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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蘇家遇襲

大約一周前。

蘇家大宅的書房里,蘇楠,蘇建業和周吳都在,氣氛並不算輕松。

「我們的勢力節節敗退,蘇家和曹家所蒙受的損失已經遠遠超出雙方願意承受的範圍了,這場爭端已經從經濟和對蘇南市的操控程度轉為了真刀真槍的明干!已經可以確定有第三方勢力的存在。」蘇老爺子很生氣,他講話的時候下巴激烈的震動,弄得他的胡子也跟著飄啊飄,搞得周吳一心盯著那飄動的胡子,都沒心思听他講的話了。

「你是說曹家的‘外援’嗎?」蘇楠問道。

「不,是第三方勢力,不屬于曹家或者蘇家,實力不詳,目的不詳,但是恐怕當初提前開戰什麼的都跟他們有關,周吳,你估計的沒錯……周吳?」

「嗯?哦~對對對,老爺子說的沒錯。」周吳才回過神來,根本不知道蘇老頭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點頭附議。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嗎就對對對!」蘇老爺子一瞪眼,胡子又飄了起來。

「爺爺,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存在,就能對癥下藥,只要能讓對方從暗中走出來,我們就能與曹家暫時聯手消滅他們了。」蘇楠把話題扭了回來,說道。

「這也是我們現在的難處。」老爺子嘆了口氣︰「由于暗中那幫人瞎搞,弄得蘇家和曹家的人手力量大幅度減少,根本分不出多余的人來辦這件事,你可知道這星期又有一輛在這從外地召回的人員的車輛被襲擊了,這還不是第一次,還有上個星期,上上個星期!」

「這麼說來也對,蘇家的人手本來就吃緊,現在要嚴防曹家的同時還要調查第三方力量根本就力不從心。」

「唉,其實嘛,也不需要那麼多人,我們所需要做的只是將這個第三方勢力從暗中逼出來,剩下的就靠蘇南市這麼多年大大小小家族積累起來的默契了。」

「這麼說來我們需要的並不是大隊人馬,僅僅是一支能力突出,反應靈敏同時擁有極強自保能力的閑置人員了,嗯……該到哪里去找這樣的人呢?」

爺孫倆同時把頭轉向了看胡子正看得入神的周吳,他們像是演話劇一樣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這一刻做鋪墊,誰知道周吳正忙著神游天外,根本沒听見他們說的。

「咳咳。」蘇老頭故意咳嗽兩聲,把周吳的意識拉回到現實。

「嗯?什麼什麼?」

「周吳啊。」蘇老頭笑得很和煦︰「我們剛才說的你可同意?」

「額……同意同意,完全同意!」

「很好,就這麼定了。」

「好的好的。」周吳點頭

「周吳將作為我們的特殊小分隊,找到除蘇曹意外隱藏的第三方勢力,除了人手外,蘇家將會給你你需要的一切支持,加油不要讓我們失望哦!」

「嗯嗯……」周吳猶自點頭,忽然意識到不對︰「啥!?」

現在。

「請坐。」中年男人示意。但周吳並沒有坐下。

「你認識我?」他問。

「從你投靠蘇建業開始我就在注視著你,當然也知曉你的過去。」男人說︰「你和其他人……有點不一樣,我見過很多被仇恨驅使的人,但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僅僅靠著仇恨能爬到這種地步的人,我對你很感興趣。」

「那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周吳這麼說,眼中的戒備越來越濃,眼前的男人很了解他,了解過頭了。

「坐下吧,菜快要涼了。」

周吳依言坐下,打開銀質容器,里面是一道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圓柱形帶骨肉。

「紅燴小牛膝。」男人介紹道︰「一道富有爭議的菜,很多人認為屠殺未成年的小牛太過殘忍,但事實是大部分送去屠宰場的小牛的壽命已經比所有出欄的豬都大的多了。」

「人們只同情自己所見的殘忍。」周吳一邊擺弄著餐巾,一邊說道道︰「你為什麼要對付蘇曹兩家?」

「嗯……為什麼要對付他們呢?」男人的刀叉在盤里擺弄著,卻遲遲沒有切下一塊肉來︰「應該說當初來到蘇南市是迫不得已,但是想要參與這件事的原因嘛……大概是因為我很好奇接下來的發展。」

「僅僅是好奇嗎?」

「人類天生就有一種支配的願望,當你能看著無數死亡的誕生,想像著這是你一手造成的時候,那種生殺予奪的滋味,令人著迷。」男人說著這些驚世駭俗的話時臉上的表情平靜的讓人害怕。

「所以這就是你的理由?為了支配的快感你間接殺死了蘇南市上百人的性命?」

「‘現在我成了死亡,成了世界的毀滅者’,當奧本海默的原子彈毀滅廣島長崎的時候,他大概也是這種心情吧。」

周吳沉默,凝視著這個男人,半晌,忽然笑起來︰「你在說謊。」

「嗯?」

「我見過心理變態的,當他們談及毀滅,殺戮的時候,眼神中的那種光芒就像是點亮了的聖誕樹一樣光彩奪目,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你的眼楮像是一潭死水一樣,你並不為毀滅而驕傲,也不會因此而自責內疚,對于你來說創造死亡並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你對蘇南市有更高的企圖,而我很好奇那會是什麼。」

「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沉默了一會後,男人說道。

「經驗使然。」周吳難得謙虛。

「蘇家和曹家有一些我想要的東西。」

「蘇家和曹家?你打算同時對付他們兩個?」

「打算?我不是已經這樣做了嗎?」男人推了推推眼鏡,笑容中有嘲諷︰「上位者都是這樣的不可一世,眼中只有和他們平級的敵人,又是如此不肯吃虧,只要稍稍動點手段,他們就會像瘋狗一樣互相撕咬。」

「原來如此」周吳點了點頭,又問︰「你現在把這些都告訴了我,就不怕我告訴他們嗎?」

「我衷心希望你不會這麼做,畢竟我還是挺喜歡你的,但是,我做事不喜歡意外,所以……」男人輕輕拿起桌上的銀鈴搖了搖,四周房間門打開,四個全副武裝的雇佣兵出現在餐廳里。

「這四個來自車臣的好先生會保證餐桌禮儀。」

周吳環顧了一周,問道︰「你故意讓我找到這里,好把我困住的?」

「很抱歉我必須這麼做,之前已經讓你破壞了我太多次計劃。」

「所以那次雇佣兵是你派來的,劉良也是听從你的命令行事?」

「劉良死了倒是挺可惜的,他腦袋不錯,稍微打磨一下倒是個可用之才。」

「你早在之前就注意到我,偏偏等到今天才開始對付我,難道是今天有什麼計劃?你終于打算了結了?」周吳並不慌忙,看起來對男人計劃的比自身的安全還要感興趣。

「今晚是個重要的場合,帷幕已經拉開,角色悉數登場,燈光已經把蘇南市照耀,抱歉你不能親臨現場欣賞這一切,不過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實況轉播。」

男人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小巧的遙控器,沖角落的電視一按,電視上出現蘇南市本地的新聞節目。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就在剛才,蘇南市東區一處私人住宅遭遇恐怖襲擊,傷亡人數尚不明確,下面請看本台記者為您帶來的現場報道。」

畫面一轉,周吳無比熟悉的蘇家大宅的大門出現在屏幕上,但是現在,精致厚重的鐵門上豁出一個恐怖的大洞,遠處的蘇家本部火光漫天,不時傳來尖叫聲和爆炸聲。

「大家可以看到現在蘇家內部的情況並不明朗,就在十分鐘前,蘇南市警局和消防局接到了蘇家的求救,但是大家可以看到現在現場依舊沒有警察或消防員趕到,就在剛剛蘇家內部發生了一場爆炸,具知情人士稱發生爆炸的方向是蘇家的住宅區……」

正在這時電視中鏡頭忽然一晃,從另一邊傳來了驚呼和慘叫聲,記者忽然露出驚恐的表情,指著攝影師的後面尖叫,鏡頭劇烈搖晃著移動,結果只看見一團黑影一閃而過,鏡頭一陣花後掉落在地上,依舊能听見現場傳來的尖叫。

「你殺了……他們?」周吳被四個人拿槍指著,面無表情的盯著電視,嘴唇輕顫,瞳孔已經無意識的放大︰「你竟敢……動他們?」

他看向中年人。

「放心好了,我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讓誘餌死去呢?」男人笑容殘忍。

「誘餌?」

「你打獵過嗎?有的人喜歡用帶血的肉塊,但是好的獵人會用活餌,抓一只小鹿,把它的腿腳打斷,肚子剖開,血腥會吸引野獸,而活餌的掙扎會刺激獸性,肉塊或許能吸引來一只山貓、獐子,但是如果你的目標是虎豹,那麼就需要一個同樣有分量的活餌了。」

「你的目標是曹家?」周吳立即就猜出中年人的打算。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曹家已經傾巢而出了,這會兒大概都快要到蘇家了,所以當我說我沒有動他們的時候,請相信我,因為有曹家,我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

「你他娘的!」周吳猛的站起,卻被四把槍抵住腦袋。

「晚餐沒吃完就離席可是對主人很不尊敬的行為。」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鏡,從容的推開門︰「現在,請容許我失陪一下,我還有一場演出要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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