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莫文華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便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向問天的右手已經洞穿了莫文華的月復腔。
同時光華亮起，四枚天池雪銀果轉瞬溶解化作精純的靈力滲透入方盒。
方盒表層的冰瓊木褪去，露出一個布滿符文的漆黑盒子。
天池雪銀果所化的靈力激活下，盒身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亮起，黑盒自動打開，一個旋轉便驟然擴大成一個獨立漆黑的空間將向問天、莫文華二人罩入其中。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你在干什麼！」
莫文華驚駭莫名，立刻就要進行反抗。
可向問天的手上傳來一股極度恐怖的靈力波動，自己只要稍有動作，便是尸骨無存的下場。
莫文華這麼多年的閱歷，立刻就明白了對方實力遠超自己，並且現在身處的這個黑色空間似乎能夠完全隔斷內部的所有動靜與靈力波動，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
這樣的處境下，自己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畢竟是活了這麼多年了，莫文華雖然沒想到生死來的這麼突然，但也很看得開，迅速恢復了平靜。
不過即便是死，有件事，莫文華一定要搞清楚。
緊緊盯著眼前的向問天，莫文華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向問天輕笑道︰「老師，我就是你的學生向問天啊。」
「不，你是虛靈！」莫文華看著向問天，面色篤定。
「你身上的這件金袍，就是你的御神器吧？居然能夠這麼完美地掩蓋你虛靈的氣息！
可是現在充斥在我體內的這股氣息是不會出錯的，這麼陰冷、暴虐、瘋狂！不是虛靈又能是什麼？
如果不是你的手洞穿了我的月復腔，我也沒法識別出來。」
向問天哈哈一笑︰「老師，這麼大年紀了，還是這麼敏銳嘛。」
莫文華冷冷道︰「別叫我老師，我問你，你把問天怎麼樣了？」
向問天卻道︰「老師，我跟你說了，我就是向問天。」
莫文華一怔，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卻完全不願意去相信，聲音有些顫抖地喝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把問天怎麼樣了！」
「哈哈哈，要怎麼說你才明白？」
向問天直視莫文華的雙眼︰「我在那個世界里等了無數年，幾乎快要被時間湮滅，終于等到有人來臨。
那一次龍淵秘境開啟，我取代了那個叫向問天的青年，從那以後我就是新的向問天。
也就是說，我就是那個被你看中，一手教導栽培，立下無數功勞，最後成為龍淵城主的向問天！」
莫文華瞳孔劇震，身形顫抖，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自己一直以來最引以為豪的學生，居然是虛靈偽裝而成！
仿佛信念崩塌一般，莫文華眼中的神光驟然消散，精氣神在一剎那就被全部抽干，一下子蒼老了無數倍，似乎下一刻就要行將就木。
「別了，老師。」
向問天說著，再是一發力，靈力侵蝕之下，不過片刻莫文華就沒了聲息。
手中靈光隱現在莫文華體內一陣攪動，最後一抓，便抓出了一個銀白色的小人。
向問天將白色小人收起，而後看向莫文華的尸體。
眼中出現片刻的沉默，向問天不再猶豫，身上的金袍忽然延伸拉長將莫文華的尸體罩住。
莫文華的尸體在金袍一蕩之下就憑空消失，而金袍靈光流轉間，向問天則完全變作了莫文華的樣子，就連氣息、神態都完全相同，恍若一人。
向問天微微一笑，從戒指中取出一枚靈符捏碎，事先制作好的傀儡向問天出現在場中。
「近期府內的大小事宜我已經安排妥當，待會兒我送你回去之後，你直接宣稱閉關半月，至于之後嘛……」
向問天詭異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下文。
「是。」傀儡向問天應了一聲。
向問天拍了拍手，四周的黑色空間微微一顫便驟然縮小化作一個黑色的方盒落在手中被向問天收起。
片刻之後，兩人便一同從院長辦公室出來。
極道靈院，副院長辦公室。
姜夜楓和寒山語正在商量這次前往紫薇斗劍的事情。
末了，姜夜楓笑道︰「這次斗劍我也會前往看看，到時候給我留一個席位。」
寒山語有些詫異，自從洛院長閉關之後，姜夜楓總領極道一應事務，向來低調，很少離開極道。
不過是姜夜楓是副院長，只是下達命令通知自己，寒山語自然不會有質疑。
何況這次十六院斗劍，給大一分配了這麼多資源，也全是姜夜楓大手一揮批下來的。
寒山語當即點頭應道︰「好，我待會兒就去為您安排，您到時候跟白老師同行就好。」
「白老師？白塵？」姜夜楓疑惑道，「怎麼，這次斗劍不是你帶隊？」
寒山語答道︰「我已經請白塵老師幫忙帶隊過去了，白塵老師也很樂意前往。」
「嗯。」姜夜楓點了點頭，恢復笑容，「我還要去見幾個朋友，到時候我自己前往就行，給我留個位置就行。」
「明白。」寒山語應了一聲，再匯報了一些斗劍的細節，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寒山語離開，落針可聞的辦公室中，姜夜楓靠在椅子上低頭思索起來。
「白塵老師麼……還真是個棘手的人物。」
白塵居處。
蘇生正過來拜訪。
白塵吩咐道︰「展開靈力我看看。」
蘇生聞言，一股強烈的靈力自體內沖出。
白塵點了點頭，對蘇生的進展很滿意。
「不錯，比上一次又提升了許多。如果按照這個速度的話，再有兩個月時間說不定能晉入中階。
以你現在的靈力水平，在這次斗劍的人選中應該是最頂尖的，這是你的優勢。
但靈力修為不代表全部，靈士間的戰斗變數很多。
尤其是心相！
心相能力千奇百怪，增強型也就算了，元素型和特殊型中不乏會出現一些令人防不勝防的詭異能力，修為高的靈士在戰斗中翻船的例子比比皆是。
不說修為，各大靈院的學生代表，至少心相這方面是比同級的其他人要強得多。
這點你要千萬注意，斗劍之中的任何對手都不能掉以輕心。」
蘇生認真應道︰「學生明白。」
「另外，這次對戰中，說不定有人跟周桐那個學生一樣掌握了‘半次解’，到時候你要盡量避開進行拉扯，你有時間加速，要走的話應該沒人能攔住。」
蘇生問道︰「老師，‘半次解’是什麼？」
白塵拿起桌上的清茶晃了晃，緩緩道︰「半次解的情況很少，所以之前也沒跟你說過。
半次解是不完全展開的次解，能夠發揮一部分次解的力量，但無論是維持次解的消耗還是威力，都不如完整的次解。
不過能夠掌握半次解，那對于沒有次解的人來說絕對可以算作壓箱底的絕招。
只是想要完成半次解是相當困難的，條件眾多。
而周桐的那個學生……我記得叫墨非是吧？
他之所以能有這個機遇，也是因為你們在邊陽城那次任務中，蒼白之火讓他暴走並提前展開了一次次解。
禍福相依，這也使得他得以提前體會到自己的心相次解，知道自己的次解是什麼樣，滿足了半次解的基礎條件。
當然，這之後還要經過各種高強度的針對性訓練，配合一定的天賦，才有機會掌握。」
「原來是這樣……」
蘇生恍然，難怪後面就很少見到墨非了，只听說他跟周桐在進行特訓，直到前些日子才又露面。
原來就是為了掌握半次解？
「听老師的意思，墨非已經掌握了半次解？」
「嗯，他天賦還算不錯，踏實又有毅力，听周桐說前兩個月剛剛成功了。」
白塵臉上露出些許欣賞的神色，旋即想起什麼︰「成功那天，周桐就跑到我這來喝酒喝到了凌晨，對他那個學生是贊不絕口。嘖嘖嘖，他那是真喝，還特意屏蔽了酒抗性，當場就在你眼前這張桌子上趴著睡著了。」
蘇生听到也是忍不住一笑，這位周桐導師給蘇生的印象，也是非常真性情。
「該說的我都說了，最後，要盡量奪冠，拿到心源丹！」白塵面露認真之色。
「一步先步步先！拿到心源丹，就能在E級掌握次解！
心相師在每次晉級突破時，心相也會同步得到升華強化。如果能再E級掌握次解，到時候D級之下無敵不說，在晉入D級時心相還會比別人多強化一次，這是之後沒有機會去彌補的差距！」
次解對于大一新生很遠，靈院沒有在大一開設心相相關課程，蘇生是第一次听到這種說法，連忙問道︰「那如果F級就掌握次解，是不是能再多強化一次？」
「F級次解？」白塵沒有想到蘇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稍微愣了愣，旋即搖了搖頭，「不說有沒有這樣的天賦，就算有，也不可能，肉身和識海不足以支持心相完成次解。」
蘇生暗自松了口氣，要是真可以那自己可就虧大了，畢竟如果自己想，完全可以控制修煉進度先次解再突破晉入F級。
「還有什麼問題嗎？」白塵放下茶杯問道。
蘇生點了點頭，正色問道︰「如果一個學生天賦太強，會不會被抓去當成實驗品？」
白塵聞言，琉璃般的眸子中血色旋轉，仿佛能將蘇生完全看透一般。
什麼都沒問，白塵緩緩道︰「在雲嵐，個人武力遠高于科技，如果發生這種扼殺頂級天才的事，那就永遠不會有絕代高手誕生，雲嵐也早就沒落了。」
「假使萬一真有這種事發生你也不必擔心。」白塵神色淡淡，放下手中茶杯看著蘇生，「我會力保我的學生。」
蘇生聞言，站起身來鄭重行了一禮。
白塵擺了擺手︰「行了，沒了就回去吧。過兩天就要出發了，也不用花太多時間修煉，好好調整調整狀態，到時候有問題路上再說。」
「路上再說？」蘇生愣了愣，旋即明白過來，「老師您的意思是……您也要過去？」
「寒老師太忙了，讓我幫忙帶隊過去，正好我也該走動走動了，就答應了。」
蘇生點了點頭，再是一禮之後就離開了白塵住處。
白塵留在房中，略一沉吟後便也起身出門，化作一道靈光飛起直奔靈院某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