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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道歉

深夜。

一人披著灰色斗篷,背著一把一尺寬九尺長,相當于度量衡十七厘米寬、一米半長的巨尺。

行走到一處小山丘,那人站在丘頂,將巨尺解下來砸入腳下的岩石中,似乎在等什麼人。

久等之後,一個估模接近一噸的肉球從夜色中匆匆忙忙而來。

看見丘頂的人,肉球恭敬地說道︰「老師!」

轉過身,姜翊露出面容,似笑非笑︰「由呂,這次你學聰明了嘛。」

由呂圓滾滾的身材猛然一抖,心道︰你這笑面虎,不好惹。

嘴上卻嚴肅道︰「尊師重道是由呂畢生追求,以前是由呂不懂事。」

姜翊也不虛偽,直接點破︰「要不是我技高一籌,你擺月兌不了我下的禁制,你還會尊重我嗎?」

由呂有點尷尬,只能打哈哈道︰「千真萬確是衷心崇拜老師。由呂可是立過誓的。」

姜翊不屑道︰「可你是誓言也是我逼著你念的。」

由呂突然覺得滿頭大汗,心想是不是自己哪方面做得不到位了︰這幾次秘密踫面,沒做錯什麼啊。而且笑面虎的指令我可是一一執行到位了。

姜翊也不拐彎抹角了,直言道︰「過幾天,族長會為你正名,你呢,就平調去慶豐鄙,還是當都護。望鄙這邊的兵權交給胡德。」

由呂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之前假裝叛逃,曾經有一段時間他是真的想去找靠山投誠,奈何姜翊煙 霧 彈放得太多,直接把他給放臭了,根本不可能有人會接納他。

由呂怕姜翊是忽悠他的,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老師,由呂苦哇。這不見天日如過街老鼠的日子,由呂始終沒有忘記老師的教誨,天可憐見啊,由呂不想調去慶豐鄙,只想繼續在老師的關懷之下發光發熱!」

「得了,你惡心不惡心?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市井的這一套了?沒騙你,你真的平調了。」姜翊好不來氣,雖然這是個便宜學生,可好歹也稱呼自己一聲老師,答應了他的事情還是要做到位的。

由呂心道︰可禁制還沒解除啊,那帶著雷霆氣息的禁制,半年內不緩解一次的話,會死人的。俺也找人查過了,壓根就查不到禁制的根源在哪,這才是可怕。再說了,現在可是阿曼當了族長,鬼知道是不是你們師徒倆借機想要除掉俺。

看由呂肉球一般的臉擠壓得眼楮都成縫了,可那眼神里的驚疑不定姜翊可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姜翊說道︰「你愛調不調,反正我答應了你的事,我兌現了。你不接受的話,那我讓族長收回成命就行了。」

「調,調,調。」由呂心一橫,模出兵符,遞給姜翊。

姜翊拿過兵符,似有似無地說道︰「其實我挺看好你的,雖然你和魏延一樣天生反骨,但巴塔上部開疆拓土的豐碑上理應有你的名字。我希望你好自為之,好好輔佐阿曼。」

什麼天生反骨的,由呂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只好出聲問道︰「老師,魏延是誰?由呂生平最恨叛徒了,你告訴我魏延在哪,我這就去去干他娘的。」

姜翊一陣無語,想了想也不怪由呂不認識魏延,又不想解釋太多,只好說道︰「這個魏延死了。由呂,你也算老將了,對于任慶豐鄙都護,你有什麼要說的?」

由呂行軍打仗是有一套的,回答道︰「如果有上部舉部來襲,由呂必定為族長擋住來犯者。如果對方只是一鄙之力,由呂定會消滅他們。」

姜翊對由呂說道︰「你確實和魏延有得一拼,連回答都是歷史地神似。算了,不說這個了,你今晚就安排你這邊所部鄙衛軍和陵衛軍重新收編的事宜,此事不可聲張,角部那邊已經做好了接應。」

由呂遲疑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師,你真的被聯盟左護法給,那個了嗎?」

姜翊坦然道︰「廢了就廢了,支支吾吾地干嘛。怎麼,你想對我不利?」

阿曼都當了族長,誰還敢對你不利,由呂尷尬道︰「那這個禁制,豈不是沒解了?」

姜翊沒有回答,將插入岩石的巨尺拔了出來,重新背上,轉身下了山丘。

是為示威。

待姜翊走了十幾步,丘頂的岩石‘  嚓嚓’的裂痕龜裂開來,蔓延到山丘底部,最大的裂縫都有兩尺寬。

由呂沒有感受到姜翊身上的法力波動,那這力道純粹就是肉身力量弄出來的。

看來姜翊也沒完全是個廢人,肯定有辦法可以解開自己身上沒有蹤影的禁制。

由呂心神大定,喊道︰「老師,那這禁制還需要半年來緩解一次嗎?」

快沒入夜色的姜翊頭也不回,戲謔般地回了句︰「你身上壓根就沒有禁制,解什麼解?」

由呂目瞪口呆,想到自己這些時日以來的擔憂,哭笑不得︰「他女乃 女乃的,擔驚受怕了這麼久,原來擔心了個球。算了,這跟頭栽得我心服口服,論城府,論權謀,沒人比得過這笑面虎,叫他一聲老師,也不算委屈。」

至此,由呂的心態才發生了轉變,再也生不出對抗姜翊的心思。

和風下城幾百公里之外,一處郊院。

「守宮砂還在?」計襄有點意料之外的感覺。

摘下黑巾,姜君昊露出了真容︰「盟主,君昊不敢打草驚蛇,所以還是將她帶來了。」

計襄是見過大世面的,稍微遲疑之後便定了下來,「這件事你做得不錯,處理得很果斷。只要本座那佷女不出現,即便守宮砂還在,她的名聲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他們宮家的手伸這麼長,是時候給宮小宛上點眼藥了。」

姜君昊喏了一聲,去了監禁姜曉霜的密室里。

喝退了把守的人,姜君昊坐在床沿,看著昏睡中的姜曉霜,忍不住用手背劃過她的臉頰。

姜曉霜似乎做著噩夢,眼睫毛顫抖了幾下,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姜君昊自言自語道︰「母親長得那麼勾人,女兒也一樣是賤貨。不就是生對了家族麼,裝什麼高貴?不過你越是拒絕,我才越覺得有趣。」

卷起姜曉霜的衣袖,姜君昊望著她潔白手臂上的那點守宮砂,邪魅的臉上不斷轉換著神色,似乎想一親芳澤,又猶豫著忌憚宮家的勢力。

「男人嘛,權勢才是第一位的,本以為可以借著你上位。可惜現在不是時候,等你名聲掃地之後,連給我做妾的機會都不會有,那才有意思。」姜君昊落定了心思,重新將姜曉霜的手臂放下。

外人只當姜君昊是紈褲子弟,這會兒看來,似乎傳言也有故意的成分。

「姜翊,這一次看你怎麼化解。」姜君昊站起身,走出密室。

天微微亮的時候,和風下城中早已亂成了一片,因為姜曉霜失蹤了。

姜穆醒轉過來後,第一時間匯報了姜曉霜失蹤的事情,然後就是調動人員追查姜曉霜的下落。

一攆華麗寬敞的飛輦里,宮小宛臉色鐵青,氣道︰「霜兒無法無天又胡鬧了!」

隨即吩咐輦外跟隨的近衛加快了速度,改變了行程,往和風下城方向去了。

蘇君竹第一時間喚來了天水上部專門保護自己的暗衛,追查所有可能的線索。

「小姐,這里有啟動陣法的痕跡,雖然微不可察,但仔細比對的話,和防御陣的能量痕跡是一致的。」暗衛將結論告訴蘇君竹。

蘇君竹一開始以為姜曉霜只是貪玩,所以給保護她的暗衛下了虛神散之後出走了。

可追查到的最終蹤跡表明,姜曉霜憑空消失了。

也就是說,她不是自己消失的,而是被人給帶走了。

「是誰這麼大膽,連盟主的女兒也敢擄走?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蘇君竹十分不解,「求財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仇家。」

很快,貞莎、扁闕、阿曼等人被告知,聯盟的副盟主、墨陽上部的大首領計襄來了,正在和風下城的議事大廳。

到了議事大廳,發現來的只有巴塔上部一眾,其他諸部的人都沒到。

計襄看著貞莎他們問道︰「本座很好奇,你們是哪里借的膽,公然下了聯盟的臉面。」

姜君昊就在旁邊,眾人心知肚明,計襄肯定是因為姜翊的條件而來,于是默不作聲。

而聯盟答應了姜翊的所有條件,計襄這是警告和訓斥的意味。

「君昊是年輕一輩的翹楚,有什麼不好呢。年輕人嘛,那麼較真干嘛。」本以為計襄會說出食言的話來,沒想到他卻對旁邊的姜君昊道,「九十九上部同氣連枝,該道歉就道歉,不可含糊。」

姜君昊點頭稱‘是’。

轉身就對貞莎道歉道︰「貞莎長老,之前的事是君昊唐突了,在這里向你以及巴塔上部真誠地道歉。」

接著,姜君昊彎腰近九十度︰「對不起。姜君昊錯了。」

要讓高高在上的三大權力中心的人道歉,巴塔上部眾人都覺得這是以往所不可能的事情,這次卻被姜翊給逼得大司寇的兒子親自來道歉。

即便沒有旁人的見證,但這事是通報了整個聯盟的。

想起部族的巨變,尊嚴的被踐踏,姜翊的夾縫求生,族長的身死,貞莎一時間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捂著嘴讓自己不至于哭出來。

阿曼悄悄地拍著貞莎的側背,既是安慰,也是護住貞莎的儀態。

一時間,巴塔上部的諸人沒有欣喜,反而是有所戚戚。

計襄打破這沉重的氣氛,問道︰「姜翊呢?讓他來見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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