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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皇室宗親的疑惑

皎潔清亮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紙灑進佛殿,朦朧地灑落在地面,在斑駁的地上形成幾個不小的光斑。

立身于昔日回蕩著佛音的大殿中,朱舉著燭台,抬起頭默默的注視著昏暗的前方。

「這佛像還算氣派吧。」

朱雲一手舉著燭台,借著微弱的火光,掃視著前方那尊莊嚴的佛祖金身,這佛像全跏趺坐,頭飾螺發,頂現平緩肉髻,肉髻正前方嵌一髻珠。面形圓鼓,額部有白毫,雙目低垂,神態沉靜平和。上身著袒胸式袈裟,穿長裙,腰間束帶,腿部有一圈蛇形衣褶。

只是……也許是那燭火的光亮在偌大的佛殿中有些淺淡,佛像的面孔上出現了一片陰影,明明暗暗中,看起來十分陰森。

「倒還有些時代特色。」回想起小時候女乃女乃帶他去寺廟里燒香時看到的佛像,朱雲撇了撇嘴,又望向佛祖身旁的一尊彩塑,這是一尊被塑成少女形象的菩薩像,面如滿月,體態豐盈,頭戴寶冠,衣飾華麗。她跣足站立在蓮台上,身體稍稍前傾,雙手合十,面帶微笑。面帶微笑的菩薩並不稀奇,但這尊菩薩像的微笑與眾不同,不知是聆听佛祖講經心生喜悅,還是想到了什麼特別高興的事情,竟然笑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看著這尊栩栩如生的彩塑,朱雲估模著要是放到後世的什麼加德士拍賣行,沒個千萬歐元都別想拿下。

只可惜,回家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奢望了。

點點燭光映照的佛殿中,八位氣質不凡的男女,好奇的看著那背對著他們,立身于佛像前,身披甲冑的年輕身影,又瞧了瞧立于兩側,身著重鎧手持長刀的剽悍士卒,大多面露緊張與不解的神色。

「二十姐」

一位看上去十五六歲,一身檀色圓領袍衫,臉上尚有些稚氣未月兌的少年,瞄了周圍的士卒幾眼,掩嘴小聲的向前面的趙多福問道。

「你說的真的?那位將軍真的能帶我們離開此地?」

「我想錯不了」

趙多福銀牙緊緊壓著紅唇,她先前告知同行的皇室宗親們能月兌離苦海,重回故國後,眾人皆是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

這些宗親之前被一陣陣廝殺聲給嚇的躲在屋子里,不敢出來,隨後那些闖進來的身著紅色甲冑,凶神惡煞的士卒,更是讓他們提心吊膽。

現在一听這些人是解救他們的,一時間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們身處關外,尚在金國月復地,竟然會有人來解救他們?

而且還不是宋軍,而是一伙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海外歸人」。

將燭台放到佛台上,朱雲轉過身,面帶溫和的笑容,左手緊把右手拇指,其左手小指則向右手腕,右手四指皆直,以左手大指向上,朝著眼前的諸位宗親行叉手禮。

「在下朱雲,見過諸位娘子,大王」

此刻他的面前的諸位趙宋宗親,正各種用好奇,不解,畏懼等復雜的目光看著眼前這位英武的青年。

好年輕!

這是不少人對朱雲這個「海外歸人」頭領的第一印象。

有幾位女子甚至對于朱雲的精神面貌很詫異,畢竟朱雲來自後世發達的工業社會,接受過十幾年的正規教育,雖然樣貌在後世只能算中上,連校草級別都算不上,但是精神面貌在這些趙宋宗親的眼中卻是極好的,比起一些風流才子都要強上不少!

片刻後,最年長的一位美婦,有些猶豫的上前一步,稍稍微屈,雙手別在腰邊,朝著朱雲做了個萬福,又有些畏懼的道,「妾身見過朱將軍。」

「某適才率兵夜襲索虜,讓諸位受驚了。」朱雲的臉上依然掛著淺淺的笑意,看著眼前這位氣質成熟,散發著雍容華貴氣質的宮裝美婦,「這位娘子可是道君皇帝身邊的韋賢妃?」

「正是,正是」韋賢妃聞言,連連點頭,當下驚喜交加道,「妾身今夜尚在熟睡之際,就被屋外傳來的喊殺聲驚醒了,一直不敢出來一探究竟,沒想到是朱將軍率部前來救駕。」

「韋賢妃,趙九的老媽呀」朱雲看著眼前的美婦,突然想起原時空的這位顯仁皇後被發配到浣衣院後,可是有過「百人斬」紀錄!!!

咳咳,這里就不細說了。

韋賢妃的黛眉微微蹙起,又接著的問道,「妾身曾听二十姐言將軍是僑居海外的故唐遺民。」

在場的其他宗室成員也投來困惑的目光,這些淪為戰利品的亡國宗親,絕對想不到在金國月復地,會有一支「海外歸人」組成的軍隊出現在關外解救他們。

不過朱雲和他麾下那一身行頭,在一眾趙宋宗親眼里,還真的很是另類。

對襟形制的長罩甲,帶著一根高高盔槍的高頂型缽冑(後世影視劇中的避雷針頭盔),表面布滿泡釘的面甲,以及用一塊塊環形鐵片連綴而成,籠罩整條手臂的鐵臂手……這種三四百年後深受蒙元遺風影響的甲冑形制,比起這個時代的東亞大陸地區所盛行的傳統中式扎甲,可謂「非主流」。

沒辦法,誰叫朱雲本來是要去明末位面的,哪成想遇到個坑貨系統,穿越過來的時間點居然往前面偏移了五百年!

朱雲當下面不改色,將自己準備好的說辭細細道來,「某家祖上為避五季兵禍,舉家遷往海外。在下也是前不久才率部重回故土,卻不想誤入已被虜人佔據的遼西之地。踫巧路過這海雲寺,見胡虜擄掠漢家女子,心生不忿,故而率麾下士卒夜襲海雲寺。」

「原來恁地,亡國婦人失敬了。」

朱雲將自己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而韋賢妃見朱雲言之鑿鑿,就像說真話似的,聯想到自己早已離開故宋之境,以大宋如今二帝被擄,群龍無首的境況,絕不可能派水師前來營救。當下便是信了十之七八,趕緊道謝,「將軍僑居海外,仍心系華夏故土,不忘報效朝廷。妾身若是能回到故土,官家日後定然會重重的封賞你。」

報效朝廷?

我可不是自帶干糧的精神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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