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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瘋子做事, 一般人理解不了其中的理由。

江落和同伴們在山洞中走了五六分鐘,走到了一處四條路的分岔口處。

陸有一看著眼前漆黑的四條路,沉吟問道︰「我們走哪一條?」

江落根據直覺選了第四條路, 「這一條吧, 總不會是——凶險的一條。」

陸有一面色復雜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江落, 不是我不相信你, 而是你這個體質……一般說什——不好,就真的會什——不好。」

江落︰「……你說的對,排除第四條。」

死鬼指了指第一條路,「我覺得可以走這條。」

江落看著他一臉無知無覺地賣了老巢的模樣, 嘴角欣慰揚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死鬼, 有這樣的直覺就盡管說, 我們跟著你的走。」

死鬼果然帶著他們走了一條安全的路。他們風平浪靜地穿——了溶洞,來到了一所吊橋上。

鐵鏈橫穿兩側, 木板簡陋,吊橋危險十足。江落低頭一看,吊橋下方是地下河,河中仍然有不少水鬼。

死鬼道︰「穿——吊橋,就到了。」

江落問︰「到哪里?」

死鬼的臉上出現茫然的神色,「我不知道。」

江落毫不意外,他聳了聳肩,「走吧。」

死鬼在前方帶路,但他們走到吊橋中間時, 吊橋對面卻走來了一個一身紅衣帶著狐狸面具的男人。

狐狸面具青面獠牙,鼻尖長長凸起,面具側邊刻著一個「花」字。男人走到吊橋上,陰冷道︰「滕畢,你是打算叛主嗎?」

江落和陸有一立刻側頭看向死鬼,死鬼沒有任——反應,被他們看著之後,才不解地問道︰「你們看我干什——?」

陸有一提醒道︰「他好像是在叫你。」

原來死鬼叫做滕畢?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

不——如果死鬼恢復了記憶,他們是不是就有危險了?

死鬼道︰「他叫的是滕畢,而我叫死鬼。」

紅衣男人嗤——一——︰「原來你連自——叫什——都忘了,真是可憐,難怪你成了人類手里一只探路的狗。」

江落懶洋洋地插話道︰「哦?你是嫉妒他都能成狗,而你連狗也比不上嗎?」

紅衣男人——容一僵,「找死。」

他伸出手,手猶如狐狸爪子一般,手指——分細長,手背青筋交織,指甲鋒利尖銳,形似彎鉤。紅衣男人頃刻間就從對面到了江落面前,一爪子還沒下去,就和死鬼的大刀兵戈相踫。

爪子和刀竟然擦出了刺目的火花,死鬼將江落和陸有一護在身後,冷酷道︰「你別想傷他們。」

紅衣男人皺起眉,「滕畢,你真的是昏了頭了。」

他毫不客氣地加重力道,爪子從刀尖滑到刀柄處,重重在死鬼的手上劃出了五道抓痕,鮮血瞬時從死鬼的手臂處流下,爪痕道道深可見骨。

死鬼看著自——手臂上的傷口。

紅衣男子的爪上好像有什——毒素,腐蝕一般讓死鬼的傷口冒著白氣,這本該幾秒內就自愈的傷口,竟然沒有一分愈合的趨勢。

死鬼皺起眉,無視疼痛提著刀攻上去,卻又被紅衣男人在胸口處挖出了血痕。陸有一驚呼︰「死鬼!」

紅衣男人看向陸有一,剛剛伸出爪子,死鬼就從後方打斷了他的攻擊。

吊橋劇烈搖晃了起來,死鬼和紅衣男人勢均力敵,但紅衣男人的爪子好像天克死鬼一般,死鬼身上的傷口無法痊愈,很快便落了下風。紅衣男人嘲諷地道︰「滕畢,你什——時候變得這——弱了?」

死鬼又擋住他的一擊,回頭朝江落兩人道︰「你們先走!」

江落倒是想召出陰陽環跟死鬼一起對付紅衣男人,但他們——招的速度太快了,如果召出十二生肖,十二生肖只會連著死鬼一起攻擊。

他們在這站著也是站著,反倒會讓死鬼多有顧忌,江落皺眉,拉著陸有一往吊橋對面沖去。

陸有一魂不守舍地回頭看了一眼,心里難受︰「江落,死鬼不會有事吧?」

「他們是神像身邊的左右護法,彼此認識,那個紅衣男應該不會對死鬼下死手,」但江落緊皺的眉頭卻沒有舒緩片刻,他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算了,我——回去看看。」

他腳步一停,準備回去。陸有一拉住了他,「我跟你一起去。」

話音剛落,陸有一就悶哼了一——,「江落,好像有東西咬了我腿一口。」

說話間,他的臉色緩緩變得鐵青,唇上失去血色,「好、好疼。」

江落一驚,低頭一看,一只蠍尾幽藍的蠍子從陸有一的鞋面爬。蠍子莫約一個手掌的大小,蠍尾如針般直直豎起,江落曾——在書中看——這種蠍子的資料,蠍子是毒尾蠍,只有陰氣極重的地方才會滋養出這樣的蠍子。這種蠍子食血液而長,每一個蠍尾里的毒素都能讓活人在一個小時內斃命。

江落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金色符文幻化成巳蛇咬住蠍子,江落扶著陸有一坐下,將毒刺拔下後迅速給他放血。

但毒尾蠍太毒了,短短片刻,陸有一的傷口——腫起,他瑟瑟發抖,好像身處凜冬那般打了好幾個寒顫。

江落的手微微發抖,極端的憤怒燒上他的心頭,除了憤怒之外,還有些他自——也不明白——什——會有的緊張和恐懼。

江落認——自——不需要朋友。

親情、友情,他敬謝不敏。

在他的眼里,白樺大學的人只是保護他、被他利用的一道擋箭牌。

本應該是如此。

但他現在卻抑制不住自——地——覺到了恐慌——

什——要恐慌?——

陸有一要死了嗎?——

他把陸有一看成朋友了嗎?

江落猛得站起身,緊緊握著拳頭。他突然想起什——,連忙伸出手,龐大的金色蟒蛇纏繞著他的手臂,蟒蛇嘴里咬著的蠍子還殘留著一口氣,江落用裹著黑布的右手拿——蠍子,在不弄死這個蠍子的前提下,劃——蠍子的身體。

鮮紅的血液從蠍子體內流出。

是雄蠍子。

江落猛然喘了一口氣。

毒尾蠍分——雌雄兩種,被雄的毒尾蠍蟄了之後還有救,被雌的毒尾蠍蟄了之後卻只能等死。

如果中了雄蠍子的毒,只要能在一個小時內找到一只雌蠍子,用雌蠍子的鮮血擦——雄蠍子刺——的傷口之後,就能祛除雄蠍子的毒素。

雄蠍子的血是紅色,雌蠍子的血是白色。雌蠍子毒雖然是毒,但它的血卻有著堪稱大補藥的效果,固魂守陰,對活人死人都有用處,——此不斷遭受捕殺,導致雌蠍子的數量要遠遠少于雄蠍子。

但即便是少,也代表著陸有一有活下來的機會。

江落深呼吸一口氣,用符紙貼上陸有一的傷口處,放緩毒性的彌漫。他將陸有一藏在角落之中,只給自——留下了一道金色符文,用剩下的符文來護住陸有一。

「一個小時,」他喃喃,「保險一點,按四十分鐘算。」

時間很緊迫。

江落回頭看了一眼吊橋,抱歉。

他在心中默默的想。

他沒法在這時去確——死鬼的安危了,他要先去找到雌的毒尾蠍。

江落將受傷的毒尾蠍放在地上。

毒尾蠍是一種喜群居的蠍子,受傷後就會立刻回窩,窩穴內有雄有雌,沒準可以帶著他找到雌的毒尾蠍。

被放到地上的毒尾蠍果然快速地爬動了起來。

江落輕手輕腳地跟在毒尾蠍身後,毒尾蠍的速度越來越快,行走的路也越來越崎嶇艱難,江落心里一直默默計算著時間,直到快二十分鐘後,眼前的路才豁然——朗。

江落听到了隱隱的水流。

又是地下河的一道分支?

也對,蠍子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

他靈敏地翻——石塊,視野——闊後的下一刻,江落就瞥到了一抹光亮。他眉心一跳,瞬間滾到了一塊石壁後方。

藏好後,他小心地往光亮處看去。

前方是一個人工——鑿出來的洞穴。

洞穴之中,挖出來了一方池塘。池塘里的水白到有些稠黏的質地,江落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全是雌性毒尾蠍的血。

這——多的血,甚至組成了一窪池塘,怕是整個地洞內的雌性毒尾蠍都要被殺絕了。

江落深深看了池塘水一眼,才將目光移到了池塘中泡著的人身上。

水里泡著的是個男人,男人的雙臂輕輕搭在水池邊,姿態悠閑輕松。

在這古怪且危機重重的地洞中,他好像沒有任——的不適——,反倒格外享受。

在看到男人的下一刻,江落的右眼皮就跳了好幾下。

池尤。

狗日的池尤。

他肯——以及確——的想,先前被佛像追殺的事情不是他的大凶之兆,現在才是他大凶之兆生效的點。

媽的。

他需要雌性毒尾蠍的血,泡在雌性毒尾蠍的血里的人就是想要他命的厲鬼。

這他媽怎——能這——巧。

江落心里罵了好幾句,他腦子急速轉動著,思索著怎——才能在——短的時間內拿到池塘的水,然後全身而退。

帶著江落來到這里的毒尾蠍還在往前爬去,還沒爬出一米,池子里的惡鬼便微微側頭,勾出一個怪異的、大大的微——,「嗯,有東西來了?」

江落心里一跳,屏氣凝神。

下一刻,毒蠍子便被一團黑霧釘死在地上。池尤收回了頭,閉上眼楮往後一靠,心情愉悅地哼起了歌。

曲調跑得沒邊了,但在這種場景之中,完全沒有一絲半點的好——,只有詭異加倍增長。

江落沒有時間——拖延下去了。

他閉了閉眼,在腦海中迅速搭建起了一條可進可退的路線。確——好路線之後,他悄——出了石壁。

池尤的正後方是他的視覺盲點,趁其不備假裝偷襲,趁機偷水,拿完就跑。

如果順利的話。

江落一步步靠近池尤。

惡鬼沒有察覺他的到來,還在哼著曲調陰森的歌。江落心道,就是現在。

他猛得揮刀往惡鬼腦袋上方刺去,惡鬼卻身後長眼似地握住了他的手,倏地用力,江落身形不穩,被拉入到了水中。

撲通——

江落渾身上下在一瞬間浸透了雌性毒尾蠍的血水。白色的血水奇異般地沒有血腥味,乳白色的水流從他臉上曲折滑落,如同洗了一個牛女乃浴。

下一刻,他就被渾身赤.果的惡鬼壓在了池壁上,惡鬼一只手向上,攥住了他的雙手,防止黑發青年使用陰陽環。另一只手,則撐在黑發青年身側的池壁上。

惡鬼和江落相貼著。

黑發青年被迫彎著腰,右腳踩在水下惡鬼的腰月復上穩——身形。

池尤拉長音調道︰「嗯,這里怎——來了一個——」

「迷路的,」有趣的目光在江落身上掃視,「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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