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沒辦法。」
劉一璟搖了搖頭道︰「誰讓陛下一開始將孔胤植吹捧得那麼高呢？」
听到劉一璟的話，眾人也頓時心有同感，誰讓朱由校一開始就將孔胤植捧得那麼高呢？
什麼德高望重，什麼高風亮節、大德君子！
吹得有多狠，打起臉來就有多疼！
朱由校不惱羞成怒才有鬼呢！
「那孔胤植那邊該怎麼辦？」
喬允升問道，說實在的，在場的人對于孔胤植想要當文壇領袖的事情都不是很贊同，因為現在他們幾個人就是文人的領袖。
只不過他們不同于孔胤植，他們的領袖地位來自于權勢，只有依附他們的文人才會認可，那些不依靠他們的文人可不認。
而孔胤植想要成為文壇領袖，則是依仗孔家的千年傳承，潛移默化下積累起來的名聲，雖然不像他們靠權勢來的直接，但是好處則是幾乎所有文人都是認可的。
一旦讓孔胤植成功，天下文人將再度凝聚在一起，他們在朝堂上的處境也能好上不少。
而壞處則是孔胤植將成為真正的文官領袖，他們也得屈居于對方之下。
「不用管他。」
劉一璟擺了擺手道︰「他孔胤植想要成為文壇領袖，那就得拿出本事證明自己有這個資格，否則一將無能，豈不累死三軍！」
雖然他不反對孔胤植成為文壇領袖，但是孔胤植也得表現出足夠的能力才行，要不然一個阿斗上台，他們就算個個都是諸葛亮也沒用啊。
更別說他們還沒諸葛亮的本事呢！
「也對！」
喬允升、朱國祚幾人也紛紛點了點頭，想當老大，自然要拿出當老大的本事才行，他們可不想請個爹回家。
而且朱由校那邊還沒完呢，今天朱由校沒表態，也代表著朱由校態度，有時候不表態也是一種態度。
閹黨和勛貴們也肯定不會坐視他們重新將天下文人聚在一起，所以孔胤植接下來還有很多麻煩呢。
能夠撐過去的話，那就代表著孔胤植有資格當文壇領袖。
撐不過去的話，孔家也就差不多可以重新選一位衍聖公了，畢竟連皇帝都能被廢，更何況區區一個衍聖公。
只是幾人不會想到，朱由校的目的是整個孔家，而不僅僅是一個孔胤植。
不過這也怪不得幾人，畢竟孔家傳承了千年，也有不少衍聖公被因為各種原因而廢掉，卻沒有任何一個皇帝動過廢掉整個孔家的念頭。
所以幾人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背後是不是朱由校在操控的！
商議出了結果後，朱國祚等人便紛紛起身告辭，離開了劉府。
………
鴨綠江邊。
看著波瀾起伏的江面，杜度臉色陰沉無比，雖然他對于這個結果早就有所預料。
畢竟一路追蹤以來，曹毅的蹤跡絲毫沒有掩飾，就是朝著鴨綠江的。
可惜曹毅比他們早出發了好幾天，哪怕他們緊趕慢趕，依舊沒有追上曹毅。
「旗主，曹毅肯定已經渡江，進入朝鮮境內了，我們要不要過去。」
正白旗的固山額真阿布扎低聲道︰「對岸似乎有朝鮮士兵駐扎。」
听到阿布扎的話，杜度搖了搖頭道︰「不行，我們的人不擅長水戰，一旦被對方在江面擊散木筏，我們肯定要損失慘重。」
雖然努爾哈赤命令他一定帶曹毅的頭顱回去，但是現在曹毅早已渡過鴨綠江，等他們做好木筏，曹毅肯定已經借道朝鮮回到遼東了。
為了已經追不上的曹毅，冒險渡江，沒有這個必要，努爾哈赤也不會強求的。
「回去！」
杜度調轉馬頭，朝來路奔去，身後的騎兵也紛紛調轉馬頭，緊隨其後。
另一邊，在李世良的護衛下，曹毅帶著白虎騎兵終于趕到了新義州。
「督主，下官便送到這里吧！」
「渡江的船只，下官也為督主安排好了。」
李世良笑著拱手道，這一路來，他也終于知道曹毅到底在女真人的地盤上做了什麼了。
這是個狼滅！
不僅是狠人，曹毅比狠人強不止一點，而是好幾點，還多了一橫！
李世良覺得現在還沒听到努爾哈赤發瘋的消息，他也得佩服努爾哈赤的意志夠堅定。
「多謝李將軍一路相送！」
曹毅也笑著拱手道︰「將軍若是來大明，可一定要來尋本督，本督也好一盡地主之誼。」
「下官若是有幸去大明，定會去叨擾督主的。」
李世良也笑著拱了拱手。
…
這次不用自己造木筏，僅用了沒多久的功夫，所有的白虎騎兵便度過了鴨綠江。
而此時，鎮江堡的守將周利則是皺眉看著這一支渡江而來的白虎騎兵。
「戒備！」
周利高聲喊道，雖然他不知道這一支白虎騎兵的來歷，但是周利也沒有多擔心，既然對方能從朝鮮過來，那就說明對方不可能會是敵人，除非朝鮮人想滅國，要不然朝鮮人絕對沒膽子放敵人過來遼東。
因為此時的朝鮮可沒資格得罪大明，更何況作為大明和朝鮮的通商口岸，鎮江堡也不和女真人接壤，現在堡中的兵馬根本沒多少，想防都防不住。
「雷千戶，帶著我的令牌上去交涉吧。」
看到戒備的鎮江堡，曹毅將自己的令牌扔給了雷，這里已經是大明的土地，用不著事事都要他這個督主出面了。
「是，督主！」
接過令牌後，雷便朝著鎮江堡飛去。
「來者何人？」
看到有人飛來，周利連忙大聲喝道。
「東廠督主在此！」
雷高舉著令牌，直接飛上城牆。
東廠督主？
听到雷的話，周利頓時一愣，不過很快也就回過神來，接過雷手中的令牌。
一道法決落在令牌上！
令牌上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
沈陽城。
此時的沈陽城外旌旗招展，四十萬大軍陳列于大地上，望上去無邊無際。
城牆上，阿敏臉色陰沉地看著城外的數十萬大軍，自從成為八旗旗主開始，他還沒有被人逼到要守城的地步，這還是第一次。
「貝勒爺，忍一忍吧。」
身為開國五大臣之一的董鄂•何和禮好聲寬慰道，同樣打了一輩子勝仗的他又何嘗不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