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之前種種不堪的行徑，估計又有不少朝臣會上書提議廢太子。」
芳然樓包廂里隔音甚好，屋里又只有他們三人，賀朗說話倒也沒什麼顧慮。
賈環聞言，輕挑眉眼，廢太子？那感情很好。
就看那些人夠不夠給力了。
賈環覺得懸，太子要那麼容易就被廢，早在之前，就已經廢了。
對此，他是提供不了什麼助力。
靜看吧。
略聊了聊這事，賀朗就轉了話題。
「賈兄，你是委實叫我們驚訝啊。」
「我原先以為，大比第一，當屬宋元晉和湯衡這兩人，誰知竟叫你得了。」
直到如今，說起這事，賀朗仍難掩震驚。
「實屬僥幸，若非明海書院那些人刻意針對，我也拿不到那麼多的分。」
「要真同宋元晉和湯衡這兩人比，我是遠遠不如的。」賈蓉搖頭輕笑。
這倒不是謙虛，論底蘊，他確實不及宋元晉和湯衡。
「我現在是不信賈兄了，初見面，你雖讓我訝異，但尚還能夠接受。」
「結果，哪曾想，一轉身，你就震驚四座。」賀朗斜著賈環。
「可不是，賈兄不老實，在我們面前，都這般藏拙。」何丘明接腔。
瞧著兩人一副要算賬的姿態，賈環連連搖頭，這他真沒藏拙。
純粹老師教得好，學生學得快。
但這麼說，估計兩人也不會信。
太優秀是我的錯咯？賈環頗自戀的想著。
端起酒杯，朝兩人示意，就是滿飲。
這個時候，還說個啥，喝就對了。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酣然，接著聊了會時事，顧慮賈環還小，有些地方去不了，大家也就散了。
在街市上給小吉祥如意她們買零嘴，賈環不經意瞥見從茶樓出來的宋元晉。
相請不如偶遇，賈環跳上了他的馬車。
「怎麼是你小子。」
制止了車夫轟人，宋元晉看著賈環，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意。
「我瞧二樓窗前那個身影，有些像三皇子趙穆，你這是同他勾搭上了？」
沒有拐彎抹角，賈環直接了當的問道。
宋元晉神情未變，緩緩開口，「談不上，他有意同我親近。」
「虛與委蛇罷了。」
「儲君之位不穩，幾位皇子蠢蠢欲動。參與其中，無異于獨木行舟，凶險至極。」
「我還沒那麼想死。」
賈環不是尋常孩子，宋元晉同他說話，也沒藏著掖著。
「我瞅你也不像昏了頭的。」賈環往後座一靠，「听說太子屬官那里搜出了會試考題，有沒有希望廢了他？」
「你覺得呢？」宋元晉頗玩味的看著賈環。
這小子知道的事還真不少，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來。
「難。」
「你們不能使一把勁？助力助力。」賈環微挑眉。
宋元晉輕嘆，「不過是和以往一樣，鬧上一鬧，我們要能使得上勁，你先生的處境又怎麼會是那般。」
「主要天子無意改立。」
聞言，賈環默然，這趙湛的太子之位看似搖搖欲墜，偏又穩得一批。
搖了搖頭，賈環就要離開。
轉身之際，想起來那些不知名的文字，賈環眸子動了動，問宋元晉拿了紙筆，寫了幾個出來。
「知道這是什麼玩意？」
宋元晉微蹙眉，「瞧著與我早前無意翻閱到的一本古籍有些相似，但那書非我所有。」
「你讓我看，我也不解其中意思。」
「不過，你可以去問你先生，她涉獵極廣，說不定知道。」
「你這是從哪瞅來的……」
宋元晉還待問賈環些什麼，但那臭小子已經跳車跑了。
倒是矯健的很。
放下車幔，宋元晉示意車夫繼續向前走。
他怎麼把孟芷韻忘了，賈環拍了拍腦袋。
果然，太親近的人，一時反而想不到。
一下馬車，賈環就朝孟芷韻住處過去。
「先生！」
听到賈環的嚷嚷聲，孟芷韻側頭瞧向門口，起了身。
這混小子又來了，這回卻不知又要耍什麼無賴。
孟芷韻想著，唇角噙了一絲笑意。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學生相思成疾，夜不能寐，以至出了幻覺。」
賈環到孟芷韻跟前，頹著臉，一聲長嘆。
「是嗎？」
孟芷韻掀了掀眼皮，直接揪住了賈環的耳朵。
「相思成疾？我瞧你這氣色紅潤的很。」
賈環一臉無語，就不能放過他的耳朵。
「先生，顧及下你的形象，雖然這地兒沒人來。」
「但作為一個合格的學生，我是肯定會為你宣傳的。」
賈環梗著脖子，一臉肅然。
下一秒，一聲慘叫響徹山間，「救命啊！謀殺親夫了！！」
捂著，賈環躥上了樹。
孟芷韻變了，居然拿竹條抽他。
這難道就是不愛了？
孟芷韻縴手撫上眉心，她剛有抽到這小子？恁的會叫喚。
「先生，我真出現了幻覺。」
賈環身子倒吊，一個翻轉，落到了孟芷韻身前，苦惱道。
「總見著不認識的符號在面前打轉。」
「就像這個，還有這個。」
賈環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出來。
孟芷韻微微蹙眉，「這是古文字，流傳下來極少，你怎麼會見到這些。」
面對孟芷韻的疑惑，賈環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大抵是日夜念著先生，魔怔了。」
賈環低嘆，「先生，你可有解決之法，再這樣下去，非逼瘋我不可。」
「寧府前些日子不是有仙人降臨，你這，或許是得了某種機緣。」孟芷韻輕啟朱唇，緩緩說道。
賈環身上的這種情況，她委實也從未听過。
為免賈環陷入恐慌之中，只能先如此寬慰他。
「你將你所見到的那些符號，一一寫出來。」
孟芷韻凝眸道。
賈環也沒遲疑，打亂順序，刻意遺漏，轉眼就寫了數百個奇怪的文字給孟芷韻。
湊在一旁，賈環抬了抬眸子，「先生，這都是些什麼含義？」
「比如這個，是什麼意思？」
隨手指了一個文字，賈環問孟芷韻。
「藤。」
孟芷韻檀口輕啟，看著紙上排列的文字，眉心輕蹙。
她要所猜不錯，這應該是丹方。
但並不完整，缺失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