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建成居然把矛頭指向了自己,質疑李元吉究竟是不是刺客的時候,孔清不禁對著李建成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個成竹在胸的表情。
「貧道既然敢說齊王李元吉是凶手,自然是有確鑿的證據的!」
「好啊!」
李建成用惱怒的目光注視著孔清,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你就把證據拿出來,讓在場的人都看一看……」
「好!」
孔清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具破破爛爛的黑色機器,拿在手中朝著在場的這些人展示了一遍,隨後揚聲說道。
「此物乃是高上大道金闕玄元天皇大帝賜予當今聖人之物,聖人甚是愛惜,所以一直帶在身邊。諸位都是朝廷重臣,想必都見過此物,而且應該也都知道它功能就是可以將眼前的畫面保存下來。」
「不錯!」
看到這個已經被損壞的攝像機之後,司空裴寂第一個點了點頭。
「這就是老君賜予聖人之物,某等都可以作證!」
「哼哼!」
李建成在旁邊又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
「清微,你該不會說這個明顯已經壞掉的東西能用來作證吧!」
「不錯!正是如此!」
孔清笑吟吟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因為聖人遇刺的時候正在使用這個東西,所以這個東西也跟著聖人一起被破山劍的劍光擊中,變得支離破碎了,不過……」
說著,孔清伸手從那個破碎的攝像機里摳出來了一個小卡片,朝著在場的人晃了晃。
「這個可以留影的法器雖然已經破碎,但它最後留下的影像還保留在里面,沒錯!就在這個小東西的里面。」
說著,孔清隨手將已經破碎的攝像機丟在地上,接著探手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個投影儀。
「現在,諸位請看一下聖人遇刺之前的場景!」
說著,孔清一擺衣袖,一陣狂風平地而生,將太極殿邊上的七八盞燭台吹熄,頓時太極殿內的光線就變得黯淡了許多。
嚓!
一聲輕響之後,投影儀的光芒投射到了牆壁上,出現了李淵陛下活蹦亂跳的身影。
「今日天氣真是不錯!」
可以看的出來,李淵陛下此時應該是有幾分酒意,臉都紅撲撲的。
「一會四娘子你可以給朕劍舞一曲,讓朕錄下來!」
「是!」
投影儀的喇叭里出現了一個女子柔媚的說話聲音。
「妾身遵命……」
「來,讓朕先調一下鏡頭!」
隨著李淵的說話聲音,鏡頭直接一轉,從望雲亭的內部掃了出去,掠過景福台,指向了景福台旁邊的樹林。
嚓!
孔清輕輕的一按手中的遙控器,將整個畫面定格。
「大家看到了嗎?在樹林的這個地方……」
說到這里,孔清抬起手中的破山劍,點了點牆壁上的樹林某處。
「有光芒閃爍,這就是齊王李元吉催動破山劍時候的樣子……不過現在這個畫面距離太遠,所以大家看的不是太清楚,容貧道把畫面放大一下。」
一邊說,孔清一邊熟練的控制著遙控器,開始將樹林的畫面放大。
最後等到他將樹林放大到所有的人都能看清楚的時候,在場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為在畫面之中,齊王李元吉正舉著一把跟孔清手中一模一樣的破山劍,臉上還帶著猙獰的笑容,破山劍的頂端還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啪!
孔清用手中的長劍直接在牆壁上投影出來的李元吉的身上拍了一下。
「太子殿下,貧道的這個證據算不算鐵證如山?」
「……」
在看到如此清晰的畫面之後,就算是李建成也不禁語結。
「諸位!」
就在這個時候,秦王黨的骨干陳叔達忽然站了出來,義正詞嚴的說道。
「現在事實俱在,就是齊王李元吉刺殺了聖人,也就是說裴婕妤所說秦王殿下刺殺聖人一事純屬子虛烏有,某現在提議立刻抓捕裴婕妤,查清楚她在此次刺殺案件之中到底做了什麼,以及她為什麼要構陷秦王,究竟是誰給她撐腰!」
陳叔達的話音剛落,一邊的蕭瑀就站了出來,堅定的支持道。
「附議!」
接著,宰相楊恭仁也站了出來,一臉堅定的說道。
「附議!」
在三個宰相都帶頭表示了態度之後,剩余的朝廷重臣們彼此對望一眼,也紛紛出列表示支持。
「附議!」
「附議!」
「……」
霎時間,整個太極殿之中的朝廷重臣全都一個接一個的站了出來,表示支持,除了那些鐵桿的秦王黨之外,就連一直中立的帝黨也都加入了支持的行列。
到了最後,整個大殿里只剩下唐儉等少數的幾個太子黨還沒有動靜了……
唐儉默默的看了李建成一眼,然後也跟著走了出來,臉色復雜的說道。
「搞清楚事實也可以還太子殿下一個清白,某也附議!」
看到他這個太子黨現在的領袖都投降了,剩余的那些人也忙不迭的跟著站了出來。
「附議!」
「附議!」
「……」
李建成看著下方自己的這些心月復一個個的背叛,握著拳頭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著。每有一個人出列表示支持,他的臉色就變得陰沉了一分。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立刻執行!」
看到大殿內所有的人都已經同意了他的話之後,陳叔達立刻一揮手,大聲的喊道。
「殿前武士何在……」
如果按照一般的情況,在陳叔達喊出了這句話之後,一直在太極殿前值守的武士們就應該立刻听令進來,但這次陳叔達的話音落下之後很久,外面都是鴉雀無聲,仿佛殿門前根本沒有人一樣。
「嗯……」
看到外面沒有回應,于是有些氣惱的陳叔達又大聲的喊了一句。
「殿前武士何在?」
這一次終于有了回音,在陳叔達的話音落下之後,就听到外面傳來了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接著這些朝廷重臣們就看到了一幫頂盔貫甲,手持武器的甲士已經從太極殿的前門和後門一擁而入,將他們全都包圍了起來。
看著這些武士指向自己的刀劍,陳叔達瞬間大怒,他跨前一步,大聲的呵斥道。
「你們居然敢帶著武器上太極殿,是想要造反嗎?還不趕緊給某退下……」
還沒有等他的話說完,就看到面前的甲士已經毫不猶豫的揮動了手中的長刀,朝著他的身上劈了下來,嚇得他趕緊朝後撤步,因為退的太急,腳下一個拌蒜,直接摔到在地。
倒在地上的陳叔達又急又怒,大聲的喊道。
「大膽……你們真的是要造反嗎?」
「呵呵呵……」
下一刻,一個好像銀鈴一般的笑聲就從殿門的方向傳了過來,接著這些朝廷重臣就看到一個穿著勁裝,帶著帷帽的女子背著一個巨大的劍匣,從外面款款的走了進來。
「陳侍中你的這個話真是可笑,某等是不是造反,是你這個侍中說了算的嗎?」
在看到這個女子出現之後,其余的大臣們還都是一臉茫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的時候,司空裴寂已經不由自主的月兌口而出。
「四娘子……不對!裴婕妤,你這是在做什麼?」
听到裴寂的話之後,在座的這幫大臣們頓時一片嘩然!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敢帶著甲士沖進太極殿,好像是要造反的女子竟然就是李淵陛下近兩年的那個新寵,也就是他們剛剛決定要抓捕起來的裴婕妤。
「咯咯咯……」
听到裴寂的話,裴欣茹不由得在面紗之下發出了一串銀鈴一樣的笑聲。
「伯父你這話說的好沒有道理,不是你們叫殿前武士去抓捕本宮嗎?現在本宮自己送上門來了,怎麼你們一個個反而退縮起來了呢?」
說到這里之後,裴欣茹抬起頭,一對寒星一般的眼眸從帷帽垂下的面紗後面掃視了在場的這些大臣一圈。
「既然你們都想要知道本宮的來意,那本宮也不瞞著你們了……」
說著,裴欣茹向前一步,昂頭挺胸,大聲的說道。
「諸位,因為聖人被秦王刺殺,而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理當由太子建成繼承大統,登基稱帝。正好整個朝堂的重臣全都在此,那麼也就不用再選其他的日子了,請諸位現在見過新君吧!」
「……」
听到裴欣茹這堪稱大逆不道的話語,以及帶著甲士前來逼宮的動作,在場的這幫大臣們的臉上全都出現了怒不可遏的神態。
「放肆!」
原中書令,左衛大將軍楊恭仁一揮衣袖,大義凜然的站了出來。
「裴婕妤,應不應該由太子繼位的事情乃是朝堂大事,輪不到你牝雞司晨……」
「哼!」
楊恭仁的話音還未落下,只見裴欣茹頓時冷笑了一聲,接著身軀一閃,仿佛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他的身側,指尖一探,一道光芒閃過。
「既然不願對太子盡忠,那你就去死吧!」
因為裴欣茹的動作實在是太快,楊恭仁只覺得眼前一花,對方探出的手指就已經到了他的喉間,導致他想要躲都來不及。
叮!
一聲輕響之後,一把鼎形古劍就出現在了楊恭仁的眼前,擋住了裴欣茹指尖探出的刀鋒。
下一刻,孔清已經一臉隨意的邁步走了出來。
「裴婕妤,你這是打算當著貧道的面行凶嗎?」
「清微真人!」
看到孔清出面之後,站在太極殿中心的李建成的臉上都不由自主的掠過了一抹緊張的情緒,但裴欣茹卻依舊是一臉平靜,無動于衷。
「妾身承認你是少見的天驕,數年之間就直入如來地,當年在長安初見的時候妾身還有把握刺殺你,但現在妾身已經完全不是你的對手了。不過……」
站在太極殿中的裴欣茹用手指輕輕的拂了一下自己的帷帽,接著說道。
「縱然你清微真人天下無敵又如何?你是不是忘記了,太史局不入爭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