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眸子微閃。
丞相府?
詩會?
「誰辦的?」
「自然是相府千金沈棲梧了,明日京中不少千金公子都會前去,白夫人特意囑咐過讓公子帶您同去。」
「」
她微微一頓。
頓時明白了白夫人的心思,一是為了告訴眾人白明陽的傷勢好了,二來,便是為了讓她在那些千金小姐中露露臉,以白家千金的名義而去,又有白明陽從旁相護,白家態度不言而喻,那些人自然不敢小覷,她也能立足之地!
白家倒真為她的事費心了。
「我知道了。」
行一轉身退下。
旁邊的月牙倒是忍不住開口,
「丞相府的詩會宴,京都王孫貴子名門千金都會前去,且是沈棲梧還和端王殿下定了親,以如今的形式想必只要端王殿下能平安回來,那一定會一躍成為儲君的最佳人選,那沈棲梧豈不是未來」
她一頓,
「姑娘,這宴會可是你第一次在京都出現必定要好好裝扮一番,屆時才能讓眾人印象深刻」
說著。
月牙轉身就走,
「我去給您選選衣衫和頭面!另外再好好備些水沐浴,明日定要讓那些人眼前一亮,驚艷眾人!」
「」
月桂也被她三扯兩扯的下去了。
此時。
屋內只剩下沈明珠和春華。
沈明珠垂眸站在一側,腦海中更是止不住的回蕩著剛剛月牙無意中的話‘沈棲梧和端王殿下定了親’,心中更似被什麼堵住一般,聯想到眾人對沈棲梧的評價,她無端多了幾分煩躁。
「姑娘」
春華欲言又止,
「若不想去,也可找個理由回絕便是」
「為何要不去?」
她一抬眸。
剛剛的情緒更是頃刻間被她壓了下去。
如今。
能有見到沈丞相的機會她為何不去?
而且。
幕後之人才知她在白家,如今又這般巧合的沈棲梧辦了詩會宴,她可不覺得這一切單單只是巧合!
至于沈棲梧與傅無咎的婚事,與她又有何關系?
**
丞相府。
庭院下。
女子一身淡粉色衣裙,斜靠在院中,墨發如瀑散落下來,眉如遠山,眼含秋波,唇不點而紅,膚白如凝脂,只單單靜坐在那里便讓人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氣質溫婉,一舉一動皆是大家風範,聲如鶯啼,
「不過是個簡單的詩會,倒不必那般繁瑣。」
「小姐!」
那婢女上前,
「既辦了詩會哪兒能不好好準備,倘若屆時出了什麼差錯,那豈不是要說到您頭上來了?」
「母親也是,為何好端端的要讓人舉辦宴會,這京都里誰與誰不相熟,日日耳提面命囑咐著,讓人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她微微擰眉。
神色間更透著幾分無奈,
「不過是些虛偽的客套罷了。也不知道母親為何忽然如此?」
「無論什麼總是對小姐有益的。」
文瀾頓時接口,
「夫人向來最疼愛您,如今想來也是有事需處理,您若屆時不願待著,便早早找個理由我帶您回來休息片刻。」
「若來了,我又怎能提前離開?」
女子微微一頓。
不耐的擺了擺手,淡淡道,
「無事,你且依著母親的吩咐先去照看著,別真出什麼紕漏,另外再去小廚房拿些糕點回來。」
「是。」
文瀾應聲退下。
沈棲梧則頓斂了神色,眸子微閃,似想起什麼一般,忽的將目光落在了另一側收拾屋子的婢女身上,聲音微頓,
「你說,明日他會來嗎?」
「」
婢女身子一僵。
抬眸看了沈棲梧一眼,卻發現剛剛她正直勾勾的看著她,傾城的臉上此時卻透著幾分說不出的憂傷。
文靜頓時沉默,
「小姐,您現在不該將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
沈棲梧眸子瞬暗,
「我知道。」
沉默許久。
她也沒再開口。
待文瀾帶著糕點回來後,卻發現剛剛還坐在院子的小姐沒了蹤影,詢問過後才知她進屋休息去了,
「小姐不是才醒嗎?怎麼又去休息了?」
「許是累了吧。」
「」
**
不過半日。
京都不少千金公子便已收到了請柬,沈棲梧雖名滿京都,但向來都不善交際,除了八歲一舞動京城後便再沒有參加什麼日常詩會等等,只有在宮宴上才能看到幾次她的身影,其余時間皆是呆在丞相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至此。
她的請柬眾人必然是要盛裝而去的。
而張侯府內。
張玨更是急的將屋子內的東西統統都砸碎了,一想到如今滿京城關于他的謠言四起,便氣急敗壞,手里死死地抓著那個請柬,想著那如蘭的女子或許也听到幾分他的傳言,便恨不得將那些人的嘴全撕了!
若讓他知道是誰傳出去的消息,他必然不會輕易放過!
「太醫呢!那太醫呢!」
「」
此時。
門口小廝瑟瑟發抖,
「太醫院的人都來了一遭了,但但全都被您罵出去了,如今均是束手無策,連侯爺連侯爺也無能為力」
「那就去找!找藥谷的人!我是侯府唯一的世子,難道父親想眼睜睜的看著我們侯府絕後不成!」
「」
「胡言亂語什麼!」
張老侯爺一進來便听到這話,頓時氣的吹胡子瞪眼的,但看到張玨那張近乎瘋狂,連日下來已經悶的蒼白的一張臉,到底是心疼更多了些,
「雲公子,這邊請,小兒近來遭的庸醫屬實太多,所以才會這般煩躁有些口不擇言,您莫要見怪」
「無妨。」
張玨頓時抬眸。
這才發現張老侯爺身後一個身影緩緩走進,衣衫素淨不染塵埃,目光淡漠不透世俗,看著清冷但眼神卻是平和無比。
「這是?」
「雲傾塵,雲公子,是聖上特意指派過來幫你看看傷勢如何的!你且老實做好,待看完之後再說。」
「」
張玨頓時想了起來。
前兩日他父親便說要求聖上去,只听說雲傾塵會寫醫毒,但是否精通卻誰都不清楚,向來照顧著聖上聖體,身份也算尊貴,雖未有半分封號,但也是聖上面前的紅人了!
「能治好嗎?」
「不許胡亂開口,聖上將他只拍過來自然會有些辦法!」
「」
雲傾塵沒開口。
神色淡淡上前,將手搭在了張玨身上,把脈許久,讓眾人也下意識繃緊了神經,老侯爺更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畢竟。
他要是在沒法,那也只能不遠萬里去找藥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