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身子微頓。
是。
他們最晚後日也便離開了,自然該處理些離開的事宜。
沈明珠拖著失血過多的身子,跟著左風一路回去,待回到家中之後便蒙頭直接睡了一覺,整個人都像是虧空了一般,夢境中也似能感受到傷口上傳來陣陣痛意。
但卻一只微涼的手桎梏住,輕柔的將她胳膊上的傷口包扎好,隱約間似乎還能听到一聲嘆息從耳畔傳來,
「天真。」
「」
她下意識擰緊了眉頭。
心里不斷的叫嚷著反駁,卻架不住疲累不堪的身子,掙扎在夢境中醒不過來,渾身更像是落在火蒸籠里一般,身上都濕了幾分!
待醒來後。
沈明珠才發覺傷口已然被包扎好了,里三層外三層包的跟個粽子似的,讓她連活動一下都似乎變得艱難了起來,臉色也頓時垮了下來,緩緩起身還有些許暈眩,待緩和了片刻後,才扶著門口走到了院子中。
左風似乎在熬藥。
傅無咎坐在一側,神色依舊如以往那般清冷,見她起來更是眸子微微一閃,掃了一眼她的臉色,更是深了深眸子,聲音微冷,
「不過讓你試試,你倒恨不得給她換個血?」
「」
沈明珠臉一黑,
「關你屁事!」
管的這麼多,家里住海邊兒啊!這都馬上要走了還對她冷嘲熱諷,算起來要不是因為他哪兒有現在這麼多事兒?
一想到這些,她更惱了,
「小月呢?劉嬸兒呢」
「在旁邊喝藥。」
話音剛落。
沈明珠便想向那邊走去,卻沒成想才踏出一步,就直接被黑著臉的傅無咎直接擋了下來,斜睨了她一眼,聲音中似乎也帶著幾分惱怒,
「都自顧不暇了還管旁人?」
「你」
「把藥喝了,省的人沒走過去先暈了。」
他臉色不善。
將一碗黑乎乎的藥遞了過來,眉頭微微擰緊,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想著之前看到的傷痕,臉色也更沉了幾分,語氣中也透著幾分氣急敗壞,
「我便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
話落。
便渾身冒冷氣的轉身。
沈明珠端著藥看著他離開的身影一頭霧水,這又是犯了什麼病了?她也沒有招惹他吧?她一臉茫然。垂眸間,看著黑乎乎的藥水更是擰緊了眉頭,不用想都能猜到這個藥有多苦!
「能不能不喝?」
「沈姑娘,這是主子特意讓我熬得,就這一小碗熬了我一個時辰還放了一截血參,補氣血是最好不過了。」
「」
她一挑眉。
傅無咎命他熬得?
心里像是多了幾分漣漪一般,沈明珠鬼使神差的將那藥端了起來試探性的喝了一口後更是眼神兒詫異。
居然是甜的?
左風笑的一臉不可言說,
「主子特意讓我放了不少糖進去,還命我買了些蜜餞,都放在屋內的桌子上了,沈姑娘可以去嘗嘗?」
「」
沈明珠輕咳一聲。
迎著左風的眼神兒,倒莫名多了幾分心虛?
「我去看看小月。」
話落。
她便匆匆跑走。
只留著左風看一眼主子那邊,又看一眼沈明珠離開的那邊,搓了搓手笑的頗為猥瑣的模樣兒
**
房間內。
小月躺在床榻上,劉嬸兒滿臉淚痕的坐在邊上,一見到沈明珠進來更是站起身來,聲音略有些哭過後的沙啞,
「你身體還沒好,怎麼就下床了?」
「我沒事。」
她擺了擺手。
目光下意識落在了劉小月身上,卻看到她神色不似之前那般蒼白了,唇角間的青紫更是略微退了些去,只是緊閉著雙眼,雖未醒來,但卻比剛中毒的時候好很多,旁邊還放著一個空碗,碗里還留了些許殘渣,
「都喂下去了?」
「喝了一些,也吐了一些,不過看著便比之前好了不少,大夫怎麼說,是不是還有救?」
劉嬸兒臉上盡是小心翼翼,看的沈明珠心里更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說話聲也多了幾分艱澀,
「只吃一段時間藥然後好好養著便會好起來的。」
「真的嗎?」
「嗯。」
劉嬸兒這才放下心來。
看著沈明珠那蒼白的臉色,對于藥館的事兒也听聞了一些,再看沈明珠的眼神兒中更多了幾分感動,
「我沒想到你為了幫她竟然連自己命都不顧了,不論她情況如何,你都不必為此自責什麼,只能說一切都是命數」
「她會好起來的!」
她眼神兒中滿是堅定,眸子微閃,卻又听到劉嬸兒將話題轉移,
「你們全都走了之後,我又等了許久,後來發現張老二似乎在門外晃悠了許久,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出門,他倒是和我閑聊了起來,有意無意的問了我許多,若那些果子真有問題,那他絕對逃不了干系!」
「」
沈明珠臉色一沉!
又是張老二!
之前害她進大牢,又涉嫌害原主到這般地步,如今更是明里投毒?是真拿她當砧板上的魚肉由他宰割不成?!
「唔」
床上。
劉小月悠悠轉醒。
沈明珠頓時斂了斂神色,垂眸滿臉擔憂道,
「小月,你怎麼樣?」
「唔沈姐姐,娘」
劉嬸兒一听到她的聲音更是抑制不住的落下淚來,伏在床榻前更是哭的不成樣子,反倒被劉小月懂事的輕輕拍著後背,
「娘,我沒事的。」
「」
沈明珠轉身出去。
**
晚膳時。
氣氛莫名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因沈明珠受傷的緣故,所以左風照舊是出去買了些精致的晚膳,擺放在桌面上更是頗為精致,劉嬸兒只端了些粥回房間內喂劉小月,所以餐桌上只有沈明珠和傅無咎,還有一側站著不時偷瞄一下的左風。
莫名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
從大牢里的時,沈明珠便發現了自己一些下意識的想法兒。
比如
會篤定傅無咎來救她。
會因為他沒來而生氣。
會在知道一切後心中的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