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伙子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就要跑過來問老楚這是怎麼回事。
老楚也是愣了一下,但看到兩人朝著自己過來時差點嚇得魂飛魄散,扯著嗓子喊道:「站那兒別動!」
喊罷老楚把背上的槍都摘了下來,對準了往過走的兩人。
老楚這一嗓子把樹上的積雪都震落了不少,可想而知他當時的心情。
兩個小伙被老楚突然的發作嚇壞了,生生地停住了腳步,還把雙手舉過了頭頂,做出投降的姿勢。
老楚往兩人身後看了看,果然那老樺樹的樹干已經搖晃了起來,但好歹是停住了,沒有倒下來。
就這麼幾個呼吸的功夫,老楚嚇得出了一身汗,見自己擔心的事情沒發生,這才收回了槍。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要死自己死去,別拖我下水!」老楚沒好氣地罵道。
兩人猶自驚魂未定了,緊張地看著老楚,那個機靈點的顫顫巍巍地問道:「大叔,怎麼了?」
老楚都被氣笑了,「說你們是愣頭青都算是夸你們,真是一點經驗都沒有。」
說著老楚走向了他們,見老楚不是想要他們的命,兩人都松了口氣,因為老楚告訴他們別動,所以他們也不敢迎上來。
從兩人身邊經過,一路來到樹下,老楚對他們招了招手,「你們過來。」
兩人聞言這才轉身走了過來,看著老楚的目光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月兌衣服月兌鞋。」老楚不容置疑地說道。
「啊?」兩人懵了,這死冷寒天的,月兌衣服月兌鞋干什麼?可是看老楚一臉嚴肅的樣子,他們也不敢問啊。
「讓你們月兌就月兌,磨磨蹭蹭地干什麼,不想死就月兌!」老楚板著臉說道。
「汪!汪!汪!」一直就對兩人不太友善的大黃見主人呵斥對方便叫喚起來加以威懾。
兩人沒辦法,只好磨磨蹭蹭地把外套和棉鞋月兌了下來。
失去了兩個重要的保暖措施,兩人站在雪地里凍得縮了脖兒。
老楚接過兩人的衣服鞋子,分別團成兩團,用力地朝著大樹的另一邊扔了過去。
兩人徹底被老楚干蒙了,在心中為老楚掛上了精神病的標簽。
然而,下一刻他們就被眼前發生的嚇傻了,那不倒的大樹居然直不楞登地倒了下去,砸在了他們的衣服上,發出巨響的同時造成了一陣地動山搖。
兩人看了看倒下的大樹,又看了看老楚,仿佛明白了什麼,但又說不清。
老楚翻了個白眼,「還瞅我干啥,去把衣服和鞋拿回來穿上啊!」
倆人恍然大悟,穿著襪子一蹦一跳地往衣物鞋子所在跑了過去。
……
倆人廢了好大力氣才把壓在樹下的衣服鞋子拽出來,因為襪子沾了雪都濕了,只好先在火堆旁烤干。
本著學無止境的想法,兩人問老楚剛才是怎麼回事,老楚也是不吝賜教,給他們上了一課。
原來這是一個當地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的忌諱,在大山里有很多年頭久遠的古樹,一般情況下當地人都不會去砍這樣的樹,但是總有萬不得已的時候。
而往往這樣的樹砍完之後它都不倒,而當你想要暫時離開,去尋找工具或者想辦法弄倒它的時候,悲劇就會降臨到你的頭上。
當你走出一段距離之後,這棵樹就會倒下來,就算你能及時發現也沒有用了,你往哪邊跑,它就往哪邊倒,沒錯,倒下的過程中這樹是會拐彎的。
有人覺得這個說法太邪性,可信度有限,可是這在當地絕對不是故事,而是血淚史,每年都有被樹砸死的。
那麼,遇到了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做呢?總不能往樹下一坐,等著餓死吧?
其實也有辦法,而且是唯一的辦法,就是砍樹的人把衣服鞋子月兌下來,朝著自己站的另一邊扔過去,而這時被砍的樹就會把衣物當成人砸下去。
如果問這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那可沒法用科學解釋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在多數人的觀念中,這是樹木年頭多了,有了靈性,但還沒成精,智力有限,被砍斷之後全憑一股子怨氣行事,想要砸死砍樹的人報仇,可惜靈智不夠,所以會被這種手段騙過。
「這下知道了吧,剛才你們再多走兩步,現在我們都被砸到雪殼子里面了,年輕人,學著吧,這大山里的門道多著呢。」老楚吐了一口煙,瞄了一眼听得入神的兩人。
「原來是這樣,多謝大叔救命之恩!」
「謝謝大叔,真是不好意思!」
兩個小伙連忙道歉,臉上出現了後怕的神情,那個瞅著不太機靈的說道:「要不大叔我們不要這樺樹淚了,別被……那啥給纏上。」
老楚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兒地說道:「砍都砍了,不要樺樹淚就行了?更何況能被這種招數騙過的,都沒成精呢,不然我們還能好好地站在這兒?」
「砰!」這小伙挨了同伴一個大脖溜子,那機靈小伙都被氣得說起了東北話,「你是不是虎?」
被同伴鄙視,呆小伙委屈巴巴地在地上畫起了圈。
機靈小伙向老楚陪著笑,問道:「大叔,這大山上還有什麼忌諱,您能教教我嗎?」
老楚吧嗒了一口煙,說道:「要說這大山里的忌諱那可多了去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不過既然遇到了,我就再告訴你們一個。」
「知道為啥有人砍樹的時候會喊順山倒嗎?」老楚說著挑了挑眉。
兩個小伙都大搖其頭,看那模樣,別說因為啥了,估計連什麼是順山倒都不知道。
「因為明白人砍樹的時候都是朝上坡砍的,因為地勢原因,再加上刀口方向的作用,樹會往下坡傾斜,這樣既能省力,又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出現剛才的情況。」
「可是即使如此,有些樹還是會逆著刀口往上坡倒,這樣的樹都不吉利,一般不會用來做建材,上面長得藥材也沒人要,知道為啥嗎?」
兩個小伙被說的愣住了,再次搖頭。
老楚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往往這樣的樹做了房梁,就會有人上吊,做了刀把,這刀就會被用來殺人。」
兩個小伙被老楚的語氣和神態嚇了一跳,險些把腳踩進火堆里。
「行了,我也要走了,以後跑山的時候遇到前輩多和人家聊聊,這里面的門門道道啊,一輩子也學不完。」老楚大笑著站了起來。
再三叮囑兩人走之前一定要把火給撲滅之後,老楚牽著大黃離開了。
兩個小伙一直目送老楚,直到老楚離開他們的視線,今天他們可算是長了見識,還死里逃生了一次,至于以後他們還會不會來跑山就不知道了。
「小夢,你是文科生吧。」听完楚夢講的故事,我回味了老半天,這才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文學系的。」小夢驚訝地說道。
「果然如此,我說這講故事的本事怎麼和我有一拼呢,我也是文學系的。」我故作高深地說道。
「原來是學長啊。」小夢笑著,臉上出現了兩個小酒窩。
「小夢,別听他忽悠人,他講故事都是為了騙女孩子的。」小白給我潑來一桶髒水。
我撇了撇嘴,我啥時候講故事騙女孩子了,當初明明是你非要嫁給我,我不娶還要弄死我,要說吃虧的話也是我吃虧好不。
不過這事兒我可不能說出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自古以來揭短引發的血案數不勝數,聰明的我是不會嘗試的。
「小白,我已經講故事了,你也給我講一個吧。」小夢滿臉期待地看向了小白。
「呃……這……」小白捏著瓜子的手停在了嘴邊,一臉的尷尬。
我心中暗笑,剛剛還埋汰我呢,這下好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只傻狐狸能講出來什麼故事。
「不會吧,小白你是要白听我的故事嗎?」過了好半天,小夢虛著眼看向了小白。
「呦呦呦……」小白緊張之下連狐族方言都蹦出來了。
「喂喂,你給小夢講個故事吧。」為了掩飾尷尬,小白捅咕著我說道。
我無語,但為了挽回她的面子也沒法拒絕,不過,我也不是那吃了虧就不吱聲的人。
「話說,在東北的大山里有一只傻狐狸……」我瞟著小白要吃人的表情開始瞎編起來。
我扭曲著一張臉講了一個修行成人的傻狐狸因為貪吃被人用零食騙到城里,最後嫁給對方的故事。
為什麼扭曲著一張臉呢,因為小白這家伙一直在掐我的大腿里子,那叫一個疼。
雖然這個故事很沙雕,但小夢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就喜歡听這個調調的,不過听完之後她就一臉狐疑地打量著我們。
「你說的傻狐狸和大騙子不會就是你們倆吧?」小夢盯著我問道。
我尷尬地笑了笑,「怎麼會呢?哪里有什麼狐仙,就算有我們這些普通人也是遇不到的。」
哦!佛祖!原諒弟子說了謊吧,要是小夢知道自己對面坐著的就是個狐狸精怕是得嚇暈過去。
說罷我還撩起了小白耳邊的頭發,「你看,這耳朵是正常的,狐狸精的耳朵都是尖尖的毛茸茸的,而且她也沒有尾巴。」
小白一把打掉我的手,「你說誰是狐狸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