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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使命必達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衛生間內安靜無聲,仿若顧淵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足足八分鐘,顧淵的身影突然出現,嘴巴微張著,吐息頗為劇烈。

隱約看到脖子上有一些青筋暴起。

他打開水龍頭,放了半盆水,把臉埋進去。

半分鐘後才抬頭,顧淵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呈現出不太正常的蒼白,雙眼之中有著不少血絲。

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除去扎入冷水中的時間,他剛才消失了大概八分鐘。

這是顧淵目前的極限了——同時使用兩件詛咒靈物,他可以忍受的上限就是八分鐘。

只使用一樣的話,可能會長一些,但也長不了太久。

在這八分鐘內,別人將看不到顧淵,難以听到他發出的聲音,難以嗅到他的味道,同時也很難感知到顧淵的存在。

但可以觸踫到顧淵——如果能找到顧淵所在的話。

最後的感知不到尤為重要。

何為感知?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你沒有看到某人,但某人一直死死盯著你,你多少會感覺到他的視線。

這是普通人。

而覺醒者的感知尤為敏銳,是他們對付鬼怪的重要依仗之一。

鬼怪出的時間很多時候都是晚上,經常黑上黑,形成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

這個時候眼楮是靠不住的,夜視儀也難以發揮作用。

覺醒者依賴的便是感知。

如果沒有隔斷之戒隔斷感知,就算有十字隱匿者的隱形,也大概率會被找到。

無論對手是覺醒者,還是鬼怪。

十字隱匿者、隔斷之戒的疊加,才可以真正做到「遁入陰影」,難以被發現。

「除了頭疼外,還好餓。代價不算大,但很難受。」顧淵稍微晃了晃腦袋,就感覺到一陣疼痛襲來。

頭疼和饑餓不斷疊加,到最後難以承受停止使用。

就算顧淵不再使用兩件靈物,後遺癥「幻痛」也需要一些時間才會消失。

好在現在也到晚飯時間,可以去吃飯了。

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顧淵離開家中。

在顧淵吃飯的時候。

另一邊,第三區的醫院,一間單人病房中,一位女醫生給鐮鼬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

「沒什麼大礙。」檢查完後醫生說道,「其實今天已經可以出院了。」

「怎麼會沒大礙?她的鼻子都紅了。」旁邊的奈良佛說道。

醫生臉色無奈,要是她來得晚一點,鼻子的紅都要退了。

「沒事了。想要出院的話,來辦出院手續。有需要就按鈴。」沒有和這位女兒奴糾纏這些有的沒的,丟下這一句,醫生轉身離開。

這醫院是東京城的第一醫院,由幾個大人物合資建立,從醫生的醫術到各項服務,都是東京城最好的。

收費也是最高的。

以奈良佛的收入,住得起,但也只是住得起。

而且住了一段時間,家底都被掏了大半,馬上要住不起了。

為了自己女兒,奈良佛的確不惜一切。

「爸,我沒事了。」鐮鼬身子藏在被褥中,只露出一個腦袋。

「不行,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癥怎麼辦?明天一定要做一次全面檢查。」奈良佛說道,神色有些激動。

可以看出來,他對女兒的疼愛超越了正常的範圍,已經有些扭曲。

顧淵說鐮鼬不正常,說不定原因在此。

一個不正常的老爹,怎麼會養出正常的女兒?

「知道了。」鐮鼬沒有和奈良佛爭辯,而是說道,「你送給我的東西,被人搶走了,我要拿回來。」

對連什麼作用都未必清楚的紅玫瑰念念不忘。

「放心,爸爸我肯定給你拿回來,還會讓那小子付出代價!」奈良佛斬釘截鐵。

「我出院就要。」鐮鼬說道。

「好,好。」奈良佛寵溺無比,「快休息吧。醫生說你要保證足夠的休息,今天你偷跑出去,沒睡滿十二個小時,肯定不行。

「出院後會有懲罰,知道嗎?」

鐮鼬沒有說話,只是閉上了眼楮。

「很好,睡吧。」奈良佛在床邊坐下,似乎要伸手撥開女兒的頭發。

這個時候,清脆的門鈴聲響起。

鐮鼬稍微動了動。

奈良佛臉色一變,被怒火填滿,立刻站起來走出去,關上門,對著按門鈴之人低吼咆哮︰「你在干什麼?不知道現在是我女兒的休息時間嗎?」

門外守著的一個第七隊隊員苦著臉。

其實奈良佛是一個好隊長,任務時候沖鋒在前,也會殿後,雖然不會制定什麼作戰計劃,但有其他人代替。

從來不會壓榨下屬,實力又強,大家對他都心悅誠服。

要說毛病的話,就是摳門和女兒奴。

這和隊員其實沒什麼關系,生活歸生活,工作歸工作。

可是當鐮鼬加入到小隊後,情況就變得不同了。

上個任務,鐮鼬任性妄為,自己受傷不說還害得兩個隊員重傷,其中一人後遺癥嚴重,幾乎成為殘廢。

隊員們也是心有戚戚。

商量著什麼時候和隊長說一說,讓他女兒當個在家公主不好嗎?非要出逃?

「隊長,有人找你。」

那被奈良佛要求看護的隊員低聲說道。

「誰?」奈良佛壓下怒意。

「第六隊的副隊長,狂火。」隊員示意了一下走廊盡頭。

那里站著一個一頭紅發,一臉囂張的男子。

奈良佛走過去,低頭看向狂火︰「什麼事情?」

「听說你和無常起沖突了?」狂火嘴巴里叼著一根煙,似笑非笑。

但沒有點燃,不是因為他素質好。

而是這個醫院的大佬太多,狂火也怕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

他剛剛被自己干爹教訓沒多久,是需要低調的時候。

「無常?是又怎麼樣?」奈良佛態度不算好。

「剛好,我也和他有仇。」狂火說道,「不如我們一起弄死他。」

「不必了。」奈良佛冷冰冰的拒絕。

「怎麼,你打算上武士台?」狂火嗤笑一聲。

「不行?」

「行,當然行。」狂火湊近奈良佛,「不過你真的以為自己吃定無常了?」

奈良佛沒說話。

「我和無常交過手。」狂火盯著奈良佛,語氣發狠道,「不妨告訴你,我未必是他的對手,你也奈何不了他!

「上武士台,最好的結果是他死你廢,相信我,無常有這個實力。」

「他不是新人?」奈良佛問道。

「剛加入鬼滅部的新人而已,絕對不是覺醒者新人。」

「我听說他才三級。」奈良佛道,從原則上來說,覺醒者的等級相對保密。

所以只是听說。

「呵,強的覺醒者,還做不到壓制自己的能值?」狂火不屑一顧。

「你想要做什麼?」奈良佛問道。

「我現在不好動。」狂火實話實說,「但我有個計劃……」

听完狂火的計劃,奈良佛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反對,只是說道︰「我會考慮的。」

「盡快考慮吧,時間不多。」狂火說道。

他轉身離開。

奈良佛也回到病房中。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奈良佛暫時沒有找顧淵的麻煩,天邪等人也安靜地躺在醫院,對自己怎麼受傷的事情只字不提。

只說遇到了一些意外。

在城外受傷是很正常的事情,鬼滅部的糾察隊也不會多加理會。

顧淵則是從千葉那里拿到了奈良佛和鐮鼬的資料。

奈良佛是土生土長的東京城人,二十多歲的時候成為覺醒者,後加入鬼滅部。

一路中規中矩。

真正崛起,大概是在十年前,奈良佛的妻子死于鬼怪,只留下一個女兒。

奈良佛突破四級,一路向前,走到今天的位置。

成為最強三小隊的隊長之一。

整個經歷說普通挺普通的,沒有什麼值得注意側目的地方——比如在城外奇遇之類的。

說非凡也挺非凡的。

于覺醒者而言,只要踏入了這個超凡領域,除非死了,否則的話,二級肯定沒問題。

三級覺醒者,只要勤勤勉勉,也能夠達到。

但四級就不行了,三級到四級覺醒者之間存在門檻,不是光靠勤勉就可以達成的。

要麼是具有天賦之人,要麼,多少要經歷一些巨大的變故。

奈良佛因為妻子的死亡,跨過門檻,成為四級覺醒者,也算是比較特殊的經歷了。

但總體來說,奈良佛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而且他強身系覺醒者,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能力,沒有需要針對的地方。

要說弱點,有,就是他的女兒。

再看鐮鼬的,出生于覺醒者的家庭,家境優渥,衣食無憂。

八歲那年母親死于鬼怪之手,從此和父親相依為命。

一路讀書,初中時候成績優異,考上全日制文化高中,按照正常軌跡,應該能上大學。

不過在上高中後不到兩個月就直接退學了。

鐮鼬從此基本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中,只出現在奈良佛的口中,以及第七隊隊員少數幾次的踫面。

之後,鐮鼬再出現在大眾視野的時候,就是加入鬼滅部了。

她什麼時候成為覺醒者的,並不清楚。

鐮鼬和顧淵一樣,都屬于有人欽定,直接加入到鬼滅部小隊的人。

沒有經過正常流程的訓練。

只是兩者加入後的表現差別巨大。

顧淵加入後順利完成了一次任務,自己接了三個任務,完成兩個。一個還在審核,沒出結果。

鐮鼬則是導致自己以及兩個隊員重傷,如果不是奈良佛雙重意義上夠猛,後果還要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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