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卻是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從皇宮里飛出去,如今她才算明白什麼叫做‘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半分不由人’。
根本輪不到她多說半句,全權交到了旁人口中,只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可輕而易舉的決定她的人生。
貴妃唇間含笑,語氣波瀾不驚,
「那便靜等白老將軍的消息了。」
「」
一側。
溫妃眸子閃爍。
看著沈明珠的眼神兒中更透著幾分不甘,縱然七皇子不過是她的養子,可若能得到將軍府的助力便也不至于如現在這般毫無爭奪之力。
原以為沈明珠對傅承遠另有心思才會‘挺身相救’,如今才知似乎並非她揣測的那般額!心下失落,但當著貴妃的面卻還是止不住的開口道,
「相信以白老將軍對你的疼愛,也會尊重你自己的意見。承遠多次提起你,且時常登門拜訪,想必老將軍心中也有數的,不必太過擔憂。」
「」
沈明珠嘴角微抽。
這潛台詞是讓她自己‘努力爭取,說服外祖父’了?
**
待沈明珠離開後,溫妃也找了個由頭告退。安靜的房間內只剩下貴妃斜靠在榻上,手下撐著軟枕,姿態慵懶,
「她剛剛把脈似瞧出了什麼不對?我見她神色似閃躲了幾分,可是我身子真有些不適?不然為何近來日日嗜睡,月事也每每拖延甚久?」
旁邊。
剛給她端上茶點的宮女微微一頓,
「鄉野出身,縱傳言再盛這出身也是改變不了的,見了娘娘這般尊貴的人,神色閃躲倒才算是正常您便不必憂心了,太醫院請脈之後只近日時氣不爽,有些嗜睡郁結也是常理,娘娘不必多想。」
貴妃微微一頓。
倒也未曾就這事繼續再說些什麼,轉而目光落在窗外,聲音淡淡,
「原以為能得到沈棲梧的幫助,倒沒料到被皇後那邊也盯上,鷸蚌相爭倒讓傅無咎撿了個便宜,如今既冒出個白四姑娘,那必然不能讓旁人再動心思!翌日讓兄長直接請奏賜婚!也省的橫生變故!」
「那將軍府那邊」
「倘若聖上下令,難道將軍府還敢抗旨不成?讓小廚房備下聖上愛吃的膳食,去御書房請聖上過來用膳。」
「是。」
**
此時。
沈明珠正跟著小太監一路往回走。
不似剛來那般揣揣不安,現下心中卻像是莫名堵著什麼一般,一想到今日被貴妃和溫妃毫不掩飾的互相‘爭奪’全然將她當做一個權衡的‘棋子’一般,就止不住的心生怒氣!
而她的心思更是自始至終都未曾被這些人放在眼中!對她們而言她不過‘螻蟻’,能依靠的也只有將軍府,撇開這一切,更沒了半分值得她們放在眼中!
如今尚且如此,待回到丞相府之後呢!沒有白家站在她身邊,她能靠的更只有自己,倘若沒有立身根本,她如何為原主報仇,如何讓自己穩居在丞相府?
她必須發展起自己的勢力!
而善藥坊,便是她在京都的第一步,背後沒有靠山她便靠著藥王谷這個大山,日後自有法子謀出她的一片天地!
沈明珠眼神堅定。
身側的白夫人卻是心事重重,一想到宮中娘娘的態度,更覺得似被什麼盯上一般,將軍府向來中立,如今卻由不得他們選擇了!
正想著。
忽見到一個一身戎裝的男子匆忙前來,身上似還帶著血跡,騎著馬兒一路從宮道上疾馳而過,全無半分顧忌!
沈明珠心中瞬間咯 一下。
眼皮一跳,更多了幾分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想要跟上去,但走了兩步便听的白夫人詫異聲兒傳來,
「四丫頭?」
「」
她腳步一頓。
腦海中卻止不住的想到了傅無咎,眸子閃爍的試探道,
「剛剛過去的人可是將士?看著似一身血跡的模樣兒,是不是是不是京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剛?」
白夫人抬眸。
看著那人漸行漸遠的身影也瞬間沉下了眸子,
「想來,應當是邊關傳來些不好的消息」
「」
沈明珠眸子頓時一緊。
心中更似被什麼捏了一下一般,回去的腳步個更匆忙了幾分!
待回到白府後,更是直奔著自己的院子,行色匆匆更似有什麼追著他一般,一進房門便焦急的將暗風喚了出來,
「傅無咎出了什麼事?邊關情況如何?」
「」
暗風一愣,
「未曾听到消息說主子有什麼事,邊關自之前傳回消息後便一直固守,並未有其他消息傳來,姑娘可是在哪兒听到什麼不實傳言?」
「沒有?任何消息都沒有?傅無咎這幾日可曾有消息傳回來?」
她也愣了一下。
難道是她想多了?
「他平日多久傳一次消息?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
「是上次邊關告捷,自上次之後,算起來應當有七八日未曾傳回消息」
暗風一頓。
似猛地反應了過來,平日都是隔三日必有消息傳回的,亦或者問問姑娘的近況,這次怎會遲遲沒有任何消息?
「姑娘別急,我去統領那邊探探情況。」
「」
沈明珠心中煩亂。
一直等到傍晚後才見到暗風回來,只見他向來冷酷的臉上此時多了幾分慌亂,看著沈明珠的眼神兒似乎極力壓制著什麼一般,沉默許久後才開口,
「姑娘,主子出事了。」
「」
縱早有準備,但當听到暗風的話落地時,沈明珠還是止不住的身子微微一晃,腦子里一直繃緊的弦刷的一下就斷了,語氣微顫,
「他怎麼了?」
「七日前主子首戰告捷後便士氣大增,連夜突襲更是一鼓作氣將敵軍驅逐到邊境外,但三日前大軍遭敵投毒,傷亡慘重,主子帶著一隊人馬掩護大軍撤退不慎落入敵人陷阱如今,下落不明。」
「」
沈明珠身子一晃,
「下落不明?」
「邊關天氣惡劣常有驟風,且敵人設了諸多陷阱,如今未有主子任何消息,只只是在陷阱中見到主子殘破的衣衫和血跡,以及一根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