陽城之外,沒有嬴政的聖旨根本就出不去。
馮逍既然向嬴政請聖旨,嬴政自然不會吝嗇,揮筆寫好一封聖旨,交給馮逍。
「馮小子,這次就看你的了。」
馮逍鄭重地點點頭。
【干嘛看我的啊,我一開始真的只是相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公子哥來著。怎麼混著混著就變成了看我的了。】
馮逍雖然是憊懶的性子,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家與嬴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倘若沒嬴政沒了,那他們家也討不了好。
無論是為了天下百姓,還是為了大秦,還是為了他家和他自己,他都必須全力以赴,堅定地支持嬴政。
「去吧,這次事完了,朕重重有賞。」
馮逍撇嘴。
【老資本家了,又畫大餅。】
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轉身離去了。
嬴政看著馮逍離去的背影,眯起了眼。
……
馮逍帶著羅網探子以及守城士兵在大街上奔馳。
他剛剛才得到嬴政的聖旨。
事不宜遲,兵貴神速,他此時片刻也不能耽擱。
雖說六國余孽大概率已經轉移走了,但是保不齊他們萬一剩下什麼東西呢,這些可都是能夠尋找到他們行蹤的證據。
現在,馮逍只希望六國余孽撤走的時候不要打掃的那麼干淨,萬一真打掃的干干淨淨,他們可真就不好查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那件小酒館的門前。
看著這衰朽的大門,馮逍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這地方,能有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