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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第一個時機

陳重八,蔡珅的「內佷」,僅僅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已經有了很大的成長。

三年前,他還是大周舊皇都的一名乞丐,雖然他是武道高手,依然還是一名乞丐,餓一頓飽一頓沒人待見的那種…

當時他的「道場」正是舊皇都城隍廟,已經廢棄的一座神道「官邸」,恰巧遇到了剛剛從陰界返回陽間尋找線索的蔡珅;

蔡珅發現陳重八的氣運特殊,又听他說清原來是自己的「親戚」,而且還是「很親近」的那種!

老家有句話叫「姑表親輩輩親,砸斷骨頭連著筋」,蔡珅可是正是陳重八的「親姑父」!這親近的…

蔡珅听完陳重八的「悲催童年」還有「無語的懵懂愛情」,倒是很喜歡這個傻大憨粗的大佷子,給了他一部傳承;

陳重八自從和蔡珅分開,開始還沒怎麼重視這個「花里胡哨」的傳承,也就是在要不到飯的夜晚,感受一下腦袋里面的「文字霓虹燈」的美感…

正所謂「書讀百遍,其意自見」,陳重八通讀這些傳承可不止百遍了,慢慢的,他還真的得到了一點啟發。

這天清晨起來,陳重八已經是餓了三天了,揉著肚子走在空曠冷清的大街上,四處打量著;

舊都剩下的都是一些窮人和替那些達官顯貴看守祖宅的老家丁這類人,大都沒什麼錢,僅有的幾家買賣也都是半死不拉活的;

剛走出兩條街,陳重八眼楮就稍稍的眯了一下,在斜對過的街角,已經連續三天都出現在那里的一個老乞丐,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人之前陳重八從來沒見過,他肯定不是「本地人」,怎麼說陳重八也在這舊都生活了七八十年,從來沒見過這麼一位!

而且這老頭和別的乞丐很不一樣,渾身散發著一種「氣質」,一種特殊的氣質!

別的乞丐要麼傻乎乎的只知道挨家挨戶敲門要吃的,要麼偷奸耍滑不干好事兒,甚至坑蒙拐騙饞懶油滑,大老遠就能聞見一股子「懶」味兒!

這老頭兒卻是一種「深沉」的味道,讓人一見就不敢輕視的那種,陳重八只是匆匆一撇,就知道這老頭…不會挨餓…

只是當時正好趕上陳重八「沒收成」,就沒有分出精力去關注他,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陳重八之所以「眯眼」,就是因為這老乞丐的姿勢…為何和三天前一毛一樣!

「這老家伙不會已經掛了吧?挺尸挺了三天?還是說…不對,他不是挨餓的那種面相啊!而且,一點臭味也沒有,不是掛了!

也一定不是在運功!這種姿勢怎麼可能運功?而且,他不餓麼?」

陳重八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微微平舉右手,像是在用手中的破碗討飯;

左腿盤膝而坐,右腿卻支楞著膝蓋,腳尖點地,腳後跟微抬;

左手假模假式的「蘭花指」碾著胡子尖兒,眼楮也是似睜未睜的看著,很有「街頭行為藝術」的趕腳…

「小伙子,看了老夫這麼一會兒了,也不知道孝敬一點好的給老夫,難道不懂的江湖規矩麼?」

一道聚音成線的武道手段,被這個老者給用了出來,在陳重八耳邊炸響,也讓陳重八回過了神︰

「啥江湖規矩?我咋不知道?你是乞丐,我也是乞丐,咱們是同行!沒听說過‘同行是冤家’這句話麼?

你我雖然算不上冤家,可我也都是三天沒吃飯的主兒了,想孝敬你也沒那實力啊…

以我的人品,但凡有個饅頭我都會給你半個,可是吧…老頭兒,你還是繼續跟別人要吧…」

能夠聚音成線,最次也是道武初階的武者了,這老家伙一個堂堂道武,也好意思來這麼窮的地方乞討,一看就不是什麼簡單的…「聰明」人!

他可忘了自己還是天武初階的武道老祖實力呢,還不是在這「窮地方」要飯?

「小子怎麼這麼不懂事?!老夫什麼時候說要吃什麼破饅頭了?老夫要吃雞鴨魚肉!

你實力不行?別鬧了!老夫這雙眼楮,呵呵,看的最準了!你小子今天有一頓大餐吃,說好了,這頓大餐你要帶著老夫!」

陳重八也呵呵一聲,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離開,這老家伙…不靠譜!到底是乞丐還是算命的?

可剛要轉身,陳重八身背後就來了另一個人,一個胖胖的五十歲左右的老婆子,看到陳重八一把就攥住了他的袖子︰

「八爺,老婆子可找到您了,您快跟我來!」

「咦?小小翠花?你這是干嘛?對了,你家的包子鋪怎麼關門了四五天了?我還以為你們不干了呢。」

「哎呀,八爺您就別說閑話了,快走吧!我娘出事了!」

「小翠花?她咋了?走,我跟你去…」

這老婆子已經急的滿臉是汗了,拉著陳重八就往回走,街角的那個老乞丐,嘿嘿一笑,閃身就跟了上去…

三拐兩拐,陳重八被老婆子帶到了一處「熟悉」的地方,想當年陳重八還是「富貴人家」之人的時候,成天來吃早點的那個包子鋪;

當年那對老夫妻早已經去世,後來是他們從外鄉歸來的女兒女婿,繼承了這間鋪子,當年還帶著一個小女孩子;

老夫妻的這個女兒被陳重八叫做「小翠花」,他們也是舊都唯一知道陳重八「來歷」的人。

這麼多年過去,連那時候的那個孩子「小小翠花」都已經快要六十歲了,小翠花更是快九十歲;

小小翠花自小就知道,如果有什麼危險和麻煩,找到陳重八這個「乞丐八爺」,一定能夠解決。

小翠花的丈夫在十幾年前已經壽終正寢,走的很是平靜,小小翠花也嫁人生子了,但是陳重八的事情,她沒有和自己老伴兒以及兒子說過;

四口人就安靜的經營著包子鋪,過著平淡的生活,可是四天前一直健康硬朗的小翠花在喝粥的時候,突然暈了過去;

家里人請了幾個郎中,都沒有好轉,眼看著老太太就要不行了,這時候小翠花想起了陳重八…

來到包子鋪,小小翠花的老伴兒和兒子都有點納悶兒和皺眉,找來一個乞丐干什麼?

小小翠花也沒理會二人,直接拉著陳重八來到了小翠花的床前︰

「八爺,您快快快我娘吧,她之前可是好好的,突然就暈過去了,她可是會一些武藝的,不應該這樣啊!」

陳重八點點頭,這個小翠花可是自己「看著變老」的,不能不管!

皺著眉用自己的天武內力一探,立刻知道了怎麼回事︰

「你別擔心了,你娘是不小心被閉氣了,也就仗著你娘會武藝,有點小內力支撐著心脈,否則還真壞了…」

「被啥閉氣了?」

「這也是沒辦法,你娘歲數不小了,牙齒松動也正常,就是一顆槽牙掉了被她咽下去卻又卡在喉嚨了;

你躲開點,我幫她一把,很快就會沒事的…」

小小翠花點頭就向後離開了點距離,還把不太相信陳重八的老頭兒和兒子拉開了;

x陳重八內力順著小翠花的心脈,微微一震,老太太立刻咳咳了兩聲,跟著一吐;

「噗!」

一顆大槽牙被老太太吐了出來…

「哎呦呦,可憋死老太太我嘍!呼…呼…呼…

咦?八爺?是您吶?看來是您救了老婆子一命嘍?也就是您…換別人弄不好就把老婆子直接埋了!」

小翠花剛一醒過來,雖然虛弱但精神頭不錯,立刻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小小翠花的老頭兒和兒子,也差異的看著陳重八,這乞丐好高的武道修為啊!手都沒有踫到老太太,就把人救了?

「多謝八…八爺的救命之恩啊!原來我們身邊還有您這樣一位高人吶!真是…哎呀,您可叫我們怎麼謝您?」

老頭剛說了兩句,小翠花就是一瞪眼︰

「怎麼謝?這還用問麼?!準備好吃的去!八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吃好吃的,還要多準備!

快去,把咱們能做的好菜硬菜,都整出來!老婆子死而復生,要好好陪八爺吃一頓!」

陳重八嘿嘿一笑,剛要說「太好了,正餓著呢」的時候,就愣住了…那老乞丐…猜的好準啊!

他怎麼就能斷定,我今天會有人請我吃雞鴨魚肉?這可不是簡單的瞎蒙吧?!

不對,這還真是一位高人啊!

正所謂「遇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這種厲害人物我一定要「得著」!可…我得著他…干嘛用呢?

算了,先不管了,這人才就跟寶貝一樣,從來都不嫌多的,至于怎麼用,以後再說!

果不其然,飯菜準備好之後,還沒等陳重八去請那個老乞丐,人家已經自己上門了…

「老先生,您是高人!

剛剛這件事,用一句料事如神也不為過了,這還是您只看我一眼就得到的結論,這點已經可以稱為神乎其技了!

我一位長輩曾給我一份傳承,里面介紹過這類似的能力,有這樣能力的人,無一不是‘定天下’的大才;

可為何老先生您卻是這種…這種游戲人間的狀態?偏偏又對我這麼…這麼特殊;

我也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臉皮厚一點,我都覺得您是專門為我而來的了!

不過,玩笑歸玩笑,咱們既然已經有了這頓飯的交情,我也就直接問了…您是不是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重八擦了擦嘴才對面前的老乞丐,說出了「心里話」;

老乞丐眯著眼看著陳重八,越看越「滿意」,喝了最後一杯酒,呵呵一笑︰

「哈哈,老頭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小子,其實可以這麼說,老夫這次是為你而來,也不算為你而來,一切都要看你是不是老夫要找的那個人;

之前來到舊都,老夫第一眼見到你,說實話,還以為老夫看錯了呢,沒想到三天而已,你就成‘對的’了!

至于老夫找你干什麼,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因為時機還沒到,到了的時候,老夫會主動相告的…

當然了,這段時間嘛…老夫的伙食問題,就落在你身上了哈!老夫只喜好吃肉,粗茶淡飯可吃不慣!」

陳重八可能是被傳承影響,竟然難得的沒有「護食」,還很是敞亮的一拍手︰

「好!我等著老先生口中的‘時機’,這吃的好辦!大不了我就出去打獵好了…」

就這樣,陳重八的城隍廟里面,多了另外一個住客,就是自稱「梁溫」的老乞丐;

每天陳重八都要出門為自己二人「謀吃食」,還是有魚有肉的那種級別,這對努力起來的陳重八,倒還不算問題…

這天早晨起來,陳重八就來到了城西已經沒了城門的城門洞外,剛打算出去打個獵,就隱隱听到一聲驚慌的呼聲;

「不要!」

嗯?!女人的聲音,還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清脆帶著悲涼無措,這可是稀罕物啊!

舊都的年輕人,除了像他這種「特殊工作者」,九成九早就都跑到別的地方去謀生路了,女子更是少的可憐;

在舊都城外,更是常年見不到一個「女性」,更別提姑娘了,今天怎麼還能听到年輕女人的聲音?

展開輕功兩個跳躍,陳重八就來到了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外,隱蔽自己的氣息朝內一看…

「原來是她?」

五十多年前,陳重八還是真的「年輕人」的時候,剛從冷宮出來做了安親王,但是一場動亂又讓他失去了一切;

八王爺陳彥武他的親叔叔,在皇都搬遷之前給他留下了大量的金銀,讓他在舊都隱姓埋名,好好活著;

正是這個時候,陳重八遇到了自己的「初戀」,由一名女殺手假扮的落魄姑娘,墨沁兒;

在倆人成親的當晚,不光把陳重八的財富席卷一空,還差點宰了陳重八這個新郎官;

自從那之後,墨沁兒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沒想到時隔多年,在舊都城外,陳重八再次見到了這個女人…

只見書叢之中,三個黑衣大漢,正在圍攻墨沁兒,三人也不是什麼好鳥兒,各種招數都是奔著墨沁兒中三路去的;

墨沁兒已經被打的衣衫不整,胸前偶爾閃過的「光彩」,引得三個大漢更是血脈噴張!

「墨女,你就乖乖的從了我們吧!哈哈,反正你師父已經掛了,你也是大長老必須要除掉的人;

臨死前讓我們兄弟那啥一下,我們保證溫柔的送你上路,何必這麼堅持?結果還不是一樣?」

「滾!老娘的人很快就會趕來,到時候看你們怎麼死!」

「嘿嘿,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怪不得我們兄弟了,看招…」

十幾個回合之後,墨沁兒實在堅持不住了,一個不備就挨了一掌,吐血倒地;

墨沁兒心里一沉,這回好像要完!老娘自己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怎麼能便宜這三塊貨?!

想著就要自斷經脈,這時候樹叢外一聲輕喝︰

「我的人你們也敢踫?!就這麼一次感情經歷,還是純純的初戀,容不得你們破壞,丫丫個呸的,留你們不得!死吧!」

嗯?!

遠在城內的城隍廟中,剛剛睡醒的老乞丐梁溫突然呵呵一笑︰

「好得很!這麼快,第一個時機就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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