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看著一臉認真的羅素，忽然忍不住笑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自己小徒弟這麼認真了。
以前自己講茅山，講符咒的時候，羅素都是雙眼一瞪，直接開始裝睡起來。
現在竟然听的這麼認真。
九叔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詞，因材施教。
他不由得感慨了一下，或許這小徒弟就是喜歡紙人，也罷，也罷，隨他吧。
哪怕以後練的不好，自己也養著他，養他一輩子。
九叔咳了兩聲，「羅素，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教你識人術嗎？」
「知道呀！」
羅素偏了一下腦袋，「你剛才不說過了嗎，就是因為知人知面不知心，讓我以後小心一些，不至于被別人騙去當上門女婿。」
「哈哈！」
九叔忍俊不禁，用手模了模羅素的小腦袋，「最近是不是又有人在你面前說了？」
羅素猛然點了點頭，他一臉的認真，「現在我的價錢可是漲了不少，那個姓馬的老大爺用100塊大洋誘惑我，哼！」
他小頭一抬，一臉的神氣，「我就跟他說，我師傅是開銀行的，他立刻就不說話了。」
開銀行？
九叔啞然失笑，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說是開銀行，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因為陰間印錢可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美差事。
這人世間，有太多的牽掛和思念，親人離世，哪個不流下心酸兩行淚。
活的時候太累，太忙碌，一生太操勞，沒有享什麼福就去了。
子孫後代的，哪個不想自己的先人、自己父母親、自己親人陰間過的瀟灑一些。
九叔印的紙錢那可是一等一的硬通貨。
若是遇上貪心的，這在陰間印紙錢的差事賺的不比陽間開銀行差。
這可是天下獨一份的生意，多印一點，少印一點，上面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誰讓那是茅山的老祖宗呢。
可九叔從不多印，也從不加價錢，只收個成本價，而且還不收自己的工錢。
偶爾遇到些窮人，又或者鄉里鄉親的，九叔就會少收錢甚至不收錢。
他常常自嘲道，修道之人有三弊，他就是弊財。
而且還弊……
九叔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女人的身影，他連忙搖了搖腦袋，將這個想法甩了出去。
「世上由人心最為難測。」
他的話音剛起，便看到小徒弟羅素又要呼呼大睡起來，頓時無奈的搖了搖頭，「給你講一講我年輕時候的故事吧。」
一提到這個，羅素也不嫌棄九叔像個唐僧一樣里嗦的，雙腿盤坐，整個人頓時都來了精神。
「忘了是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前，那個時候我剛剛下茅山，跟著你四目師叔來到這里斬妖除魔。」
九叔眼神開始回憶起了往事。
「那時，我跟你師叔在路過一個叫陸山的地方，听說那里村民說，那有一個叫陸山君的虎妖，在那里佔山為王，為禍一方。」
「那時候真是年輕氣盛，滿腦子都是想妖除魔，保衛一方太平，我跟你四目師叔上了山。」
「迎面就撞上了。」
九叔面色有些好笑，「那陸山君果然凶猛，竟然是百年大妖，那是我跟你四目師叔初出茅廬，降妖除魔，差點當場讓妖給除了。」
羅素眼楮瞪得大大的，這陸山君竟然如此了得，竟然讓九叔在栽了跟頭，真是個狠老虎！
「你四目師叔當場使用神打，請祖師爺上身，讓那陸山君為之忌憚，我跟四目師叔方能月兌險。」
「後來才發現，那陸山君從沒有吃過人，也沒為害一方，有時還會驅逐山精野鬼，算得上庇護一方生靈。」
「反倒是那些村民日常上山打虎，剝虎皮，剔虎骨。」
「一次母虎守窩，村民放火燒洞，遲遲不出，竟被一把火活活燒死在內。」
「你四目師叔好奇，拉我一起進洞，發現那母虎蜷縮在洞，背後燒得焦黑，懷中還有兩個幼崽，雖庇護的很緊，卻也有一只窒息而死。」
九叔有些沉默，「那一日，那陸山君眼中流下去血淚，我和你四目師叔拼盡全力，再加上附近的師弟前來助力，方才合力將它擒下。」
「後來呢？」
羅素有些默然，人妖不可兩立，山間動物亦有情，世間哪有絕對的事情？
「後來？」
九叔聲音有些低沉，「那陸山君發誓不再傷人，帶著幼子含淚而去，你四目師叔多年修為未進。」
他感嘆了一聲，「若是那個時候識人術練到高深該有多好，凡事莫要輕信他人，輕听于耳，輕視于眼。」
「有時候，都是假的。」
羅素默然，四目師叔多年修為未進，九叔又長進多少，為何在這任家鎮停留多年？
陸山君。
羅素心中記下了這個名字。
「不說了，都是往事，我這也是年齡大了，愛回憶往事。」
九叔岔開了話題，「我先將這識人術傳給你，你今日先看上一看，明日我帶你去上街，見識一下這識人術的厲害！」
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本書，上書茅山相術四字。
羅素接過書，從頭到尾認真的翻閱了一下，然後深中默念了一句。
「系統，加點！」
姓名︰羅素。
年齡︰八歲。
境界︰人師四重（33/100）
法力值︰40/40
道法︰紙人術（三級24/100），上清大道真經（二級1/10），紙人控魂術，茅山相術（未入門 0/1）
點數︰530
可推演方向︰紙人治療術100點，紙人傀儡術100點。
羅素看了一下面板，算著這手中的能量點還有些富余，便將自己的修為給點滿了。
一陣天地靈力憑空從身體里面誕生，羅素小臉認真，用力吐氣，一呼一吸，便直接突破了。
人師五重！
一旁的九叔傻了眼，我只是讓你看識人術，你看著看著怎麼就突破了呢？
這一點都不茅山道士。
修道不到半個月就直接走了他將近一年的路，九叔一時間都被嚇到了。
「你就是怎麼回事？」
羅素眨了眨眼楮，一臉的無辜，「我就是這樣，看著看著就突破了啊，這不正常嗎？」
九叔嘴角有些抽搐，昧著良心說了一句。
「正常，快趕上師傅我了。」
小羅素，你不要太囂張，明天讓你好看！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