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全都弄完之後,已經臨近中午了。
明明。
是一早開始準備離開的……
沈明珠有些無奈,但卻沒說什麼推拒的話,看著滿滿的三大馬車,心中更是止不住的感慨,若再待上一段時間的話,恐怕真的會將整個將軍府給她搬著吧?
她忍俊不禁。
眼前。
老夫人看著沈明珠更是滿眼不舍,掃了一下漸高的日頭,又忍不住道,「這也晌午了,若不然待吃完飯再動身?」
「……」
沈明珠差點笑出聲,語氣無奈含笑,
「那我怕是今日都走不了了,畢竟過了晌午更疲倦幾分,倒不如現在啟程……外祖母,待日後無事我還會回來小住著,屆時外祖母和舅母不嫌我叨擾就好啦,如今再待下去,怕是幾位兄長日後娶媳婦兒的聘禮都沒了。」
她掃了一眼塞的滿滿的馬車意有所指。
旁邊。
白明陽更是挑了挑眉,
「那你收了我日後討媳婦兒的聘禮,那找嫂子的任務可就落在你身上了,日後可不能忘給我相看著。」
「這還賴上我了不成?」
沈明珠扭頭抱怨,
「外祖母你看,他自己沒本事倒還準備甩鍋給我呢!我可不給他擔這個差事。」
「拿錢辦事嘛~」
白明陽理直氣壯,
「我這是信任你才會讓你包攬了這個差事,若是旁人的話,那我還放心不過呢,你倒還抱怨,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一邊去!」
老夫人斜睨了白明陽一眼,
「那些是我與你母親置辦的,可沒你日後討媳婦兒的聘禮,要找找你父親找你祖父去,讓他們給你置辦……」
「……可是父親和祖父比我還窮呢,一年到頭連個俸祿都見不著就歸庫房讓你們看管了啊……」
白明陽委屈巴巴。
話還沒說完,就被站在一側的白將軍一巴掌拍了過去,頓時將喉嚨里的話全都咽了下去,哀怨無比的看了幾人一眼。
沈明珠險些笑出聲兒來。
「外祖母祖父,舅舅舅母兄長,你們快回去吧,日後若無事我定會再回來小住一段時間,也希望兄長能凱旋而歸,屆時我定然會薄酒一杯恭賀兄長!」
話落。
她頓時起身。
在春華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眼底透著幾分不舍,掀開車簾看著站在門口的眾人,眸中似升起幾分霧氣一般,讓她鼻頭微酸。
「將軍府便是你的家,若有事定要與我們說,知道嗎?」
「不論何事,將軍府都會為你撐腰,回去小住些時日,我再讓你兄長過去接你回來……」
「……」
她只點頭回應。
喉嚨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她怕是一開口便會抑制不住的心底的情緒,遙遙相望道了一聲後便扭頭,
「走吧。」
「……」
馬車漸行駛。
沈明珠只見將軍府門外的幾人久久都未有動作,直直的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直到她拐過路口……
她心中悶悶的。
莫名有些許壓抑,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看著那繁華的街道也離她越來越遠之後,才漸漸落下車簾,
「去烏台寺。」
「姑娘?」
春華一愣。
不過片刻就反應了過來,微頓後又道,
「那這些東西……」
「讓暗風派一行人先將東西護送回去。」
「是。」
春華應聲。
而沈明珠則是將目光落在了窗外,怔怔的看了半晌之後,唇角間才勾起了幾分淺淡的笑容,想來,如今沈丞相應當也見到她安排好的人了……
**
京都。
酒樓內。
「如今沈丞相越發得聖上器重,堪稱朝中一把好手,如今長子也這般出色,日後定然是前途無量。」
「沈丞相真是的教子有方。」
「……」
客套聲不斷響起。
沈丞相面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神色間卻不見半分志得意滿,反倒是客氣有禮,進退得益,「不過是依聖上而行事,聖上賞識才有如今這般,犬子年幼,日後還需多多磨煉,諸位可莫要過于夸贊,倒讓他驕縱了。」
在他身側。
少年神色穩重,芝蘭玉樹頗為挺拔磊落,眉宇間更是和沈丞相有幾分相似,听著沈丞相的話,唇邊帶著謙卑的笑,
「我自不敢如此,也知是各位長輩抬愛。只身為男兒,自是希望日後能為朝中效力,縱是匹夫也當盡責。」
「好!」
「能有如此覺悟,可見丞相大人家教,子女必然是出類拔萃……」
男人話沒說完,便被人捅了一下。
他微微一愣,頓時見面前丞相大人眸子微閃,想到近日有關丞相府嫡女傳言,更是眸子微閃將話咽了下去。
沈長柏微微一頓。
旁邊的人更是將話茬兒打了過去,
「適聞近來錦城突發時疫,已有不少人患癥,如今錦城上報,但聖上撥款下去卻未遲遲未曾落下,如今錦城州官已經將消息傳過來托我詢問一番,丞相大人可知個中一二?」
「哦?」
沈丞相眸子微閃,
「尚且不知。」
「听聞沈夫人的父親便是州官刺史,今日也是想詢問一番,如今錦城不過兩日子便有近百人被染,但卻遲遲未曾收到撥款,不知沈丞相可否從中周旋一番?」
「……」
沈丞相眸子一深。
身側。
沈長柏則是接口道,
「聖上既已經下發,想來也許登記經過層層安排之後才會落下,大人倒不妨先讓州官預備下藥材,屆時銀兩一到,分發下去自是可控。」
「公子所言甚是,只是這……」
「如今這幾日我因病未曾上朝,也不甚清楚個中原委,待回去與夫人詢問一番情況,屆時自會想法子讓銀款早日落實。」
沈丞相語氣淡淡。
那人頓時連連應聲,神色間更是一片激動之色,連忙上前倒了杯酒水,語氣更是殷勤,「這幾日我教了一些舞女,如今酒過三巡,正宜讓她們一舞助興。」
話落。
他輕拍了拍手,早就等候在外面諸女子頓時應聲而來,面上皆是以薄紗覆面,身姿曼妙,衣衫輕薄,端的是一副妖嬈姿態,只站其中的女子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清冷,全然不似其他幾人那般妖嬈。
沈丞相身子一僵。
看著那女子的目光更是直勾勾的滿是震驚,甚至止不住的站起身來,唇角微顫,眼底復雜百感交集。
沈長柏一頓。
當看到那女子的容顏時,更是臉色一變。
「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