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平井司應了一聲,有些出神。
「社長接下來打算怎麼做?」顧淵問道。
「先……看看吧。」平井司說道,「需要從長計議。」
關于安倍雄太透露出來的信息,顧淵已經告訴了平井司。
平井司一直在思考,遲遲不說話。
現在做出的決定,顯然有些魄力不足。
這也正常,畢竟面對的是東洋電力和安倍家的聯手。
不是每個人都和顧淵一樣,面對這種情況還能一臉興奮地沖上去。
正常人都會非常凝重,每一步動作都慎之又慎。
稍有不慎,就是滅頂之災。
哪怕是天都礦能,也扛不住這兩者聯手帶來的壓力。
「社長和安倍家、東洋電力有仇嗎?」顧淵問道。
平井司搖搖頭。
「那為什麼他們會對付你?」
平井司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說道︰「我們去上面談吧。」
顧淵點點頭。
兩人來到頂層社長室的會客廳。
那里平井五郎百無聊賴地躺著,連個可以給他口花花的小秘書都沒有。
平井司的秘書是個男的,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猛男,或許兼職保鏢。
屬于平井五郎看一眼就想要遠離的人。
看到顧淵和自己老爹進來,平井五郎眼楮一亮,想著讓顧淵帶他出去玩。
憋在這里一晚上都把他憋壞了。
結果平井司揮揮手,把平井五郎趕到另一個房間去了。
旁听?別想了。
老老實實當你的二世祖去。
「要說有沖突的話,我天都礦能和東洋電力,有的只能是利益沖突。」平井五郎打開話匣子。
鬼怪浪潮讓世界人口數量銳減,原本的社會崩潰。
但這不是什麼核彈末世,人類面對的最大危險是鬼怪,不是漫天黃沙,資源短缺,只能吃過氣罐頭、蛆蟲之類的玩意。
就櫻島域來說,發展到現在,資源方面不算短缺。
不過對東洋電力來說,倒已經出現這樣的問題了。
東洋電力發電,依靠風力、火力還有水力,其中火力佔據大頭。
東洋電力本身也有一個礦場提供煤炭等資源。
但已經不多,按照目前的情況,東京城和東洋電力不擴張的話,大概還可以用二十多年。
如果擴張的話,估計也就十年出頭,最多不會超過十五年。
東洋電力的煤炭資源一旦用完,那就不可避免會受到限制。
如今東京城最大的煤炭等礦藏提供商,自然是天都礦能。
到了那個時候,天都礦能可以一躍坐上超級快車道,輕輕松松超過東洋電力,取而代之。
東洋電力自然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雙方經常博弈拉扯,但總體上,還是維持著祥和的氣氛。
天都礦能也會賣資源給東洋電力,價錢還不高。
平井司打得是不爭不搶,維持目前的態勢,最後平穩過度的主意。
舉一個未必特別恰當的例子。
現在的天都礦業是太子,就等著皇帝東洋電力退位讓賢,他好上位了。
不需要做額外的事情,維持現狀就可以。
東洋電力「退位」後也不意味著死亡,只不過是降低影響力。
和現在的天都礦能的地位換一下。
換了後,東洋電力依然是東京城的頂級勢力。
但松下大木似乎並不想要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一點著實出乎平井司的預料。
松下大木的年級很大了,他閉眼的時候,東洋電力依然處于強勢地位。
「資源短缺」這個問題,肯定是他的繼任者要考慮的。
松下大木沒有子女,松下家的下一代,下下代,出自他的妹妹。
他似乎沒有必要為了東洋電力的「千秋萬代」,不惜和安倍家族合作。
這個老頭,年紀這麼大了還這麼野心勃勃?
難道還要活出第二世不成?
「東洋電力不好光明正大對付天都礦能,才會和安倍家族合作。」平井司說道。
表面上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東洋電力想要天都礦能的礦場,只能迂回。
比如,安倍家族和天都礦能有仇怨,奪了天都礦能的礦場,然後東洋電力從安倍家族手中拿回來。
從此礦場屬于東洋電力,不但是天經地義,還是會被叫好的事情。
不然的話,礦場就成安倍家的了。
東洋電力這還屬于維護了東京城整體的利益。
東洋電力的動機平井司能想通。
但安倍家族,千里迢迢過來和天都礦能為敵,到底是為什麼?
平井司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問題,顧淵倒是可以給出回答,失去了黃泉國的安倍家族等于失去了一條大腿。
他們可以隱瞞消息,在一段時間內不露聲色。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肯定會慢慢顯露出虛弱的一面。
那麼,必須從其他地方補回來!
或者是北海城的其他勢力,又或者是其他城。
要補回來的還必須是一口、幾口大的才行!
天都礦能很不幸,就成為了目標。
平井五郎向安倍家買雪女,就是一個導火索,借口,說不定有可能還是安倍家故意為之。
不過和平井司說這些沒什麼意義。
兩家聯手對付他已經成為定局,動機其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平井司要怎麼應對。
換成顧淵的話,肯定會非常高興,大家懟起來,誰慫誰是孫子。
「事情很麻煩,我需要聯系一些人。」平井司說道。
「能問社長借一輛車嗎?」顧淵說道。
「什麼?」平井司有些疑惑。
「我要把安倍雄太帶走,既然他們都來東京城了,那就陪他們好好玩玩。」顧淵說道。
「好。」思考片刻,平井司答應下來。
顧淵和安倍家族有舊怨,不管他要做什麼,至少都會幫天都礦能分擔壓力。
送顧淵離開,平井司覺得自己邀請顧淵成為安全顧問,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把半死不活的安倍雄太塞進後備箱。
顧淵開車,路上給千葉去了一個電話︰「隊長,我發現一件好事的事情。」
「嗯?」千葉提高語調,「我記得上次你和我這麼說,還是昨天吧!」
「啊,是這樣嗎?」顧淵笑道,「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感覺好像過了很久。」
「你要玩就去玩吧,不用和我匯報。」千葉說道。
「嗯,就是和你說下,讓你到時候有個心理準備。」顧淵說道。
「哈!」
千葉大笑一聲,「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長這麼大,什麼場面沒有見過?
「十年前百鬼夜行你听說過沒有,那時我就在場。」
「行,行。」顧淵敷衍兩句,掛斷電話。
「臭小子,不知道這次又要搞什麼事情,距離他把良屋打半殘才過去三四天。」千葉無奈地搖頭,「不過總歸不會比上次更大。」
「咚,咚!」
車子後備箱傳來撞擊聲。
顧淵停車,下車打開後備箱︰「干什麼呢?」
「你要帶我去哪?」安倍雄太問道。
因為失血和疼痛的關系,現在的他臉色蒼白,再加上丑臉,半夜去假扮鬼怪都沒不需要化妝。
「廣播電台。」顧淵笑道。
「你要干什麼!」安倍雄太稍微掙扎了一下。
「當然是叫安倍家的人來救你啊。」顧淵說道,「難道你準備在我這里一直當一個階下囚?我可不管飯,到時候餓死你都不知道。」
「你想要用我做誘餌?」
「釣幾條魚罷了,不行嗎?」顧淵一拳打暈了安倍雄太。
魚餌是不需要說話的。
驅車來到東京城的一家廣播電台。
東京城的電視行業並不發達,一些乏善可陳的節目稍微打發一下時間。
大部分家里有電視的,都是用影碟機來看各種以前的片子。
廣播行業倒是發展不錯,收音機這玩意可比電視機普及多了,因此也有歌姬的出現。
顧淵去的這家廣播電台就叫做東京廣播。
是東京城最大的廣播電台,周邊很多地區都可以接受到它的節目。
一天二十四小時,二十個小時各種廣告、語言節目不間斷。
位于第六區,一棟大樓有著標志性的招牌,非常好找。
直接在大門前停車,顧淵下車打開後備箱,把昏迷的安倍雄太拖下來。
大樓內的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頓時嚇了一跳。
什麼危險的不法分子,敢闖這里?
治安局距離不到五百米,他都不怕的嗎?
門口的保安遲疑一下,還是迎了上來,要阻攔顧淵。
片刻之後,兩人神色放松,身子也松弛下去,向周圍人大聲喊道︰「沒事,沒事!是鬼滅部的覺醒者大人!」
顧淵沒有穿鬼滅部的制服,不過證件肯定是隨身攜帶的。
鬼滅部的身份,當然非常好用。
電台今天的負責人,副台長立刻趕了過來︰「無常先生,有什麼能幫到您的嗎?」
作為電台副台長,消息絕對要靈通。
東京城的普羅大眾不知道在鬼滅部總部發生的事情,他多少了解一點。
知曉眼前的這位無常非普通覺醒者。
「想要借貴台發個全城通告廣播,可以嗎?」顧淵問道。
「當然可以。」副台長連是公是私都沒有問,一口答應下來。
看得旁邊有人一頭霧水。
就算是鬼滅部的覺醒者,副台長也太卑躬屈膝了吧?
副台長把顧淵帶著直播演播室,留下一個主播教顧淵怎麼使用後離開。
「副台長,有必要這樣嗎?」旁邊跟著的工作人員問道。
「你懂什麼。」副台長哼了一聲,「他可不是一般的鬼滅部覺醒者——」
話音剛落,原本的節目被切斷。
「您好,下面插播一條臨時通告。」
女主播好听的聲音響起。
接著是顧淵的聲音︰「喂,喂,听得到嗎?安倍家的小朋友,我想要和你們玩一個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