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孟十九從未听過的地方。
但謝凡卻有所耳聞。
舒承顏緩緩解釋道，「那是丹國頂尖的煉丹師成立的組織，在公主出事之後自請離開了丹國。我只知曉他們大概的位置，但具體該如何進入，這世上已經無人知曉了。」
「等等，」孟十九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集合了最厲害的煉丹師，那你何不直接找他們幫忙解決丹國將士的問題。」
而且煉丹師如何解決神識的錯位，這怎麼想都不對勁……
謝凡見孟十九一臉困惑，這才溫和地出聲補充。
「清平閣里不僅有煉丹師，還有第一個發現神識可以離體的大能，名叫邱子赫。他當年犯下大錯逃難到了丹國，之後就沒了消息了。」
孟十九恍然大悟，「所以那位邱子赫前輩是跟著清平閣離開了丹國，所以才沒消息了。」
如此說來，她的這筆買賣倒也不虧。
謝凡卻冷不防出聲，「舒將軍，你不肯親自前往，多半是跟人家結了仇，不敢開這個臉吧。」
其實想來也知道，八成是丹國得罪了清平閣的煉丹師。
當年公主出事之後，尚有良知的煉丹師就紛紛出走，誓與丹國割裂開來，惹得國主大怒，牽連了無數無辜的親友。
「又是國主留下的舊債……」
孟十九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也不知國主此刻是不是留在陰司受罰，他倒省了後續人世間這些破事的麻煩。
舒承顏見孟十九態度松動，立刻將一塊玉玨拿出來遞給她，「這是公主吩咐我拿給你的，說是能引導你前往清平閣的所在。」
孟十九接過玉玨，還是有些不大情願。
這丹國的公主將一步步全數算計好了，趕緊就等著他們往里面套呢。
「若不是這個公主還算精明能干，丹國哪里撐得下去？」
謝凡看穿了孟十九的心思，開口卻有幾分陰陽怪氣，「她雖為女子，倒是不容小覷。」
「公主為丹國殫精竭慮，我實在比不上，若不是你們將她的一分神識留在我的夢網之中。發生這許多的事，我還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舒承顏卻不以為意，神情十分坦然。
他能夠扶持住丹國，確實多虧了公主。
孟十九覺得有幾分納悶，「謝凡女子怎麼了，你現在也是女子，應當知道女人並不比男人差吧？」
謝凡被嗆了一句，語氣幽怨。
「我這是表揚，你听不出來也就罷了，怎麼還幫著舒承顏懟我？」
她哪里有啊？
孟十九不禁撓頭，今日的謝凡說話好沖，感覺被奇怪的情緒支配了。
不會是……！
她正打算拉謝凡到暗處詢問一番，忽听得牆頭傳來琥珀的哀鳴聲。
竟是有一只巨大的黑色鳥兒飛到了芫華的肩頭，俯沖下來，一張尖長的鳥嘴將琥珀叼走了。
孟十九大驚，還沒看清那鳥兒的樣貌。
孟知辛就已經追了上去，他生生扯住那黑鳥的另一只腳掛在了邊上。
琥珀扭過頭來想護著主人，可那黑鳥的嘴櫞十分尖利，竟能穿透金翅鳥堅硬的皮膚刺入了她的骨肉。
琥珀一掙扎就鮮血淋灕，看著好生可憐。
眼看孟知辛十分危險，孟十九喚來鬼卿，恰好墊在他的雙腳下，這才讓得以他站穩。
芫華既不會御劍也沒有了追上去的余地，氣得在原地跺腳，「哪里來的畜生，張口就敢對金翅鳥下手？」
除了真正的鳳凰，他活這麼久還沒見到其他的鳥類活膩歪了敢動金翅鳥！
而且居然能咬得住金翅鳥那麼堅硬的皮膚？！
「我們追上去！」
孟十九手上閃過一寸金光，龍澈已經在她手上。
她本想御劍追上去，卻發現龍澈壓根不听自己的。
孟十九大囧，「這種時候怎麼還鬧脾氣？」
龍澈依然沒辦法用言語回答他，但他的劍尖幽幽地轉向愣在原地沒動的謝凡。
孟十九這才發現他捂著小月復一副困惑又痛苦的神情。
完犢子了！
孟十九嚇得手都要拿不住劍，她索性將謝凡直接抱了起來。
「你、你……可能是來葵水了……」
謝凡面上的困惑霎時轉變成了多種情緒，從恍然大悟到哀怨，最後是巨大的憤怒。
「可能？」
他咬牙切齒。
孟十九頭皮發麻，「不是可能。算算時間，我要不是有其他的不治之癥，那你就是來葵水了。」
不，具體來說，是他們一起來葵水了。
「芫華，你別跟上來，那黑鳥來得詭異，我猜有修羅族的人跟在附近。他們抓走金翅鳥一時半會兒估計難以下手，只是想作為的籌碼。」
孟十九這頭放不下謝凡，只得吩咐芫華在四下鎖定琥珀和孟知辛的行蹤。
芫華無語凝噎，為什麼被使喚的總是他。
可他探頭過去見得謝凡的臉色黑得奇妙又詭異，知道留下來八卦估計會被傷害得更嚴重，于是扭頭就走。
舒承顏雖不明白眼下的情況，但還是仗義出手，「芫華小兄弟，我派丹國熟悉地形的人與你同去搜尋，若有什麼意外也可照應一二。」
芫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那人就是之前的小衛隊，他倒沒有拒絕。
等到只剩下孟十九和謝凡兩人的時刻，謝凡總算緩和了些臉色，身體卻依然蜷縮成一坨可憐的蝦米狀。
孟十九端著碗熱乎的紅棗湯，「喝點？」
謝凡背過身去，「不必。你還是快些去找孟知辛跟琥珀吧。」
他安慰自己，連更大的痛苦都受過，這點小場面不算什麼！
孟十九在放下湯碗，「你放心，芫華已經模到他們的所在了，有人正好吃好喝地供著他們呢。」
她幽幽地把手模到謝凡的腰側，「我給你揉揉吧？」
謝凡戒備地抗拒，卻擰不過孟十九。
那種翻涌的痛感在她的安撫下稍微退下了一些，謝凡這才開口問道，「你每月都有這麼痛的時候嗎？」
孟十九不以為意，「倒不是每個月都這麼痛的。」
「還會更痛？」謝凡皺眉，忽然握住了孟十九的手，「早知道，我就對你更好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