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對方卻要因為一個女人自盡。
唐北宸覺得有一股無形的怒火在他的心頭翻騰,「想死是嗎?我偏不成全你。」
而後命令身邊的人,「先別動,等著。」
天色漸漸暗了,楚玄一直在崖邊,等到最後一抹日光消失,他才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瀟瀟……你終究是沒來。」
「看來你是真的討厭我。」
「也是,就算我殺那母子兩是情有可原,可其他人呢?」
「這些年我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配不起你。」
「你不來也好。」
楚玄抹了一把臉,緩緩的走到崖邊,閉眼一躍,一句幾近喃喃的自語隨風消失,「只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上!」一直守候在暗中的唐北宸立刻開口,「我不要死的。」
若干唐門的門人隨令而動,紛紛涌入崖邊。
不一會兒,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他們帶了上來。
「少門主,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撞上崖壁的巨石昏迷過去了。」
唐門弟子緊張的垂著頭,不敢去看唐北宸的臉色。
楚玄身上本就有重傷,再經過這一撞,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唐北宸一臉冷色的走到近前,垂眸看著地上已經昏迷不醒的人,「楚玄,你怎麼這麼窩囊?一個女人不要你了,你就要死要活的。」
「我的債你還沒還完,這條命就是閻王也拿不去。」
說著,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黑色的藥瓶,丟給一旁的門人,「喂他吃下去。」
門人接過瓶子,本以為里面是什麼救命的神藥,接過一打開,便爬出一只奇形怪狀的蟲子。
那蟲子通體泛著幽幽的綠光,還有一股奇異的惡臭,一看便毒的很。
門人嚇得手一抖,差點將那蟲子丟到地上。
「若是弄死了這只蠱蟲,小心我要了你的命。」唐北宸冷冷的看了那門人一眼,淡聲的開口,「這只蠱王可是我費了不少功夫才弄來的,趕緊,喂他吃下。」
門人哆嗦一下,連忙蹲下將楚玄扶起來,抖著手將那正在慢慢爬動的蠱蟲喂到他的唇邊。
那蠱王像是有感覺一般,頓了頓,便慢慢的爬到了楚玄的唇邊,一頭鑽了進去。
在瑩白的月光之下,楚玄臉上的死氣正在慢慢消失,很快他的臉上竟然透出一股紅潤的血色,十分的奇異。
一旁的門人們都看呆了。
他們都听說蠱王有劇毒,沒想到還有這樣起死回生的功效。
可想到唐北宸方才說的那些話,他們又覺得這蠱王不應該只有這樣簡單的功效。
果不其然,唐北宸在看到楚玄臉色慢慢恢復之後,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起來。」
閉著眼的楚玄微微反應片刻,便僵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記住我現在同你說的話,等你睜開眼楮的那一刻起,你便只記得這些。」
「是的……主人。」楚玄呆滯的回答著唐北宸的話。
「有個叫羅瀟瀟的女人,你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利用你,從我手中救走了神醫谷的人,還差點害死你。」
「你一定要報這個仇,听到了嗎?」
楚玄平靜的神情露出些微的掙扎。
唐北宸嘴角的笑意倏的消失,「怎麼,我的話你都不听了?」
給他這個蠱蟲的人分明告訴過他,只要給將死之人服下,就能將其化作為自己唯命是從的傀儡。
為什麼楚玄在听了他的話後沒有立刻答應?
難道說,楚玄對那個女人的愛強烈到,連蠱王也沒法磨滅?
「是……知道了。」楚玄面上掙扎了一番,便很快順著唐北宸的話往下說,「羅瀟瀟利用我,差點害死我,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听他這樣重復,唐北宸的臉上才終于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神色,「很好,睜開眼楮吧。」
楚玄听令的睜開眼楮,他原本墨色的眼楮染上了一片猩紅。
他怔怔的看著唐北宸,像是在辨認眼前的人。
許久,他才遲疑的向唐北宸行了個禮,「多謝主子救命之恩。」
「哼,你以為我想救你?」唐北宸冷哼一聲,「我是不忍心看你被那個惡毒的女人欺騙。」
「楚玄,如今你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面目了吧?」
楚玄英俊的臉上閃過一抹陰狠,「看清楚了,那個女人欺騙我,利用我的一片真心。」
「我定要殺了她。」
我要殺了她。
鏗鏘且堅定,語氣里滿含了不共戴天之仇的恨意。
「很好。」唐北宸滿意點頭,「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將身上的傷養好,隨我回唐門吧。」
楚玄僵硬的點點頭,抬腳跟著唐北宸往林子外的方向走去。
月光掃下,照在空蕩蕩的崖邊,格外的清冷。
山洞中,因為偷喝了大蛇的酒釀,昏睡了三天三夜的大橘總算是悠悠轉醒。
「喵,這酒可真香啊,居然讓本貓一覺就睡了一天,還差點誤事兒。」大橘打了個哈欠,抖抖身上油光水滑的毛,從山洞中跳出來,「等本貓去將信送了之後,再回來好好的喝它個三天三夜。」
同一時間。
官道上的某處驛站。
慕白白坐在院子里一邊整理藥材,一邊心中默算日子。
「獸主……」一只泛著銀光的小蛇出現在石桌上,恭恭敬敬的向慕白白行了個禮,「小的有事想同你說。」
「小銀?」慕白白見到小蛇笑了笑,「怎麼的,是你那主人腦子又轉不過來彎兒了嗎?」
這段時間同阿克相處下來,慕白白也發現了,對方十分單純,但就是性子有些倔強,常常會轉不過彎兒,死倔。
通常這種時候,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沒辦法對付。
所以,每次小銀都會來找她幫忙。
「你等一下,我把最後這點兒藥材裝好就和你一起過去。」
「獸主,不是的。」小銀往前了一些,盤著身子,探著腦袋認真的開口,「是小的感受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聞言,慕白白手下一頓,「什麼意思?」
她知道小銀和阿克的來歷不簡單。
之前她答應了阿克幫他找人,這事兒也是她心中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