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赤羽慎無視數量眾多的深潛者,將目光鎖定在風間雪一的身上。
「你是誰?」風間雪一問道。
「不是應該我問你嗎?」赤羽慎一臉懵,「你是誰?」
風間雪一沒有再說話,記憶里模模糊糊看過媽媽畫過的關于父親的畫像,確實是和眼前的男子差不多。
看著風間雪一的眼神,赤羽慎的神情難得認真了起來。他摩挲著下巴說道,「我這麼年輕是你爹,你差不多都快有我這麼大了吧?」
「你身上的血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就算你叫爹我也不會留手的。」
這一次,赤羽慎真的就是憑著第六感硬生生從半路上折返過來,然後一路趕到雪之國。乃至于二代三人都沒有趕到雪之國的時候,赤羽慎就已經到了。
只是一來就看見了二代口中的深潛者們大規模在冰河里上岸,這一路上都是數之不盡的深潛者,那些粗糙黝黑的皮膚讓赤羽慎看了一眼就沒有再看的了。
和那時候在深海域看到的深潛者有些區別,背甲似乎有些不同,顏色也更加深一些。只是那些深潛者的數量實在是過于驚人,甚至讓他感到頭皮發麻。
偌大的冰河之上到處浮滿了深潛者,那些怪物們扭動著短小的四肢,像蜥蜴一般在地上爬行。雪地松軟,在上面爬行十分容易。
一路飛過來,直到赤羽慎見到了被深潛者團團圍住的風間雪一,被圍住卻沒有被吃掉。即使赤羽慎不用腦子也知道風間雪一不對勁,只是眼前這個少女似乎情緒有些不穩定。
赤羽慎不止一次的看向風間雪一,她的身上穿著某些傳統服飾。縴瘦的身形在寒風中飄蕩,像是一根光禿禿的蘆葦棒。
只是手上又沾染著鮮血,顯得詭異又淒涼。
「那個你手上那東西是血嗎?」赤羽慎皺著眉問道,其實他也不用問,邊上就躺著一具尸體。看模樣就是雪之國的女忍者,現在正倒在血泊之中。
喉嚨被貫穿,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真是那個少女用手制造的。
「是血。」風間雪一甩了甩手,少量血漬已經凍結在風間雪一的手上了,根本無法將其揮灑出去。
「呀,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和那些大蜥蜴混在一起。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你媽媽沒有教過你不要和陌生的大蜥蜴玩嗎?」赤羽慎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沒有媽媽。」風間雪一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這樣啊,真是抱歉。」赤羽慎笑了笑,「那些大蜥蜴听你的話嗎?」
「不知道,沒有試過。」風間雪一就站在雪地上和赤羽慎說著話,似乎也沒有動手的意思。對于眼前這個像極了母親描述中的那個男人,她似乎也有不小的興趣。
「沒有試過啊,你現在可以試試。」赤羽慎模了模有些僵硬的鼻子,哈了一口冷氣說道。「在那些蜥蜴消失之前,你可以玩一玩,不然之後就沒有機會了。」
「什麼意思?你要一個人殺掉這些怪物?」風間雪一微微有些吃驚,這樣多數量的怪物。她雖然找回了記憶,但是仍舊不會驅使怪物。
她能夠站在這里的資本僅僅只是怪物不會攻擊她罷了,至于如何驅使風間雪一現在仍舊沒有什麼頭緒,或許實際情況比她想象的要更糟糕一些。
「差不多吧,這麼多深潛者,不殺留著過年嗎?」赤羽慎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你什麼情況,但是我要殺的東西太多了,少殺你一個也沒差。」
「你現在要麼趕緊走,要麼就將那些怪物集中起來。」赤羽慎說著,背後的死神虛影驟現,白色短刀出現在半空之中。
黑眸瞬間被染成了金色,眼中的金光慢慢掃向風間雪一。霎時間,風間雪一的紅眸散去,只剩一臉的惶恐。
無論是血脈也好,還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只要是用神經和血脈與深潛者建立連接的,赤羽慎就算是中斷不了克蘇魯對深潛者的意志影響,但是消除風間雪一和怪物之間的糾纏還是可以的。
感受到與怪物之間的聯系突然中斷,風間雪一血色眸子褪色。沒有了那段記憶和血脈的干擾,風間雪一又變成了那個不怎麼愛說話的巫女。
她眼神變得清明,看向赤羽慎時。看到赤羽慎眼楮里燃燒著的寒冷的金色火焰,在這泛著銀光的雪海之中依稀能看到遠處的輪廓。
幾棵樹孤獨的立在遠處的雪線上,天空中烏雲散去。銀白色的月光灑落人間,似乎要洗滌一切人間的污穢。
可惜的是,月光無法洗淨污穢,赤羽慎可以。死神在半空中轉動身軀,半透明的身體釋放出巨大的壓迫感。
死亡在銀月之中劃出一道金色的亮光,赤羽慎動手了。他眼楮微眯,夾縫中散落出高傲莊嚴的目光。
雪之國坐落在世界的最北部,一條巨大的冰河貫通全境。從地圖上,很難找到與雪之國接壤的國家。
這里都是凍土和冰封的山河,雪之國以北之境更是無人能夠深入的地帶。正是因為如此,數百年來雪之國一直保持著和平。
即使是戰爭之神的戰靴也無法踏足這里,這里有無盡的寒冬。任何意志堅強的戰士都無法在這生存一個星期,更不要說發動戰爭。
況且百年來未受到戰爭侵蝕的雪之國,工業技術已經成長到較為成熟的程度了。基本保障了雪之國的供暖與電的問題,工業化程度也很高。
這是一片令神都望而卻步的地方,而偏偏就是這片被神遺忘的地方,人類靠著工業技術在這里扎了根。
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人力戰勝了自然。
遠處的月亮完整的像是一個白玉盤,掛在天邊搖晃搖晃。清冷的月光在這寒冷的天氣里,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月光似乎也變得膠著了,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片。偶爾沒有雪的地方,之散落在少量的地衣和苔蘚。
荒涼苦無之地建立的起的國家,基本都是靠著工業的巨大手臂支撐起來的。雪之國的忍者在這一晚上,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
血淋淋的街道,殘破不堪的房屋。刺骨的冷風從冰河的北方吹來,那是無人之境的方向。夏天時,溫度升高一些。
冰河表面的寒冰會開裂,偶爾會有一些大型動物的尸體會順著河道漂流而下。也有人想要往無人之境里探索一番,或是想要看看千年冰封之地到底藏著秘密。
但是踏上旅途的人無一例外都沒有一個回來,因此無人之地才成了無人之境。無人敢入,也無人能入。
怪物的傳說也正是源自神秘的北境之地,村子里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听說過無人之境里怪物的故事。
在那些故事最後,無一例外的都會附加上一句。
「總有一天,那些怪物會趁著暴風雪的夜晚南下,途經過的地方將不再有生命的痕跡。」
誰也沒有想到,故事里的描述成為了現實。所有人都有些懵圈,包括忍者冰原野。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竟然是真實發生的,正如故事里說的那樣。
魔鬼長眠之地,怪物環繞。某個暴風雪夜,怪物們從冰河里爬出來,將所有的不听話的小孩都一口吃掉。
只是與故事中不同的是,被吃掉的不止有不听話的小孩,還有所有無力逃生的平民。怪物正在一步步擴大進攻的範圍,村子正在一步步淪陷。
冰原野胸口悶悶的,大口用力呼吸著。他的手在不住的顫抖著,巫女被帶走了,引走了一部分怪物。
或許巫女的血真是不潔之血,只是可惜沒有將怪物全都引過去。即使剩下了一半的怪物,但是很快就會有新的怪物補充上去。
他親眼看著怪物們從遠處慢慢越聚越多,冰原野有些絕望。他不想放棄村子,離開了村子根本無路可退。
村子就是最後的防線,背後是北境,那片無人之境。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步步後退,在燃燒著的村子中一步步走向死亡。
守也守不住,打也打不過。如果有奇跡
冰原野還在幻想著,忽然遠處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爆炸產生的轟鳴聲在方圓十里內回蕩,怪物們紛紛回頭。
冰原野趁機探出頭往遠處看了一眼,沖天的火光在熊熊燃燒著。但詭異的是,火光竟然是藍色的,顯得分外恐怖。
還未等他細想,遠處的雪地上竟然生出了森然白骨。巨大的骨林在雪地上生長,不一會兒,半個村子被籠罩在骨林之中。
一個黑點忽然從遠處急速向著村子靠近,隨後重重的落在了骨林之上。那是一張冰原野從未見過的臉龐,但是他手上夾著的少女他卻是認識的。
那是村子里的巫女,那個靠血就能吸引怪物的不潔之人。冰原野也不知道為什麼風間雪一會出現在這里,明明她已經被帶離了村子。
赤羽慎看著在骨林中苦苦掙扎的深潛者者們,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面對著那麼多深潛者,如果要靠他一個個殺那是殺不完的,
于是他喚出了骨林,這與千手柱間的樹界降臨有些異工之妙。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骨林能夠將範圍內的所有活著的東西全都煉化。
當然,其中包括的所有活著的東西並不排除人類。如果有人還在和深潛者糾纏戰斗,那也只能被煉化成為淨土的一份子。
事實上,赤羽慎也不在乎這個。猶豫就會敗北,不清理前進的深潛者就無法安心封住冰河。雖然他手上提著的少女並沒有透露太多,但是赤羽慎依稀能感覺到這個少女會是一個很重要的破局點。
深潛者大批上岸是他沒有想到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找到問題的源頭。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封住冰河里的東西,阻止它們繼續上來。
深潛者大批出現一定克蘇魯的蘇醒有些千絲萬縷的關系,這至少是個好兆頭,證明赤羽慎並沒有找錯方向。
只要大致方向沒有錯赤羽慎就有辦法找到長眠之地,這一次的突然掉頭,僅僅是憑借第六感。這對于赤羽慎來說是一件特別冒險的事情,他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一件沒有任何把握的事情。
月光下,骨林在緩緩的收縮包圍圈。赤羽慎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冰河,想要知道源頭的秘密就必須先深入源頭。
另一邊,木葉忍者村。
卡卡西隱隱有些不安,在床上翻身多次也無法入眠。這是他來之不易的休假,一分一秒都應該被珍惜。
可卡卡西卻失眠了,他從床上站了起來,隨後踩在地板上對著鏡子照著後背。後背處有一塊傷疤隱隱在散發著寒氣,那是在雪之國執行任務時被一個不知名的怪物劃傷的。
只是這麼多年都未有什麼感覺,現在卻是開始疼了起來。卡卡西看了一會,沒有看出什麼門道,隨後又嘆了一口氣。
最近自己老是不在狀態,即使修行的時候也會容易睡著。即使睡著了也是做著同一個夢,夢里的世界幾乎與真實世界相反。
每一次卡卡西進入夢境,都會延續上一次的夢境。這讓卡卡西有些恐慌,這像是在過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在夢里是一個,現實世界是一個。
卡卡西很擔心自己會像赤羽慎所說的那樣,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區別。等到那時,可能自己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夢境太過于真實,真實到卡卡西醒來仍舊能記得夢里發生的每一個細節。進入夢境時,卡卡西也能記得白天在現實世界里發生的事情。
慢慢的,卡卡西也發現,自己似乎也有想要在夢境里為所欲為的想法。反正是做夢,不如做點什麼。
類似于這樣的想法頻繁在卡卡西的腦海里出現,可他一直沒有付諸于行動。卡卡西擔心自己分不清現實和夢境,萬一完全弄混了,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