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打定主意進去,但我還是輕手輕腳的,盡量不發出一點動靜。
有道是做賊心虛,這個成語就很好地形容了我如今的心態。
進屋之後我掃視了一下前方,一樓客廳的裝飾,和住宅樓的裝修風格沒啥不一樣的。
一樓還有一個衛生間和一個廚房,門都開著,能夠看到里面的情況,也沒有人。
我松了口氣,慢慢地關上了大門,在門完全關閉的那一刻,我居然有些心慌。
不就是個林傾城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實在不行我就給她來一個廬山升龍霸,只要打中了,她話都說不出來,還施什麼法?我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運動鞋踩在瓷磚地面上沒有一點聲音,我走得很慢,高抬腿輕落步,半天才移動一下。
這樣的行進方式讓我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我又不敢大口喘氣,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自己搞得滿身大汗。
來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我靠在牆壁上開始調整呼吸節奏。
馬德!小偷這活兒真不是人能干的,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我心中暗想。
過了一會兒,雖然身上的汗還沒干,但呼吸節奏已經恢復正常了,我開始爬樓梯。
就工作難度而言,不發出聲音的話,爬樓梯遠比在平地上行走要簡單,至少不用因為掂腳還要控制身體平衡。
轉過樓梯轉角後我就已經能夠看到二樓的場景了,這是一個很大的臥室,裝修風格明顯的偏女性化,床上被子和玩偶亂糟糟地堆在一起。
除了主臥之外,二樓還有一個小臥室,這兩個房間都沒有人。
我頓時放松了下來,林傾城不在家,這無疑是大好事,至于她為啥出去不鎖門,我根本懶得去想,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我快速在二樓搜尋了一番,主要檢查的對象就是那幾個大櫃子,因為按照耿耿姐的描述,這釘頭七箭書是需要法壇的。
很快幾個櫃子就都被我翻遍了,然而我卻沒有找到任何與玄學有關的東西,只看到了一堆散發著體味的衣服。
「小瑤姐,我沒找到法壇。」我取出手機給小瑤姐發了一條消息。
「不可能,再好好找找,我在外面給你放風。」小瑤姐秒回。
你丫一定是在玩手機,一定是!我在心中大叫。
本來我想說已經確定屋里沒人,讓她和我一起進來找的,她直接就把話頭堵死了。
收起手機,我向一樓走去,一樓的櫃子也不少,而且我還沒翻找過。
已經確認屋里沒人的我徹底沒了顧忌,大手大腳地翻找起來。
一樓客廳的櫃子中多是一些雜物,而廚房中的又全是碗筷,我同樣沒找到任何線索。
難道這屋子還有地下室?我開始琢磨腳下的地面。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瓷磚,除非林傾城是特工零零七,搞出了機關之類的東西,不然這屋子絕對是沒有地下室的。
忽然,在目光掃過衛生間時我腦中靈光一閃。
並不是說我覺得法壇藏在了衛生間里,那里面除了洗手台、洗衣機、馬桶,以及一個女孩子用來洗的盆之外就沒其他東西了。
我覺得異常的是衛生間的位置,事實上衛生間設置在這里是完全沒問題的,符合住宅裝修的邏輯。
但是一樓和二樓的空間應該是一樣大的,然而二樓本該是衛生間所在的位置卻什麼都沒有。
是的,我剛剛在二樓翻找的時候就發現有些不對了,總覺得少了什麼東西,現在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少了空間。
二樓在縱向上應該和一樓的衛生間對應的位置什麼都沒有,或者說,有一個大概十平方米的空間被藏起來了。
心中有了計較,我當即風風火火地跑到了二樓,與衛生間相對應的是那個次臥。
剛才進入這次臥的時候我便覺得不對勁,這個臥室的空間也太小了,就連一個標準的雙人床都夠嗆能放下,且這里真的就沒有床。
我盯著正對次臥門的那面牆上的立櫃琢磨了起來,剛剛翻找的時候我已經確認過了,立櫃後面的擋板是被鉚合上去的實木,不存在有暗門的可能性,既然如此的話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
我扳住立櫃的側面向外拉,沒用多大的力氣就把立櫃拉了出來,果然,這立櫃下面有滑輪。
在立櫃和牆壁中間有一個小門,按理說藏在家具後面,這扇門應該落滿灰塵才是,可是它卻一塵不染,可見林傾城還是經常進去的。
我按下門把手,朝著里面一推,門打開了。
里面漆黑一片,我沒有貿然進去,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朝著里面掃了掃。
果然,里面是很小的一個房間,沒有窗戶,也沒有貼瓷磚,就像是沒有裝修過的毛坯一樣,在這個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個供台。
供台上有五個神像,這五個神像面孔猙獰,一者青色持令,一者黃色捧珠,一者白色擎錘,一者黑色執狼牙棒,一者赤色挺叉,正合五行顏色,想必就是五鬼了。
在五鬼前方有一草人,身穿布衣,臉上貼著趙齊天的大頭貼,四肢、頭部、胸口、月復部都插著一根針。
在草人前方還擺著一口香爐,供台上另有符紙、小、燭台等物,雖為供台但是卻邪氣森然。
我想用手機問一下小瑤姐該怎麼處理,但尷尬的是在這屋子里手機沒有信號,為了保險起見我干脆將草人從供台上取了下來,而後一個掃堂腿直接放倒了供台。
丫的!草人沒了看你怎麼做法!我心中如是想著,手握稻草人退出了小屋。
回到次臥後我順手就把櫃子推了回去,櫃子旁邊掛著一個布袋,我將其摘下用來裝稻草人,畢竟這稻草人身上有針,我怕一不注意扎到自己。
打包好稻草人後我準備盡快離開,然而,剛剛回到主臥我就遇到了迎面走來的林傾城。
她與上次見面時的變化不大,臉上掛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手中握著一把黑不溜秋的小刀,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
我靠!我當場愣住了,心中把小瑤姐罵了個狗血淋頭,你不是說在外面給我放哨嗎?人都回來了你居然不通知我,這下可好,被當場抓住了。
我下意識地把裝著稻草人的口袋藏到了身後,一臉尷尬的笑容,「喲,這不是傾城嗎?」
林傾城也不靠近我,刮了刮那把黑色小刀的刀刃,模仿我的語氣說道:「喲,這不是勞動節嗎?」
我狂汗,你丫有病吧,學我說話干什麼?
可事實是我潛入她家偷東西,然後被抓了個正著,在氣勢上我就弱了許多。
「那個……最近生活比較困難,如你所見,我改行做小偷了。」我緊張之下開始順口胡謅,都已經這樣了,臉要不要無所謂了。
「哦?是嗎?」林傾城一臉玩味地看著我。
「咳咳……我不知道這是你家。」我繼續扯皮,心中思考應該怎麼辦。
「那麼,你到底偷了什麼東西呢?」林傾城伸出一只手,示意我把東西交出來。
我咬了咬牙,說道:「林傾城!大家同學一場,女乃女乃不成爺爺在,趙齊天當初也待你不薄,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林傾城見我不演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與怨毒。
「我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不珍惜,這就怪不得我了。」
我被她搞得愣住了,這特麼是什麼強盜邏輯,你渣了趙齊天,又去做表子,然後你想回頭了趙齊天就要答應,不答應就是不珍惜你給的機會?
你把自己當什麼了?你是太陽啊,八大行星都得圍著你轉?
「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這個狗p邏輯你自己都認不下吧?」被激怒的我毫不客氣地說道。
林傾城撇了撇嘴,「秦五一,我懶得和你多說,把東西交出來,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只殺死你的,不然的話,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了之後魂魄也要日夜飽受煎熬,不要試圖反抗,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臥槽!你是不吹牛筆不舒服斯基還是不裝叉不得勁兒嬌娃,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一邊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一邊雙腿蓄力。
話音剛落,我就全力發出了一記側踹,直奔林傾城的小月復。
泥煤的!讓你裝,我倒要試試你這橫看豎看都不超過一百斤的小身板能不能接下我這一腳。
我這突然的襲擊讓林傾城十分詫異,但她卻並不慌亂,也沒有做出任何躲閃的動作,任由我這一腳踹在了她的身上。
沒有觸感!我的小腿直接從她的身上穿了過去,而我則是因為用力過猛,身體失去平衡,倒向前方。
幻影?我心下駭然,腰眼和鎖骨一同發力,利用每一個能夠活動的關節進行緩沖。
林傾城已經揚起了手中的黑色小刀,如果維持這個狀態摔過去,無法反擊的我必定會挨一刀。
那把刀一看就很邪性,鬼知道被捅一下會怎麼樣,而且就算是一把普通的刀我也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