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就靜悄悄的,除了彌漫的淵井氣息之外,再無他物。
剛剛踏入院子,就感覺自身被淵井的氣息牢牢的包圍在其中。
每在這里走動一步,都有一種被海水包圍的感覺,除了能夠呼吸之外,跟在大海中一模一樣。
在這院子中行走,渾身就像是被海水給束縛了一般。
我望向張老板,發現他臉色有些難看,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張老板,你沒事吧?」我張嘴問道,但聲音卻傳不出去,有什麼東西將我說話的聲音給攔了下來。
「喂?」我又嘗試大喊了一聲,但還是一樣,我自己能夠听見我自己的聲音,可這聲音就是傳不出去。
張老板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轉頭看向我,張了張嘴之後,又快速的打出手語。
「你听不見我說的話?」
我只能大概的看懂張老板的意思,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張老板的臉。
「我沒事。」張老板打著手語說道,「這里有點奇怪,我們先進去主屋再說。」
我跟張老板並排走在一起,生怕有人遭受到偷襲,到時候另外一個人不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主屋的門是開著的,我們兩個一起跨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屋子,就能夠看見,在主梁下面,吊著兩具干尸,周圍還有被打翻的靈位牌。
我皺著眉,去到了另外一個屋子。
屋子里面豎著幾口棺材,但現在這些棺材里面都是空的。
地上有些凌亂,潔白的牆上還有一些血跡。
在正對面的牆壁上,還凌亂的用血跡寫了幾個字。
「他們出來了,快跑!!!!!」
字跡凌亂,看得出來,這個人也是在焦急的情況下,寫下的這些字。
有東西出來了,並且殺死了守井人。這是我目前從現場得到的消息。
我看了張老板一眼,示意他跟上我,我並沒有急著去地下的淵井,而是去到了我們之前住過的那個西廂房。
房間門是鎖著的,不過在這里,我跟張老板可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了。
我上前一腳將木門踹開,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就好像我們此時處在一個寂靜的世界中。
西廂房跟我們住過的那一次並沒有什麼區別,就連家具都跟我們見過的一樣。
另一側原本關著水僵的房間這一次並沒有上鎖。
我將門打開,皺著眉頭走了進去。
如果我能夠聞到氣味,我想我不會臉色這麼輕松的走進來。
屋子的地面上,全部都是腐爛的肉,分不清楚是什麼東西的肉。
在左側的牆壁上,掛著東西,我走進仔細一看,竟然是人皮。
這是活生生的從人身上剝下來的人皮,完好無損的被制作成了皮衣,然後掛在了牆壁上。
其中兩張人皮看上去很新鮮,而且從大小來看,很像是主屋里面那兩個吊著的干尸身上的。
除了這些之外,在屋子的角落里,有一個臉盆大小的地洞。
地洞里面堆積著無數的老鼠尸體,數不清楚。
我分不清楚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房間,到底是我們去龍王村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是我們去龍王村之後發生的事情了。
「先從這里離開,這里的氣氛有些壓抑。」張老板臉色難開的打著手語。
我勉強能夠看懂,點了點頭,先從這里走了出去。
接下來就是村長住的東廂房了。
我跟張老板相視一眼,見他似乎是緩和了過來,這才重新走向東廂房。
東廂房里面似乎還在做著飯,我們站在門口,就能夠看見里面的灶台上在冒著熱氣。
我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這里依舊沒有人,屋子倒是顯的很干淨,在灶台旁邊的菜板上,還有一些切好的蔬菜。
從蔬菜的顏色來看,非常新鮮,就好像這里的主人,剛剛切好菜,就因為什麼事情離開了。
我掀起灶台上面鐵鍋的鍋蓋,里面的東西讓我差一點吐了出來。
內髒,人的內髒,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數不清楚的人手。
我快速的將鍋蓋又給重新的蓋了上去,然後走到旁邊的菜板前,仔細的查看起來上
面的蔬菜。
蔬菜是正常的蔬菜。
張老板在外面,看到我的表情之後,也進來掀起鍋蓋看了一眼。
然後表情凝重的拉著我,從這里走了出去。
隨後張老板快速的打著手語,但可能是他表達的意思實在是晦澀難懂,我搖著頭,示意自己根本沒有明白。
張老板拿著黑傘,在地面上寫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淵井的氣息,還是龍王村遭遇了什麼,這里出現了現實扭曲的現象。」張老板寫道。
「我們所看到的這一切,可能都只是被影響之後出現的。」
「並不是這里真實發生的事情。」
我接過黑傘寫道,「那主屋里面那兩具干尸怎麼解釋?還有牆壁上留下來的那句話。」
「主屋里面的事情可能是真實發生的。」張老板寫道。
「但我們後面所見到的這些,就不一定是真實的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後面看到的這些,都是因為我們先去主屋里面看到的事情所影響出來的?」我寫道。
「沒錯,這里有某種東西能夠影響到我們的主觀意識。」張老板寫道。
「我們所看見的東西都是受到了這個東西的影響。」
「而目前來看,只有淵井的氣息能夠做到這一點。」
「如果不是淵井被污染了,就是被封印之前的淵井,早就已經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那我們還去嗎?」我寫道。
「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要進去查看的。」張老板寫道。
「淵井的事情,很可能關系到我們能不能夠從這里走出去。」
「我記得你在村子家里的時候,曾經因為淵井的影響,看到過一些以前的場景。」
「希望這一次我們的運氣還能夠這麼好。」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寫什麼。
而是走在了前面,直奔主屋地下的淵井而去。
這一次再進來主屋,里面的情況又不一樣了,在主梁上面掛著許多具干尸,而另一次的屋子里面,則是遍地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