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姐!熬干了,你看行不行?」我朝著屋里喊道。
「用手機給我拍過來。」耿耿姐的聲音更加低沉了。
我心中暗罵耿耿姐坑人,自己不出來看,不過我還是拍了一張照片給她發了過去。
「行了!行了!扣出來,弄干淨一點!」耿耿姐繼續發號施令。
我用鍋鏟把那團糊糊狀的東西都刮進一個小碗里,近距離操作讓我幾乎被嗆得暈厥過去。
確定鍋里沒有遺留之後,我一手用毛巾捂著鼻子,一手端著藥碗進了屋。
進屋一看,好嘛,耿耿姐和楊曉娟用好幾層被子捂著口鼻。
「接下來怎麼辦?」我一邊說著一邊把藥碗遞向耿耿姐。
她往後縮了縮,沒有伸手接,一指楊曉娟,「讓她吃了。」
楊曉娟的臉當時就綠了,眼中透出懇求,「這個能外敷嗎?」
「不行,吃了才管用,良藥苦口利于病,吃了就能好。」耿耿姐嚴詞拒絕了。
我稟著呼吸走向了楊曉娟,心中暗暗為她默哀,這藥聞著就要命了,用來吃的話簡直不堪設想。
楊曉娟哆嗦著伸出手,因為口鼻失去遮掩,當時就干嘔起來。
我把藥碗交給她,扯過耿耿姐的被子加強防護,直勾勾地盯著楊曉娟。
楊曉天站在炕沿邊上看著,我都沒辦法形容他的表情了,整個一扭曲。
楊曉娟把藥碗湊向自己,剛送到嘴邊,早飯直接就噴了出來。
還好她及時把藥碗拿開了,不然這碗藥又要加加料了。
「快點吃,遲則生變。」耿耿姐催促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耿耿姐烏鴉嘴,她剛一開口,屋子里就憑空出現了一個旋風,直接撞到了楊曉娟身上。
楊曉娟一雙眼楮原本就被藥燻得發紅,這會徹底血絲密布了,就連脖子和臉上的毛細血管都變成青色顯露出來。
「不知死活!」耿耿姐從被子里跳出來,一手箍住楊曉娟,一手掐訣按在楊曉娟的天靈蓋上。
「給她灌藥!」做完了這一切之後耿耿姐吼了一嗓子。
我一把從楊曉娟手里奪過藥碗,就去捏她的嘴。
讓我沒想到的是她臉上的肌肉和骨骼都僵硬得嚇人,而且觸感冰涼,一踫之下我腳底板都直竄涼氣。
「呃啊……」楊曉娟口中發出沉悶的咆哮聲,這已經不是一個女人能發出的聲音了。
她那雙猙獰的眼楮死死地瞪著我,就好像要吃人一樣。
我額頭開始冒汗了,我發現自己想要順利把這藥給她灌下去恐怕不是容易事。
畢竟楊曉娟是個女孩子,我也不敢下死手啊,萬一把人家弄出什麼毛病咋整。
「干啥呢!快點啊!」耿耿姐比我還著急,臉上那妖異的紋路已經開始若隱若現了。
就在我無計可施的時候,楊曉天沖了上來,一手捏住妹妹的雙腮,一手捏住下巴用力地往下掰。
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楊曉娟的嘴還真的被他掰開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這特麼真是親哥啊,下手一點也不含糊。
「小秦子你是死人啊,還瞅啥呢,快灌!」耿耿姐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我猛醒,就把碗里的糊糊往楊曉娟嘴里倒,悲催的是這東西太黏了,根本就倒不出來。
楊曉娟漸漸掙扎起來,這是耿耿姐要控不住她了,我一咬牙,用手指把碗里的東西往楊曉娟嘴里撥弄。
有道是一飲一啄皆由天定,那個沒臉子附在楊曉娟身上反倒是導致楊曉娟不會因為惡心而嘔吐,這讓我的作業簡單了一些,幾秒鐘的時間我就把碗里的東西都塞到楊曉娟嘴里去了。
「往里塞,讓她吃下去!」耿耿姐指揮道。
我也豁出去了,伸出兩根手指用力地往里面懟,懟得差不多後用張曉娟的嘴唇把手指蹭干淨了。
楊曉天控制著妹妹昂起頭,肉眼可見的有一團東西順著楊曉娟的喉嚨滑了下去。
楊曉娟掙扎得越發劇烈了,臉上的肉都開始抖動起來。
「咕嚕咕嚕……」我沒想到這藥見效如此之快,才這麼短的時間楊曉娟的肚子就響了起來,好像開鍋了一樣。
那本就隆起的小月復不時鼓起,和胎動非常像,不過幅度大得嚇人,就好像里面的東西要沖出來了一樣。
我看得驚心動魄,這麼下去不會出人命吧,要知道那鬼胎可是在楊曉娟的髒器里面,萬一干穿孔了咋整?
「困獸之斗!」耿耿姐眼楮一瞪,居然當場就變身了。
她黑色的絨衣和藍色的牛仔褲變成一套黑色的古代勁裝,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紅色符號。
顴骨和太陽穴交接的位置爬滿凌亂的青紋,雙目變得一紅一黑,沒有一絲眼白,額頭上一個像是惡魔眼楮的符號閃著妖異的光芒。
耿耿姐變身之後本來就涼嗖嗖的屋子又降了好幾度,人呼吸的時候都有哈氣了。
楊曉天被眼前的場景嚇壞了,下意識地松開了捏著楊曉娟的手。
楊曉娟張嘴就要去咬耿耿姐箍著自己的胳膊,耿耿姐動作更快,直接松了手,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身子一轉就到了楊曉娟身前。
她雙手各掐了一個我把手指掰斷都不一定能搞出來的手訣,一手頂在楊曉娟眉心,一手蓋住楊曉娟滾動的月復部。
一股無形的力量爆發出來,我和楊曉天當場被打了個跟頭,楊曉天沒有我皮實,當場就暈了過去。
我捂著胸口,五內俱焚,一時間也爬不起來。
耿耿姐身上的衣服也在氣流下獵獵作響,奇怪的咒語從她的口中吐出。
楊曉娟就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居然一動不動了,要不是她的眼珠還在轉動,我都要以為她被耿耿姐給秒了。
咒語念完,耿耿姐張開嘴朝著楊曉娟隔空吸了起來。
一縷黑色的氣體從楊曉娟的額頭飄了出來,直奔耿耿姐的嘴而去,我仿佛能夠看到黑氣中有個破衣爛衫的男鬼正在掙扎。
鬼哭狼嚎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等到這一縷氣體被耿耿姐完全吸入口中後,楊曉娟直接倒在了炕上,肚子也沒了動靜。
耿耿姐悶哼一聲,換了個手訣,盤膝坐下,閉上了眼楮。
她臉上的青紋和額頭的符號都開始閃爍起了光芒,不過我看她的表情有些痛苦。
她不會把那只鬼給吃了吧,鬼也能吃嗎?這不會是什麼邪法吧,我心中如此想著。
不過也是,耿耿姐是收池的,收池人本來就邪性,而且耿耿姐這幅樣子和小瑤姐變身後的仙氣飄飄不同,一看就詭異,吃個鬼什麼的也不算過分吧。
「嘔!」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楊曉娟忽然以仰臥起坐的姿勢坐了起來,口中發出嘔吐的聲音。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黑色的液體就從她口中噴了出來。
這液體粘稠不堪,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固體小塊,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我由于所處位置不好,直接被噴了一身,液體不僅具備之前那碗藥的味道,還加上了臭味,就好像一個腳氣嚴重的人把自己的腳捂爛後又混合了三伏天的翔,我瞬間就被嗆吐了。
楊曉娟越吐越來勁,到後來就像下雨一樣,楊曉天離得那麼遠都遭殃了。
眼見楊曉娟的肚子越來越小,我好像有些明白她吐出來的是什麼了,那個鬼胎應該是化了。
想到這里我惡心得更厲害了,早上吃得少,胃里沒東西,膽汁都被我吐了出來。
「喝啊!」耿耿姐爆喝一聲睜開眼楮,一紅一黑兩個瞳孔閃著暴虐的光芒。
她看向了我,那眼神就像一條餓了好幾天的母狼看見了紅扒全肘一樣。
「姐姐是我,自己人,別吃我!」鬼知道我是怎麼在黑雨腥風中喊出來的。
「哈啊!」耿耿姐朝我吼了一聲,尖尖的虎牙閃著寒光。
可能是我的呼喊起到了作用,也可能是耿耿姐的變身時間到了,她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身上的衣服也變了回去。
我松了口氣,朝著遠離嘔吐物的地方滾了過去。
楊曉娟足足吐了十多分鐘,在地上留下了一大攤黑色的液體,就連牆上都沾了不少。
吐完之後她的肚子已經癟了下去,等到再也吐不出來東西後,楊曉娟身子一歪就暈了。
我踢了楊曉天一腳,他總算是醒了過來,看到眼前的狀況,又被嗆人的味道一燻,他差點又暈了過去。
「哥們你家有水管子嗎?」我如此問他,現在我身上已經沾滿了黑色的液體,不把它們弄掉,我遲早被燻死。
「有。」楊曉天臉上出現恍然大悟的神色。
來到廚房,我們趁著兩個女性還暈著,把水管接在水龍頭上,對著彼此噴了起來,到後來干脆月兌得只剩內褲,也顧不上水涼,一直沖到沒味才停下來。
楊曉天找出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給我穿,我們兩個哆哆嗦嗦地圍在火爐旁邊取暖。
冬天自來水的溫度已經接近零度,用這樣的水沖澡簡直不要太爽。
不過我們也沒白遭罪,那味道總算是被沖散了。
等到身子暖和了一些,我們把廚房地上的狼藉收拾干淨,但這只是個開始,屋子里面還有一個更大的爛攤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