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這擅殺罪犯可是大罪啊。」
回過神來後,戴登安急忙說道,真要讓曹毅殺了這麼多人,他這個知府也別當了,說不定哪個御史看他不順眼,彈劾他幾句,他也得菜巿口走一遭。
「誰說本督擅殺,他們抗法被殺,難道還要本督替他們背鍋不成?」
听到戴登安的話,曹毅疑惑地看著戴登安。
聞言,戴登安瞬間就不好了。
抗法?
這抗法抗到大牢里去了?
「督主…」
戴登安剛要說什麼,便被曹毅直接揮手打斷了。
「咱家說他們抗法,他們就是抗法了,怎麼?戴知府是信不過咱家嗎?」
曹毅的話讓戴登安瞬間凌亂了。
什麼叫信不過咱家?
八大家族是他下令抄的,人是他下令抓的,整個大同府的人都看到了。
現在跟他說什麼信不過咱家。
戴登安只覺得如果自己打得過曹毅,那自己絕對非跟他拼命不可!
深深吸了幾大口氣後,戴登安才緩了過來。
「督主,不是下官信不過您,實在是太多人看見下官抓人了,如果真的全殺了,那下官肯定難辭其咎啊。」
戴登安苦著臉勸道,打是打不過了,現在他只能好聲好氣地勸著,要不然曹毅直接給他栽一個同謀的罪名,順手砍了他,那他可就冤了。
不過戴登安覺得曹毅應該不會殺自己才對,要殺的話,當時在城牆上聯合秦民屏兩人直接殺了,豈不是更加容易。
「他們是在大牢里抗的法,如果有人質疑,本督會為你作證的。」
曹毅輕笑著擺了擺手。
看到曹毅的態度,戴登安的心瞬間哇涼哇涼的,這根本不像是有把他放在心里的樣子啊。
「督主,那些人中有上至百歲的老人,下至襁褓之中的幼兒,這些人又沒參與走私,何必全殺了呢?」
戴登安依舊不甘心地說道,不管曹毅幫不幫他作證,只要這些人殺了,他這個官也就做到頭了。
他曹毅倒是沒事,作為東廠督主,別說這些人罪有應得,就是濫殺無辜又如何,只要皇帝不處理他,百官就算磨破了嘴皮子都沒用。
哪怕惹起了民怨,朝堂上的百官也只能為他擦。
可他這個知府卻不行,平時判個死刑都得上報京城,等京城里同意了,才能行刑。
現在是近三千人,他下面那些盯著他位置的官員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到時候一封彈劾題本上去,先別管有的沒的,一個如此殘暴不仁的官員,又豈能為一方父母官。
最好的結果是丟官去職,運氣差一點的話,那就是菜巿口走一遭了。
「哼!」
听到戴登安的話,曹毅冷哼了一聲,「他們是沒有走私,可是他們花的每一兩銀子都是走私得來的,每一兩銀子都沾著遼東軍民的血,吃的每一餐都是遼東軍民的血肉,听的每一段曲都是遼東軍民的哀嚎。」
「他們無辜,遼東的百姓又何辜之有,沈陽城陷落,城里百萬軍民死傷無數,他們又何嘗不無辜,若非本督當時正在遼陽,這些目無君父的畜生還準備將遼陽城賣給女真人,就為了遼陽城中的財富。」
「現在戴知府可還覺得他們無辜?」
听到曹毅那帶著絲絲森寒之氣的話,戴登安也無言以對了,只能靜靜地等待著。
………
過了沒多久,孫雲鶴,秦民屏和周敦吉三人便回來了。
「搜魂結果如何了?」
曹毅看向孫雲鶴。
「回督主,已經有結果了。」
孫雲鶴躬身應道,「不過範永斗和田生蘭承受不了,已經魂飛魄散了。」
「死了嗎?」
曹毅淡淡地說道︰「那倒是便宜他們了。」
听到曹毅的話,一旁的戴登安不禁抽了抽嘴角,搜魂可是天下公認的酷刑,比之凌遲都毫不遜色,曹毅居然還說便宜他們了。
要是兩人沒魂飛魄散,戴登安都不敢想象兩人還會遭到什麼樣的刑罰了。
「那範家和田家藏起來的人都找到了嗎?」
曹毅看了一眼三人,問道。
「回督主,找到了。」
孫雲鶴臉色有點怪異地說道︰「八大家族的人都找到了。」
「八大家族?」
曹毅詫異地看著孫雲鶴,這搜了範永斗和田生蘭的魂,怎麼連其他六人留下的後路都找到了?
「回督主,這八大家族的結盟條件就是留下一條共同的後路,所以他們將各自的一部分嫡系後裔都聚集在一起,安排在了山陰縣外的一個小山村里,還殺了所有知情人,除了他們八大家族的族長,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些人的去向。」
孫雲鶴越說臉色便越怪異,這個方法倒是不錯,第一個好處便結盟可以更穩定,至少在沒有天大的利益前,八大家族絕對是一條心的。
比如這一次,雖然其他七大家族都認為他們是田家招惹來的敵人,但是也沒有人中途逃離。
第二條好處就是通過八大家族的資源,這些嫡系後裔可以很快獲得崛起的資本,進入官場或者其它領域都會容易很多。
可惜他們沒想到的就是還有曹毅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
本來按照範永斗他們的想法,哪怕大同府的知府調集附近所有的兵力圍剿他們,他們八大家族也能逃出大部分,誰知道居然踫上了曹毅,一窩就將他們全端了。
「既然如此,麻煩周將軍去一趟山陰縣,將那些人全都鎖拿回來吧。」
曹毅對著周敦吉說道。
「是,末將遵令!」
听到曹毅的話,周敦吉立馬應道,在遼東這麼多年,他早就對這些走私商人恨之入骨了,可惜這些人很少通過遼東走私,他又無法離開遼東。
之前他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氣了,要不是曹毅需要他看住戴登安,他早就抄刀子上了。
等到周敦吉離開後,曹毅對著戴登安和孫雲鶴三人說道︰「去大牢吧。」
听到曹毅的話,孫雲鶴和秦民屏面無表情,一個是東廠百戶,一個是戰場殺將,什麼場面沒見過。
唯有戴登安一臉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