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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精神病人的世界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小瑤姐在听完女醫生的解釋後沒好氣兒地說道。

我當時就驚了,一邊的老張也是滿臉的尷尬,但是我們兩個都不敢反駁。

女醫生听到小瑤姐的總結性言論後眼楮一亮,兩人就此攀談起來。

小瑤姐向女醫生傳授了諸如男人最常說的九種謊言,如何識破男人接近你的目的之類的知識,而女醫生則是回饋了刀子捅在身體哪個位置不會致人重傷(男人),以及如何對男人進行化學閹割。

我和老張听得是毛骨悚然,尤其是我,因為我發現小瑤姐看我的眼神越發不對了,這種眼神我曾用在健身房中的沙袋上。

極端畏懼之下,我硬著頭皮上去打斷了兩人邪惡的學術交流。

「二位美女,那個啥,已經很晚了,還要探望病人……」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卑微一些。

女醫生很自然地停止了交流,小瑤姐則是很不爽地在我大腿上擰了一把。

雖然我們的幫忙沒起到實際作用,但女醫生還是主動和我們說要帶我們去探視小張。

有了女醫生的引路,我們省去了很多麻煩,路過的人都沒有對我們進行檢查盤問。

去往病房的一路上,我的所見所聞再一次刷新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精神病人眼中的世界和常人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但是又不同于我們這些「特殊」的人。

用我自己的思維去解釋,就是他們自己創造了一個獨特的思維方式,並達到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可偏偏又與這個真實存在的世界相容。

女醫生還特別叮囑了一下我們,千萬別把自己帶入到精神病人的世界中,因為他們無論是思維還是世界觀都毫無破綻,久而久之,我們就會懷疑到底自己眼中的一切是真實的,還是他們眼中的一切是真實的。

為了防止我們不相信而去嘗試,她還給我們舉了負面例子,她的好多前輩以及同事,或者是出于好奇,或者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治愈自己的病人,走進了病人的精神世界,從此一去不復返,從精神病醫師光榮地變成了醫師精神病。

這些由醫生轉換而成的病人,由于本身具備豐富的理論知識,所以極難被治愈,多數都沒有康復的希望。

女醫生後面的話我听得蒙叨叨,不過我確實相信了精神病人眼中的世界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就比如我們遇到的一個女孩,她長得很可愛,看起來也很文靜,我發現她時她正站在樓梯的轉角,手中撐著一把已經只剩下鐵條的雨傘,一臉悲傷。

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嬌柔的身材,卡哇伊的臉蛋,再配上那憂郁的氣質,簡直就是我見猶憐。

女孩看到我們時還善意地問我們下雨了為什麼不打雨傘,女醫生和她說我們都穿了雨衣。

奇怪的是女孩居然真的信了,沒有再和我們說話,繼續沉默地站在原地。

我好奇地問女醫生,「她怎麼了?」

女醫生的眼楮有些紅,「她有一個男朋友,那天他們約定了在公園見面,後來下雨了,她打著傘在公園等,可是她的男朋友在來的路上出了車禍,當場死了,她知道以後就每天打著傘去那公園等,後來被家人送來這里就一直站在這兒等了。」

我感覺心髒好像被錘了一拳,女醫生的描述很蒼白,但是听在耳中卻讓我完全能夠感受到女孩的悲傷,而且這種悲傷似乎永無止境,因為她等的人永遠也不會來了,這才是最讓人絕望的。

「她總是這樣舉著一把雨傘多累啊。」小瑤姐聲音有些哽咽。

「這把雨傘就是當初她拿的那一把,我們曾試著將雨傘藏起來,可是一但她找不到雨傘就會發瘋,注射鎮定劑也只能起一時的作用,而且就算我們用其他的雨傘代替都不行。」女醫生語氣中充滿了感慨。

沒有人搭茬了,這絕對是一個令人致郁的故事,和傘有關的故事還有白娘子與許仙,但是人家至少還有個盼頭,可人死不能復生啊,難不成這個女孩要一直等到生命的盡頭?

「經過我們的統計,十個病人里面有九個的病因都是感情,而其中八個都和愛情有關。」女醫生補充了一句。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她依舊擎著雨傘,眼楮注視著前方,等待著一個已經不可能出現的人。

我很想幫她,如果可以的話,付出一點代價也無所謂,但我不知道怎樣才能幫到她。

心念急轉之間,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人是有靈魂的,那麼他男朋友的靈魂看到她這個樣子就不會傷心嗎?哪怕是托夢告個別估計這個女孩也有不藥而愈的機會吧。

「我已經讓我家的清風去查了,只要她男朋友還沒有投胎,我就想辦法讓他們見一面。」小瑤姐偷偷地和我說道。

「小瑤姐你太偉大了!」我真心地稱贊道。

「和這姐妹的一片痴心相比啥也不是,雖然這樣做會擔一些因果,不過姐不在乎。」小瑤姐認真地說道。

我壓抑的心情有了緩解,只要小瑤姐幫忙,那麼這個姑娘的等待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你吃了嗎?」

「我剛夢見蜘蛛了。」

「做土豆泥要放芥末的,辣椒油加點醋會更好吃一些,你知道嗎,鐵鍋炖出來的菜比電炒鍋要香。」

「蜘蛛身上是有毛的,對了,你見過母蜘蛛生了小蜘蛛之後的場景嗎?小蜘蛛會吃光母蜘蛛的尸體,母蜘蛛的肚子會變得像蜂窩煤一樣。」

……

一陣顛三倒四的對話聲傳來,轉過一個牆角我才看到說話的人。

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他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正興高采烈地交流呢。

然而兩個人雖然看起來聊得很歡實,但實際上說的就不是一個話題,如果不听他們交流的內容,光看神態,恐怕會以為他們是多年老友。

「他們兩個都是先天性精神病,因為沒有辦法同正常人相處,就被送到這里來了,好在家里都比較有錢,已經為他們付清了一百年的醫療費用,他們將會在這里度過余生。」女醫生說道。

「他們兩個能听懂彼此說的都是什麼嗎?」小瑤姐好奇地問道,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這個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從遇到對方開始,他們兩個就像多年老友一樣,總是坐在這里聊天,在這之前,他們都是自言自語的。」女醫生說道。

我在心里思考了很多可能性,不過最後都被我一一否定了,只能說這兩個人太厲害了。

我曾看過一本風靡一時的書,叫做天才在左瘋子在右,是高銘的著作,這本書的主角就是一個個精神病人。

當初讀的時候我一度認為這只是一本別樣的小說,沒想到里面的記載都是真的,而且一直在世界各地的精神病院中發生著。

終于,我們來到了小張的病房,病房的門上有著一個小窗戶,就和學校的門一樣。

雖然這樣是對精神病人隱私的一種侵犯,但我覺得很有必要,就拿之前的舞蹈老師舉例,如果她在病房中瘋起來沒人發現,等到醫護人員再次進屋的時候,可能屋里所有能拆的東西都已經被拆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所謂的小張,挺清秀的一個大男孩,不過我很自戀地認為他沒我帥。

小張安靜地坐在病床上,目光沒有焦點,臉上也沒啥表情,口水順著嘴角一點一點的往下流,好像水龍頭壞了一樣。

女醫生從兜里掏出一張卡,在門上刷了一下,「滴!」,門開了。

「你們進去吧,出來時記得鎖門,把門拉上它自己就鎖了,記得不要刺激病人。」女醫生因為已經知道老張是病人家屬,所以叮囑了一下就離開了。

老張帶著我和小瑤姐進了屋,小張對于我們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同這個屋子的一切隔絕了一樣。

「姑娘你看……」老張收起悲傷,滿含期望地看向了小瑤姐。

小瑤姐看著小張,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我一看小瑤姐這個架勢,估模事情八成是麻煩了。

「我先看看吧。」小瑤姐說道,徑直來到小張身邊,蹲下來將手搭在了小張的手腕上,為他把脈。

「姑娘,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求你……」老張在一邊懇求。

我忙拉住了他,「別出聲。」

老張恍然大悟,對我點了點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我嘆了口氣,這就是關心則亂的典型嗎?

老張雖然不說話了,但是一臉的急切卻掩蓋不住,我只好坐到一邊,靜觀其變。

令我沒想到的是,小瑤姐這一把脈就停不下來了,眼楮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閉上了。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曾經有老中醫給我把脈的時候睡著了,那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已經要不行了,他才看了那麼久。

真正讓我有些不安的是,小張的眼神有了變化,已經不再死氣沉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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