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藍肖臉色難看,
「她縱有辦法也不過是投毒罷了,如你之前所言,戎族吃了一回虧還會再吃第二回嗎?她只能制毒,但怎麼潛入到那些人之中下毒?」
「去把她帶過來。」
「」
他頓時梗住。
憋屈的轉身就走。
待到城牆之下看到七月時,卻見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似早就預料到他會過來一般,語氣淡定,
「我包扎完便過去。」
「」
藍肖氣的不行。
對七月的心思更是心知肚明。也正因此此時听著傅無咎的話卻才覺得憋屈,早知道如此他當初就不應該讓她留下來。
如今倒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但想到等在京都的沈明珠,他還是壓著心中的怒氣扭頭道,
「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他不是你能肖想的!」
「哦?」
七月挑眉,
「藍公子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呵呵。」
他冷笑,
「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總之端王殿下已經心有所屬,那人更不是你可以相提並論的。你若將那些心思收起來,或許還能給自己留些顏面。你幫了他,他自不會虧待你,但其他不該有的心思,我奉勸你最好認清自己處境。」
藍肖語氣微頓,言辭警告,
「若不然屆時鬧出什麼有失顏面的事,倒讓藥谷憑白被連累了!」
「」
七月眉眼間更閃過幾分冷意,但面色卻是波瀾不驚,語氣更是倨傲,
「若是如此,那你還來這里做什麼,既心有成算,那何必還來這里找我讓我解眼下困境呢?」
「既如此,那只當我未曾來過。」
他語氣剛硬。
倒真是不管不顧的扭頭就走,反倒讓端著的七月有些下不來台,她本就在等傅無咎主動開口,如今一時怒極才口不擇言,又怎麼能真讓藍肖離開?
「我稍後便去。」
「」
**
藍肖憤憤回了城牆。
傅無咎見他這般姿態倒是微微挑眉,正欲開口詢問卻見後面的七月緊隨而來,一見他頓時眸子微閃,
「殿下叫我過來所為何事?」
她明知故問。
藍肖聞言頓時冷哼一聲扭頭,而傅無咎似也猜到了剛剛的情況,語氣淡淡倒听不出半分波瀾一般,
「那日你說有法子守住城門,是何等法子?」
「哦」
七月頓時一笑。
神色間的得色更是掩飾不住,緩緩上前倒不似之前那般處處小心了,接口道,
「原來竟為此事。」
她微微一頓,
「我一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不過是些不入流的法子罷了,殿下應當清楚我是藥谷的人,用的法子自然也是藥谷的法了。
我可以制毒,無色無味讓那些人吃下去不過呼吸間便可死亡,且不會傳染到我軍,更不必擔憂大軍死後又起瘟疫。」
「」
果然!
藍肖頓時擰眉冷道,
「此法子有傷天和,太過殘忍。」
戰場素來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便是不可大批用毒素。
且不說毒素難以提純到那般大劑量的用于戰場,一來是殺孽太重,二來便是敵軍死亡後常有瘟疫作亂,屬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還要背下千古罵名!
當初大軍被投毒,也不過是近衛那一部分,而傅無咎他們反擊更是以牙還牙,但卻均未曾到大軍覆沒的地步。
若不然。
也不會到現在兩軍對壘的地步了。
「你是行醫之人,端的是懸壺濟世之心,如今倒一開口便要了對面數萬的人命,倒真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如今這種境地,若不如此,那就等著對面攻進來,我倒不清楚究竟是自己人的命重要還是那些虛名重要。」
「若皆是如此投毒,那何須戰場?」
藍肖臉色難看。
雖希望解決眼下境地,卻也不想到幾萬人全軍覆沒的地步,這也是從一開始兩人都未曾將心思放在她身上的緣故。
七月臉色難看。
目光略過藍肖,轉而落在了傅無咎的身上,
「若這般認為,那還叫我來做什麼?」
「我想詢問一番。」
傅無咎語氣微頓,
「我曾听聞邊關有種藥草,葉微紅,性苦,常年無果,那液體觸之人可令人渾身奇癢難耐,渾身無力,若摻于水中,可會影響藥效?」
「」
七月頓時身子微僵。
這才反應過來傅無咎叫她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討她手里的毒藥用于戰場,而是想以藥草暫緩敵軍的攻勢!
她臉色難看。
若如此,那她之前想的那些條件如何開口?
傅無咎看著她的神色似也猜到了其中幾分,微頓後又道,
「若七月姑娘可有好的法子緩解大軍形勢,也算如你所說那般同進退了,若日後能得勝歸去,我自會向聖上為你請賜。」
「」
她要什麼請賜,她要的傅無咎!
七月臉色鐵青。
身側。
藍肖也反應了過來,眸子閃爍的適時跟了一句,
「七月姑娘素知藥理又‘大義凜然’,定能解眼下燃眉之急吧?」
「」
此時。
城牆邊上將士也是直勾勾的看著她。
之前那‘大義凜然’的話如今卻反倒被他們三兩句話如牢一般扣在了她身上,讓她一時間更無法提出半分條件。
不然之前籠絡的人心豈不是全化巴掌打在自己身上了?
她臉色鐵青,語氣僵硬,
「會稍稍影響些藥效,若是純草藥的話會讓人渾身奇癢四肢酸痛,若無藥的話可維持五日,但若混于水中會大大影響藥效,而戎族那邊邊關駐扎多日未必不知此草藥。」
「戎族向來不通藥理,只是些只講蠻力的武夫,怎會了解這些?」
藍肖撇嘴,
「那我便派人將一切藥草采集起來,屆時七月姑娘可在一旁指點著將士們做,如今情景只能拖多久算多久了。」
以當地藥草反攻光明正大,並非以毒用之戰場。
如此倒也能解燃眉之急。
**
如此。
藥草混合著水從城牆上直接潑下,果然讓攀爬中的戎族人閃躲不及。
縱是手上綁了布條卻也擋不住的落在身上的水,將整個牆面全都覆蓋,戎族之人更有不少人奇癢難耐的倒在地上打滾,場面混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