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滯住了,孟十九羞恥得要哭出聲。
忽然,謝凡卻笑了出來,那種爽朗和快樂是孟十九從來沒有听過的。
她又氣又窘,「你就笑吧!」
謝凡卻將孟十九的腦袋攬到自己肩膀上,「挺可愛的。」
孟十九都要沒臉看謝凡了。
上頭也就算了,誰知道謝凡這身體素質這麼強,就算是中了迷香也下頭的這麼快……
搞得她就迷糊了一會兒,都還沒完事就醒過來了!
「我怎麼覺得你還有點遺憾?」謝凡回過味來,看向孟十九略帶幽怨的眼神。
孟十九擺擺手,「我不是,我沒有,不要亂講。」
還不是都怪謝凡這個身體太好看了,連路過的鳥人都要綁架的程度。
在外看門的琳瑯忽然猛打了幾個噴嚏,她一臉無辜地探頭進來。
「小郎君,我真的知道錯了,能給我解開嗎?」
她身上還裹著剛才謝凡給包上的被子,可憐的小翅膀被交疊在背後,動彈不得。
謝凡看了眼孟十九,「叫你呢,小郎君,怎麼樣?」
孟十九見他一副譏諷的態度,恨不得給他一拳。
「你再嘲笑我,我就讓琳瑯如願,我看你換回來……」
謝凡緊抓住孟十九的手,將她往身前一帶,「你舍得?」
她還……真舍不得。
孟十九無奈。
她起身將琳瑯身上的被子解開,又拍了拍琳瑯的小翅膀。
「現在可以帶我們去找阿嬤了吧?」
琳瑯喪氣地點點頭,二話不說就在前面開道。
路上,她愧疚地靠到孟十九邊上,扯了扯人家的袖子。
「小郎君,你別生我氣,行嗎?」
比起凶凶的那個人類女子,琳瑯覺得小郎君笑著生氣的樣子更可怕。
孟十九大方聳聳肩,「我不怪你,只是孟知辛和金翅鳥我一定要救,希望你理解。他們是我的家人。」
「那個人類男子是你的家人,我可以理解,可那只金翅鳥也是嗎?」
琳瑯反而困惑了。
打從生下來,她還沒听說過人類把金翅鳥當做家人的。
「是。」孟十九十分堅定,「從我們給琥珀取名字的第一天起,她就是我們的家人了。」
「若是跟真的家人比起來呢?」
琳瑯一心要問到底。
孟十九忽然一怔。
她知道,琳瑯這是在問自己,若是孟知辛這樣有血脈的家人,跟琥珀兩個只能救一個的話,她會選哪一個。
這她還真沒想過。
「不用想,你去救孟知辛。琥珀交給我和芫華。」謝凡替孟十九做了回答,「只要我有在,就不會讓你陷入兩難的境地。」
孟十九一腔感動,芫華看著兩人眉來眼去郁悶得很,「可以不要拉上我嗎?」
他可不想惹上這些麻煩。
孟十九拍了拍他的腦袋,「現在才想反悔啊,晚了。」
「噓……」
琳瑯忽然將三人拉到樹後,「阿嬤來了,小聲點。」
孟十九偷偷探頭出去看,果真見到一個拄著拐杖的銀發老嫗步履蹣跚地走來。
她的身後跟著一只乖巧的黑色巨鳥,竟是用爪子扒在地面上歪歪扭扭地走著。
孟十九壓低聲音道,「是那只綁架了琥珀的鳥!」
「那就沒錯了,這是阿嬤親手養大的。它是阿嬤的第一個孩子,叫黑檀。因為出了些差錯始終沒辦法化成人形,只能這樣以獸身活著。」
琳瑯緊緊貼在樹後,小聲對幾人解釋來龍去脈。
「密林里已經很久沒有金翅鳥來了。你們的琥珀又是一只母金翅鳥,估計是黑檀到了發情期嗅到了她的味道。」
她話聲未盡,不遠處的黑檀出來躁動起來,朝著這側不斷撲閃翅膀。
銀發阿嬤轉頭過來,親昵地模了模黑檀,「莫怕,有為娘給你撐腰,那金翅鳥不能把你如何。」
黑檀換了換腦袋,尖利的長嘴在地上啄了一路,發出刺耳的動靜。
銀發阿嬤也使勁嗅了嗅。
她猛地一皺眉,一聲暴喝,「誰在背後鬼鬼祟祟給我滾出來!」
琳瑯嚇得瑟瑟發抖,孟十九將她按住跟謝凡對視了眼,兩人現行走了出去。
孟十九也不廢話,直接了當地道,「把琥珀還來,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哈哈哈哈。」
銀發阿嬤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有趣的笑話,「不過一只金翅鳥而已,你們人類也會將她當做朋友。那個不知死活的人類小子也這麼說,還不是被我埋到了地下。」
孟知辛被埋了?!
孟十九瞪大了雙眼,「阿辛在哪里?」
「別急,老身這就送你去見他!」
銀發阿嬤的長發詭異地笑著,她的長發忽地暴漲朝孟十九和謝凡席卷而來。
孟十九側身閃避,謝凡卻穩穩站在原地僅以兩指將包裹過來的銀發當場裁斷,他右手心燃起一簇明藍色的烈焰,順著發梢的尾部引燃上去。
頓時銀白色的發絲都被火光印成了大紅色!
銀發阿嬤沒想到謝凡會來這麼一手,瘋狂甩動燒著的頭發。
火星飛濺到黑檀的翅膀上,他燙得四下亂竄,又將火苗沾到了四周的樹枝上。
此時正值秋初,天干物燥,小小的火星頃刻間就化作大火吞沒了周圍的樹木。
孟十九大驚,「謝凡,這是密林,都燒光了你讓翼族住哪里去?」
她何嘗不知道用火燒是最可行的法子。
可是琳瑯還有其他的翼族都是鮮活的生命,總不能讓人家流離失所吧。
謝凡梗住了片刻,「你連這都要管嗎?」
孟十九沒時間解釋,龍澈已經現身在她手中,她反手將已經被燒著的樹木全數砍斷,捏決成冰將附近的火勢全數凍住。
結冰的地面濕滑凍人,黑檀一個趔趄倒地,直接滑到了孟十九的跟前。
龍澈橫在他的翅膀上,孟十九也不留情,「我不燒密林是為了其他翼族,但是你若不告訴我阿辛的下落,我現在就把他的翅膀斬斷,燒成烤鳥!」
她急切地知道孟知辛的情況。
銀發阿嬤頂著一頭燒了一半的頭發,有些驚魂未定。
她拄著的拐杖往下敲了敲,「就在你腳下,我把他埋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