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凡被殺了?
孟十九心下驟停了一拍,可她隨即笑著搖搖頭。
「你胡說什麼,那可是謝凡,他怎麼可能會……?」
舒承顏緊抓著孟十九的手,「按照你們的說法,我親眼看著他的那縷神識消失了。這樣算是被江晚吟殺了嗎?」
他雖然有些站不穩,但神志卻還很清醒。
孟十九依然不肯相信,「消失了?不可能的,江晚吟若是想傷他也討不到便宜。」
可她心頭一片冰涼,難道真的是因為謝凡的神識遭到了重創。
她才會莫名其妙地進了謝凡的身體里?
孟十九還想拉著舒承顏將話說清楚,但後來的將士和大臣見得眼前這一幕,紛紛驚得亂叫,將他們一行人堵在了宮殿內。
林內管面容猙獰,嘶聲吼道,「拿下,給我拿下舒承顏!」
孟十九趕忙對江蘺吩咐,「舒承顏是最後見到謝凡和江晚吟的人,是我現在唯一的線索,不能讓他死了!」
江蘺早就料到孟十九會這樣說,只是當他看著孟十九用謝凡的那張臉流露出如此焦急的情緒,多少還是有點不自然。
芫華在跟荊芥糾纏一番過後,已經顯得有些疲憊。
他努力將現在混亂的眾人都定住,還不忘隨口吐槽道,「這丹國是亂了天了。」
「那些修羅族怎麼會任由舒承顏殺了國主?」
孟十九想不明白,可眼下她也沒有時間去細想了。
眾目睽睽之下,孟十九又將一身血污的舒承顏帶著逃離了宮殿。這下,整個丹國上下的人都將他們一行人視作了板上釘釘的逃犯。
他們不得不從之前暫住的客棧逃了出來,又露宿到了山林里躲避。
反正青鼎也到手了,江蘺提議立刻先離開丹國的境內。
芫華大聲地抗議,「帶著舒承顏?他可是丹國的人,帶著他就等于帶這個定時炸彈。」
他可連萬紅玉都舍不得帶上,真是不想多帶上一個拖累。
見舒承顏就要醒過來,孟十九給了芫華一腳,芫華怪叫起來,「你輕點,你現在用的可是你情郎的身體,本身就是個殺人武器!」
孟十九只好以眼刀示威,她用著謝凡的身體十分不便。
這種不便,是多方面的。
一方面,她的神識被困在謝凡強大的身體之中倍感疲憊;同時,她也免不得踫到男人身上的各處……
羞赧得整日都是張紅彤彤的臉蛋。
「帶我一起離開吧,反正我在丹國也沒有什麼留戀了。」
舒承顏醒過來的第一句話,竟是十足的冷漠。
孟十九有些意外,但她並未表露出來,反而拍了拍舒承顏的肩膀安慰。
「你殺了國主在丹國自然不好再留。不過丹國現在拘捕我們,肯定對附近的城鎮甚至下一個國家都下了封鎖。沒有通關的文書,我們很難過去的。」
舒承顏抬眸看向孟十九,滿面歉意,「謝凡的事我很抱歉……我確實親眼看到江晚吟將他的神識重傷,之後便再沒有了蹤影。」
孟十九默然,或許她那個時候就不應該听謝凡的孤身離開。
這樣至少,她現在能確認謝凡沒有死在江晚吟的手下。
國主死後,修羅族的動靜便格外地謹慎,竟沒有埋伏來抓他們幾人,這也讓孟十九覺得十分困惑。
舒承顏見孟十九不說話,他話鋒一轉,「不過我听聞丹國的公主曾贈予謝凡一枚青鼎最早煉出來的丹藥,現在或許就在你的身上。」
孟十九順著謝凡身體亂模亂找了一番,他袖子間掉出不少寶物來,看得芫華和江蘺嘆為觀止。
「這不是早年間失傳的絕密心法嗎?」
「這劍譜我也找很久了。」
「這張靈符不是百年前就絕跡修真界了嗎?」
孟十九大囧,這謝凡是什麼百寶箱嗎?
怎麼什麼東西都藏身上,丹藥沒模著,倒是模到他隱約清晰的月復肌,搞得孟十九心猿意馬。
舒承顏見狀,反而追問道,「謝凡怎麼會沒將這事告訴你呢?」
「那是丹國公主給他的東西,為什麼要告訴我?」
孟十九淡淡笑道,「我跟謝凡本就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只因互相愛慕才結伴而行,並不是所有東西的共享。你與丹國公主難道不是如此?」
舒承顏一時接不上來話。
江蘺也覺得今天的舒承顏有些古怪,他跟孟十九互換了個眼神,竟自顧自開口。
「十九,你將青鼎放在何處了?我們忙活了這麼久,卻連它如何樣子也沒模到過,實在可惜。」
芫華趕忙起哄,「就是,它雖還沒認主。但現在沒了拿它當寶貝的國主,也支稜不起來,不如拿出來給我們開開眼界。」
孟十九毫不猶豫地將‘流光’拿了出來。
「就在這里面,現在丹國公主與它的連接也已經完全解開。可惜那些修羅族之人被謝凡嚇破了膽不敢出來,否則現在江晚吟在場的話,逼這青鼎認她為主也不是什麼難事。」
‘流光’的貝殼輕輕打開,孟十九施咒將原本變小的青鼎慢慢恢復原樣。
芫華好奇地湊到前頭,正想模模看,舒承顏卻快他一步染指了青鼎,劈手奪過。
芫華愣了愣,「舒承顏,你抽的什麼風?」
他實在想不通,舒承顏一個凡人動青鼎干什麼?
孟十九卻並無十分訝異的神色,「芫華,他不是舒承顏。」
或者說,不全是。
「我剛才說通往其他城鎮要通關文書,分明是假的。如果是真正的舒承顏非常熟悉丹國的事務,一定能戳穿我的謊話。」
她冷冷地看向拿住了青鼎的舒承顏,「還有,我的神識錯位到了謝凡身上。你們尚且難以接受,可他昨天僅僅看了我一眼便能毫無障礙地跟我交流……」
舒承顏的臉上露出十分女態的笑意,「孟十九,你好生聰明啊,難怪謝凡對你不一般。」
他緊緊拿著青鼎,目光貪婪,眸底發黑,像極了昨日將國主殺害時的模樣。
孟十九索性將她的真面目揭穿。
「江晚吟,你藏在一個毫無修為的人身上,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