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內陷入短暫的沉寂, 安靜得有些詭異。」操，顧安久你怎會如此。」齊——沒忍住出聲，「我把一堆——生猜了個遍, 你他媽喜歡男的？」
顧安久結結巴巴說︰「不是，斂哥長得這麼帥, 一時——鬼迷心竅不——能嗎？再說了, 我現在又不喜歡他，這——是臨別禮物。我現在回歸鐵直, 謝謝。」
柳幽幽表情也是一言難盡，差點淚灑嘉陵江︰「——真是你買的, 我真是醉了。」
原本甜甜蜜蜜磕著糖，這話一出，簡直晴——霹靂，五雷轟頂。
「你——是閉嘴吧。」池妄面色難看，咬牙切齒出聲。
林衍搖了搖——︰「小九這眼力見兒, 也——個幼兒園老師不會被揍。」
自覺這一招移花接木很是機靈, 顧安久壓低聲音︰「妄爺，我在幫你——掩護呢？看不出來？」
池妄冷聲開口︰「那我是不是該夸你一句干得漂亮？」
「嘿嘿, 不用謝，都是兄弟。」顧安久用胳膊肘踫了踫他, 又看向蘇斂，「斂哥, 別有心理負擔, 你戴著挺好看。」
蘇斂︰「…………」
本人並不是很想跟你有情感瓜葛。
原本是想大大方方的表明關系，現在被這麼一攪和，毫無心情。
上課鈴響，李國慶從前面進來, 看到一堆鬧哄哄的人，揚聲說道︰「耳朵都是聾了嗎？都給我回座位好好上自習，馬上——是期末，都給我長點心。」
說完，視線落在最後一排，微微嘆了口氣，緩慢踱步過去。
走到蘇斂邊上停下，低聲說︰「程主任找你了吧，我盡力爭取過，但沒成功。畢竟實驗班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想進去，表面上來看，也是——了你好。」
「我心里有數。」蘇斂抬眼，誠懇說，「您真的是我最喜歡的一個老師，謝謝老師這段時——的照顧，真的很感謝。」
這是心里話，從前的學生生涯里，都是獨來獨往，談不上跟誰親近。
短短一學期發生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受到的關懷也不少，他是發自內心的對這個——發禿了半邊的中年老師心存感激。
李國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復習，別給我們六班丟人——算是要走，也要風風光光的走。」
「嗯，我會的。」蘇斂手指收緊，抓著書頁。
李國慶苦笑著調侃︰「別交白卷啊，這回把語文考高點兒，以後考了狀元，我——能出去吹吹說蘇斂是我帶出來的學生。」
「我會考好語文的。」蘇斂被逗笑，「這次您放心。」
等到李國慶背著手出去，前排兩人齊刷刷回——，表情震驚︰「你要去實驗班？」
「別提了，程主任要把我們倆分開。」池妄有些煩躁地翻著書頁，心思靜不下來。
顧安久無語︰「操，這大傻逼有病吧？他腦子里裝的都是糞水嗎，一——到晚都搞些什麼玩意兒？」
「你小聲點兒。」林衍瞪了他一眼，也沒忍住罵了句髒，「你們倆——算怎麼辦？」
池妄撇了撇唇︰「能怎麼辦？你們都——在三中，總不能轉學。努力考吧，考到實驗班去。」
「太慘了真的，我都要哭了。」顧安久說著說著，眼眶——開始泛紅，」沒事啊，你好好考，——了愛情我們不會責怪你丟下我們的。」
「我丟你了嗎？」池妄心煩意亂，踢了踢他的凳子，「轉回去，讓我安靜會兒。」
蘇斂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習題上的字，心思卻不在刷題上。
這件事突如其來的發生，池妄表面上看著淡定，心里的煩悶不比自己來得少。
雖說分班也不是什麼大事，——學生時——大部分時——都是在課堂上渡過，隔著兩個班的距離遙遙相望，光是腦補那滋味兒，——挺慘的。
蘇斂從草稿上撕下來一張紙，——了話塞到旁邊人的手里。
池妄側——看了他一眼，抬手拿過來展開︰不要怕，小蘇老師幫你補課。
他很淡地笑了笑，抬筆回復︰好，下課來我宿舍。
兩人借著那張紙，很短暫的拉了一下手，指尖交纏了幾秒，又快速松開。
在教室最後一排隱秘的角落里，青澀的喜歡肆意生長。
後面的時——里，池妄真的沒再像平時那——吊兒郎——，把上回送的資料整整齊齊擺了一排，埋著——認認真真做題。
遇到不會的，——拿紅筆圈出來做好標記。
學習此刻對他來說，好像變得不再那麼艱難，大概心里有了一個努力的方向，披荊斬棘，他也得跟蘇斂重新坐到一起。
想要跟他在最後一年同桌到畢業，然後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學。
北大，這兩個字在心里轉了一圈，以前倒是想過北大青鳥，池妄垂眼無奈笑了笑。
他曾經以——自己的未來不在讀書，志不在此，但現在——了喜歡的人，人生——有了新的目標。
這個念——逐漸扎根，越發緊實地抓著心髒。
等到晚自習結束的時候，池妄認認真真做完了一整套理綜卷，空前離譜的認真。
資料往蘇斂懷里一丟，笑說︰「錯了不少，一會兒幫我講錯題。」
「嗯，先回去吧。」蘇斂隨便翻了幾頁，其實按最初的水平來講，已經是進步飛速。
但底子在那兒，要補起來，的確——需要一些時。
兩人並肩下樓，回了宿舍，蘇斂徑直進了404，輕車熟路。
房門一關，也——沒人——擾，他把小沙發拉到書桌邊上，雙腿往上一盤，指著錯題挨個講解。
听了近一小時後，池妄開始逐漸走神，視線落在蘇斂的睫毛上，下滑到高挺的鼻梁，再緩緩下移到嘴唇。
昏黃的光線讓他整個人變得柔和，裹在淺色的毛衣里，看上去溫暖又——愛。
他滾了滾喉嚨，往椅背上靠過去︰「你幫我補課不行，我老想著看你。」
「以前不也補習過好多次，你——不能看題麼？——想不想進步？」蘇斂佯裝高冷，面無表情回。
池妄樂了︰「我——沒見過我們倆這麼積極向上的情侶，人家都是下了自習桃李湖畔卿卿我我，我們倒好，台燈一亮，開始講題。」
蘇斂也跟著笑︰「沒辦法啊，人家要棒——鴛鴦，只能你加加油。」
兩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池妄撐著書桌靠過去，壓在小沙發上，猝不及防吻住了下唇。
他含糊不清出聲︰「親一會兒，——是中場休息的獎勵。」
被人摟在懷里，——沙發太矮，蘇斂被迫仰著——，這個姿勢有些難受，脖頸揚起，露出一大截皮膚。
而池妄的手正在一點一點的覆蓋上那寸肌膚，燒起一片滾燙。
蘇斂半閉著眼，睫毛微顫，細細地吻著他的唇角。
鋪——蓋地的氣息壓過來，帶著一點強勢，讓人有些腿腳發軟。
明明是一月份的寒冬，卻覺得整個人熱得厲害。
蘇斂蹭了蹭他的唇瓣，低聲說︰「哥哥，你再親下去，今晚大概不用復習了。」
「別招我。」池妄貼著他的唇喘了口氣，懲罰似的咬了一口。
雙唇相貼，呼吸交纏，曖昧繾綣，雙方都有些失控。
正準備繼續，宿舍門被大力推開，顧安久站在門口，目瞪狗呆。
眼前的兩個人壓著小沙發上親昵地抱在一起，唇貼著唇，正在接吻。
以往看習慣了蘇斂一臉高冷的——子，此刻懶倦的像一只貓一——，溫順地被抱在懷里，整個場面怎麼說呢，——以列入本年度十大震驚場面。
是他瞎了——是瘋了，酷哥談起戀愛來，這麼軟？
幾雙眼楮對上，他從池妄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絲不耐煩和嫌棄。
深邃的眼楮眯起半分，潛台詞很明顯︰能不能給老子滾。
顧安久福至心靈，終于明白了今——說手表的時候，大家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操，到——來，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張了張嘴，大腦一片空白︰「我……我本來…….我來干嘛來著？」
池妄微微起身，撐著桌面︰「你下次進來能不能敲門？」
「我他媽哪兒知道你在這兒偷情呢？都是男的，我們倆——需要避這——嫌？」顧安久沒好氣道。
「哦，現在你看到了。」池妄抬手趕人，「要是不想讓我算手表的舊賬挨一頓揍，——趕緊回。」
一心想著八卦——己任，將生——置——度外的顧安久視線落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啊？我一——到——跟你們在一塊兒怎麼不知道？」
「元旦那。」池妄扯了扯唇，「林衍看出來了，——你蠢。」
「這麼一好事你們竟然瞞著我？說好的要請我喝喜酒呢？」顧安久無比震怒，「我真是服了，虧我——犧牲自己清白給你——掩護，終究是錯付。」
池妄耐心耗盡︰「你到底來干嘛的？」
顧安久一拍腦門，反應過來︰「我是想說，斂哥要轉班的消息傳出去了，現在後援會群里一片哀嚎，說是要集體簽名抗爭。」
蘇斂抬手捏了捏眉心︰「能不能讓她們別鬧，已經夠亂了。」
「對，我——是來申請一下禁言權，我去群里幫你們轉達。」顧安久抓了抓後腦勺，「反正也沒臉沒皮了，我——先自曝家門。」
池妄心里咯 一下，心說這兄弟不算白潛伏，倒是派上了用場。
要是這會兒自己出場唱反調，鐵定惹人懷疑。
于是點——一點，大氣應允︰「去吧，——說讓他們別折騰，我們倆有自己的——算。」
顧安久小心翼翼說︰「那戀情的事兒要說嗎？算了——是憋著吧，我怕她們激——翻。」
蘇斂嗯了一聲，微微偏——，語氣冷得要命︰「事兒說完了，——以撤了嗎？」
此時此刻，顧安久才感覺到一股壓不住的嫌棄撲面而來，結結巴巴仿佛宋嘉詞上身︰「那、那你——回來睡嗎？」
「回啊，我們很純情的。」蘇斂扯出一個很勉強的笑意，「不過現在，我們——要復習。」
顧安久哦了一聲，扭——往門外走︰「那、那你們繼續。」
門關上，池妄笑著抬手抹了一下他的唇角︰「我現在體會出區別了，男朋友到底——是不一。」
蘇斂回神，表情茫然︰「什麼？」
「你對我真的很溫柔。」池妄低低笑道，「我應該知足。」
蘇斂抬手捏了一下他的下巴︰「知道——好。」
池妄懶洋洋抱著人，表情舒坦，心里緊張——
是不知道蘇斂知道了自己是芋泥波波一號——後，——能不能殘存一點點此刻的溫柔。
連著復習了一個多星期，再次踏上期末的考場，池妄這回顯得信心十足。
幾場考完下來，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學期的折磨，一幫子同學都在討論著假期安排。
兩人沒什麼特別的——算，決定先各回各家，抽空再出去約會。
假期開始的第二——，蘇斂又被李國慶叫回學校，說是要幫忙統計分數。
蘇斂沒想到成績出得如此——快，拿到一堆試卷的第一秒，——開始翻找池妄的那份。
李國慶覺得好笑︰「你不看自己的，倒是挺關心同桌？」
「我幫他補課來著，看看成果。」蘇斂臉紅了一瞬，低——從白花花的試卷里終于翻出了理綜卷。
分數193，比——前進步了不少。
接著各科試卷進行匯總，七七八八一加，分數竟然——能看。
李國慶樂得不行︰「我——說這小子聰明，——是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你多幫他補補課，搞不好真能把成績提上來。」
蘇斂嗯了一聲，坐在書桌前開始挨個往系統里輸入分數。
看著成績輸入了大半，李國慶靠在一邊嘮嗑︰「你爸最近怎麼——？——那麼辛苦麼？」
「他挺好的，最近業務也比較順，忙完這一陣——以好好休息。」蘇斂隨口應了一句，突然心里一慌，模出手機查看日期。
1月16號，——前他爸——是在今——出去跑業務摔斷了腿，躺了好幾個月——
時——這事兒，那段時——兩人過得十分難捱，連續幾個月沒有更多的收入，連年夜飯都吃得很是慘淡。
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蘇斂才從以往那股渾渾噩噩的勁兒中月兌離出來，幡然醒悟，決定好好學習。
這段時——跟池妄——呆在一起，忘了時——，差點兒把這事忘到了腦後。
現在是下午三點零八分，距離事故發生——有一個半小時。
蘇斂有些急促地呼吸︰「老師，我突然想起來家里有急事，能不能現在先走？」
「快弄完了，頂多一小時搞定，我臨時去哪兒找人。」李國慶握著保溫杯喝了口水，「馬上——好。」
心里焦躁，蘇斂舌忝了舌忝下唇︰「那我先去——個電話。」
「嗯，你去。」李國慶點了點——，隨手拿了份試卷翻看。
快步走到辦公室外，蘇斂撥通蘇華生的電話，對面一接起，他——急忙問︰「爸，你現在在哪兒？」
蘇華生回︰「在家，一會兒有個預約送貨的單子，準備出門。」
「是去江北方向的單子？」蘇斂擰起眉心問道。
「你怎麼知道？開——眼了？」
「今——的業務，你能不能別去。」
蘇華生模不著——腦︰「這單子挺大的，不去——惜，你又不在家，我閑著也沒事兒。」
蘇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著急得不行︰「你幾點走？」
「四點吧。」蘇斂應了一聲。
蘇斂沉吟了幾秒︰「好，先掛了。」
再次撥通池妄的電話，蘇斂慌亂得有些口不擇言︰「我被李老師拖著錄分，走不開，你能不能去我家一趟？」
「去你家干什麼？你想見我，我去學校找你。」池妄像是在外面，背景一片嘈雜。
蘇斂語氣更急切了些︰「你拖住我爸，別讓他出門。他性格 ，我剛跟他說了也不听。」
「你今——好奇怪，發生什麼事了？」池妄敏銳察覺出不對勁，「我在網吧，我過去學校找你，——幾分鐘，你等我。」
電話掛斷，蘇斂雙手抱臂，站在走廊上愣神。
事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既然知道，肯定要想辦法避免。
李國慶從辦公室探出——，問說︰「——完了嗎？進來繼續弄吧，速戰速決。」
「再等我幾分鐘。」蘇斂盯著教學樓下方，視線有些虛焦。
學校到家里的距離，平時公車需要一個多小時，要是——車不堵的情況下，四十分鐘應該能到。
他腦子里一片混亂，等池妄過來，又要怎麼跟他解釋？
要說自己遇見到爸爸會出事，簡直離譜。
正在出神，看到一身黑衣的池妄出現在視野里，遠遠地朝他揮了揮手。
一分鐘不到，那人——氣喘吁吁出現在面前，帶著喘氣說︰「怎麼了？」
「要不，你留下來幫我統分，我回家。」蘇斂抓著他的手臂，指節有些發顫，「家里必須有人回去一趟，拖住我爸。」
池妄瞥了一眼辦公室里的人，把人拉到過道的一邊，抬手捏住他冰冷的掌心。
「蘇蘇，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你看上去臉色不大好。」
蘇斂嘴唇煞白，語無倫次說︰「他今——要是出門，會出事故摔斷腿，躺上三個月。」
一連串話落入耳朵，池妄很是不解︰「你怎麼知道？」
「我…….」蘇斂話到了嘴邊，欲言又止。
池妄微微彎腰，盯著他的眼楮︰「你——什麼會知道他要出事？你算卦算出來的？」
蘇斂想順著台階下去，但是又不想再瞞，心里像是兩個小人在——人交戰。
反正兩人已經確定在一起，告訴池妄也沒什麼大不了，——是他會信嗎？會不會覺得自己腦子有毛病？
池妄晃了晃他的肩膀，低聲說︰「不是很急嗎？你要不說，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做？」
「池哥…….」蘇斂艱難出聲，「你記不記得上次我問你，相不相信——界上有穿越這回事？」
池妄嗯了一聲︰「所以？」
蘇斂干澀出聲︰「我其實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真的，我沒有騙你。」
「……未來？穿越？」字都能听懂，連在一起，池妄听不明白。
蘇斂整張臉蒼白得毫無血色，站在狂風里微微發顫︰「你——能覺得很荒唐，或者覺得我是不是在臆想，但這的確是真的，我們初次見面那——，——是我穿越回來的第一。」
回憶了一下那——的場景，池妄覺得好像和往常沒什麼區別，日常逃了晚自習，然後在翻牆的時候踫上了蘇斂。
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又抬手模了模蘇斂的額——︰「你在說什麼胡話？也沒發燒。」
「我——知道你不信。」蘇斂無奈地閉了一下眼，再次睜開，「我從2026年回來，回到了八年前，所以後面會發生什麼，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語氣很是認真，不像是惡作劇的玩笑。
池妄背靠著牆壁，陷入沉默。
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也過于荒謬，蘇斂來自未來，這是怎麼辦到的。
但看他著急的表情，倒是不像是在說謊，況且，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但實在是離譜，除了電影和小說，現實中真的會發生這——的事嗎？
他抬眼看著蘇斂，指尖掐著掌心陷進肉里，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無措和慌張，好像生怕自己會有一丁點的懷疑。
池妄捏緊他的手心，再次出聲，有些語無倫次︰「你…你回到過去，——會走嗎？」
莫名其妙的一句，蘇斂卻听懂了︰「不會了，我不會走。」
「那——好。」池妄覺得心里一片亂糟糟的，表情凝重，「你先跟我說你爸什麼時候會出事，等解決完，我們再來慢慢說這件事。」
蘇斂抬手看了一眼時——，低聲說︰「——有一個小時十五分鐘。」
池妄微微點——，模出手機叫車︰「我現在——車去你家。」
「池哥，你信我了嗎？你是不是覺得我有病？」蘇斂聲音很輕，幾乎是要融進風里。
他整個人控制不住地顫抖，怕池妄覺得自己滿口胡說，或者是陷入臆想。
這件事無論是說給誰听，大概都不會——真。
池妄會不會覺得——怕，或者荒謬，甚至想要遠離自己。
蘇斂有些後悔了，大概不應該這麼莽撞。
「蘇蘇，雖然這件事情確實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我信你，你說什麼我都信。」
兩人站在走廊的拐角處，四下無人，池妄低——很輕地踫了一下他的唇角，把人摟進懷里安撫說︰「你別害怕。」
能夠被無條件的信任，這個人實在是太溫柔了。
蘇斂鼻子猛得發酸，很多的話想要拼命往外涌。
他想把自己這段時——孤獨的心情跟他分享，想要把穿越回來的慌張也一並告訴他，——有很多很多以後的回憶，都想要慢慢說給他听。
但現在時——已經有些來不及。
池妄看了眼時——，抬手扣緊他散開的大衣︰「你乖一點，我現在先走，一會兒家里見。」
蘇斂垂眼，神情仍然掩飾不住的慌亂︰「好，你路上小心。」
池妄轉身，朝著樓梯下狂奔而去，正落下最後一階的時候，听到蘇斂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池哥，我——前在一起四年的那個人，是你。」
那一秒，風聲雨聲和池妄的心跳，全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