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果然慧眼識人。」
詹鴻模著胡須，瞧著台上站著的賈環，暗暗點頭。
即便听到自己拿第一，也不驕不躁，這心性，委實難得。
是他憑白擔心了，山長行事，何時出過差錯。
他們這些人，只因為看到賈環年紀小，就輕視人。
今日，倒是被上了一課。
「此子，不可限量！」
詹鴻贊嘆出聲。
一直在他身邊待著的廣鵬，瞧著賈環，眸光晦暗難明。
賈環給檀尚書院掙了大光，按理，他該高興。
可事實上，他心里沒有任何喜悅之情。
賈環上台之後，尤其是第二場，廣鵬緊張的手都捏緊了，暗暗祈禱賈環能被人掃下場。
好讓嚴正青後悔，放著他不選，非要挑賈環出去丟人。
然而，讓廣鵬惱恨的是，賈環竟然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留到了最後。
將他之前的焦急顯得無比可笑。
廣鵬只覺得自尊被人踩在了腳底下踐踏。
既然早有安排，緣何就是不說，廣鵬雙手攥緊，心里憤恨。
已然理智全無。
卻忘了，嚴正青的安排，何須同他說。
當親耳听到第一是自己的時候，賈環心里提著的那口氣才松了下來。
清淵液，他終于要到手了。
「第一竟叫一個小孩子得了，你們，委實丟人啊。」
太子趙湛突的嘲諷出聲，打破了全場的寂靜。
不少士子臉色漲紅，偏又說不出什麼。
「罷了，看在我大雍又出一絕頂神童的份上，這第一名的獎勵，我就由清淵液升為火魄丹好了。」
「賈環，是不是很驚喜，還不快謝孤的恩賞。」趙湛斜坐在寬大椅子上，一副看得起賈環的樣子。
賈環臉色黑了，特麼的！
我謝你八代祖宗！！
火魄丹那玩意固然珍貴，卻只對修士有作用。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給他那東西，除了遭賊惦記，沒一點實際用處。
另外，他參加大比的主要目的，就是清淵液。
不然，他費這功夫干嘛。
直盯著趙湛，賈環眼楮眯起。
突然要更換東西，真是對他的賞賜？
還是怕他會把清淵液給孟芷韻？
以防萬一，這才想著從根本上斷了。
「太子殿下好意，賈環心領，但火魄丹于我毫無用處。」
「我還是不貪心這等靈丹。」
因著賈環這幾句話，全場再一次陷入寂靜。
一個個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
當面回絕太子，賈環這膽子也太大了。
趙湛猛的起身，眸子盯著賈環。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禁屏住呼吸。
太子這明顯怒了，也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置賈環。
賈政慌忙從座椅上起身，小跑過去。
「太子殿下恕罪。」賈政在趙湛面前陪著小心，轉眸怒瞪賈環，「孽障！還不跪下，求殿下寬恕。」
「為何？」賈環脊背挺直，「我錯在哪？」
「我不過實話實說。」
「就因為他是太子，所以他就可以把不喜歡的東西塞給我？」
語畢，賈環也不管別人怎麼想，徑直走到一位大儒跟前。
「拿來。」
「算了，我自己來。」
見大儒怔愣，賈環也不客氣，直接從他手里搶了清淵液。
本就是要給自己，生生叫趙湛那玩意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