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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皆往太安

祥符元年,儒聖曹長卿落子十二,陷三千騎,一夜破丹銅關。

「小泥人,若是你成了西楚女帝,可別忘了給我留半張龍榻。」

徐鳳年看向遠處那一青一黃兩道身影,大笑道。

曹長卿落後半步,看著那似曾相識的側顏,微微一笑。

「公主?」

「呸,想的美。」

姜泥俏臉微紅,但又察覺這般作態有些不妥,于是輕彈長劍,紫鋒出鞘,瞬息十丈,直刺徐鳳年襠下。

世子殿下吃了一驚,連忙祭出銀白小劍,堪堪將大涼龍雀擋住。

「姜泥,你當真要讓我入宮啊!」

徐鳳年一指點在大涼龍雀劍背上,長劍這才回掠。

「哼,看你還敢不敢沾花惹草。」

姜泥眉飛色舞地呢喃,總算是沖淡了幾分離別愁緒。

曹長卿已是儒聖境界,怎會听不見姜泥的輕聲細語?不過他還是裝作未曾听見一般,給公主殿下留住了體面。

徐鳳年望向那漸行漸遠的兩道身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來就來吧,登門不隨禮也就罷了,走之前還順走一個,唉,當下很憂郁啊。」

世子望向那座已被棋子轟開的城牆,忽然感覺自己這大指玄境界完全不夠看。

「不說入陸地神仙,哪怕是大指玄圓滿,也不至于只能眼睜睜看著曹長卿帶著小泥人離去……」

徐鳳年唉聲嘆氣地朝著關內走去,臨近入城時卻收斂了神色,換了一副昂揚姿態。

「世子殿下,各營已休整完畢,隨時可以開拔。」

袁左宗挎刀而來,經過一日的功夫,他總算琢磨透了,劍指太安之事,多半不是徐驍授意,而是世子的謀劃。

但眼下大軍已兵至丹銅關,此時退卻恐怕會使將士們離心,倒不如一鼓作氣,先滅了趙氏再說!

「傳令,火速行軍,日落之前破太安。」

徐鳳年望向遠方,微微一笑。

……

江南,酒樓後院。

「江湖中有個挎木劍的劍客,一路問劍,已然勝了不少劍道名家,听說那人也姓溫,該不會就是你吧……」

老掌櫃坐在太師椅上,笑眯眯地瞥向立在一旁的店小二。

「掌櫃好眼力,區區不才,正是在下!」

溫華聞言樂不可支,他將抹布搭在肩上,兩指並攏做劍指,直刺掌櫃胸前,去勢極快,卻在距離胸襟一寸之處停了下來。

「你若真是那溫姓劍客,老夫便是百年不出的隱世高人!」

掌櫃同樣兩指並攏,直直點向溫華小月復,一擊便中。

溫華忽然眉頭緊鎖,他一手捂住小月復,蜷縮身子,另一手卻顫顫巍巍地指向老人。

「你,這莫非是江湖中失傳已久的幻陰指?」

「還算有幾分眼力,可惜可惜………

再吃老夫一掌,送你回趟老家!」

掌櫃陰森一笑,又是一掌拍出。

「這麼說,掌櫃的是同意了?」

溫華輕輕托住老人胳膊,咧開嘴角,嘿嘿一笑。

「你在我這勤勤懇懇忙活三月,過年都未曾回家,不過是三日罷了,快去吧。」

老掌櫃也不再與他胡鬧,只是收回胳膊,擺了擺手。

溫華對著老掌櫃拜了拜,這才自後院進了客棧之中,拎起櫃台下那把木劍,挎在腰上,還是沒忍住撓了撓襠下。

「呦,溫家小哥,又癢癢了?

今夜來我屋里,姐姐親自給你止癢!」

豐腴寡婦獨坐桌前,自飲自酌,眉間隱著一抹憂愁之色,難以消解,直到見了溫華撓襠,面上這才緩和幾分,甚至還出言調戲溫華。

「你就別難為溫小哥了,他那木劍本就中看不中用,你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他可吃不消!」

鄰桌有個老酒鬼,就著一盤花生米下了不止一斤燒酒,此刻正滿臉通紅地望向那寡婦胸前。

「宋二叔公,您年紀這麼大了,可得少喝點。」

溫華將包袱掛在肩上,對著那老酒鬼笑道。

「溫小子,你這是要出遠門?」

老酒鬼收回視線,暗中扯了扯褲腰,這才看向溫華。

「我有個好兄弟,要去收一筆舊賬,這筆帳欠的久了,恐怕不太好收,我這個做劍客的不得去幫襯著點?」

溫華笑著在櫃台上留下兩塊碎銀子,沖著內院的老掌櫃點了點頭。

掌櫃起身,會意一笑,對著他再度擺了擺手。

「難不成是我想多了?」

掌櫃喃喃,再度躺在太師椅上。

……

東海,一座小島。

儒士兩鬢斑白,但面容卻是青年模樣,他走出那間小屋,來到後院,自那棵桂樹下挖出一壇酒來。

「青鋒啊,上次你離家出走,都沒來得及喝這桂花酒,今日你又要出遠門,好歹也喝一口吧。」

儒士抱著酒壇,笑著看向屋中的母女二人。

「喝什麼喝?入了天象又如何?早晚得喝死。」

婦人面容姣好,但神色卻是淡漠的緊,說起話來也不帶幾分情緒。

軒轅青鋒立在婦人身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斜眼瞥向婦人略微鼓起的小月復,一時之間還有些難以接受。

婦人似有所感,面色依舊淡漠,只是耳垂微紅。

軒轅敬城溫和一笑,就似春日的海風。

他走進屋中,輕輕拍了拍酒封,桂花香與酒香相互交織,散在空中。

……

北莽,草原之上。

牧民們在此安扎營帳,牛羊遍地,孩子們在帳外玩耍。

忽聞雷鳴,五百騎奔襲而來,直朝著那幾十座帳子而去。

一襲白衣飄然而至,一刀出鞘,直直轟入馬群之前。

平地起溝壑。

五百騎驟然停滯,不再有滾滾之勢。

「這女人生的好看,搶回去,獻給將軍。」

為首一人滿臉絡腮胡,腰佩金刀,見了白狐兒臉便是猙獰一笑。

一馬當先,縱然飛躍。

白衣再飄然,面色卻微寒。

南宮僕射握緊繡冬,一氣八百里,連停十八驛。

一刀揮出,五百騎連人帶馬俱為肉泥。

南宮僕射看了看跪伏在地直呼菩薩降世的牧民,擺了擺手。

這位當世胭脂評第一的貌美女子,向來以男子自居。

她面南而立,忽而一笑。

「北方有佳人?」

她想起了某個北涼紈褲的調笑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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