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有這麼嚴重。」
孟十九覺得舒承顏有點可憐。
好歹是一國的將領,雖然綁架了自己一會兒,現在也改邪歸正了。
她拍了拍舒承顏的肩頭,對方卻忽然起身將她抱住。
「十九,我們如今都被困在這里出不去……」
舒承顏還沒說完下一句,就被謝凡一掌,無情地推到旁邊。
「第一,不是你們被困在這里,你還漏了個我;第二,我跟孟十九出得去,出不去的只有你而已。」
謝凡嫌惡地看著孟十九肩頭被舒承顏觸踫到的地方。
孟十九挑眉握住謝凡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肩膀,「別氣,別氣,你消毒下就好了。」
舒承顏見這兩人神色如常,恍然道,「你們進來之前……就想過出去的辦法了?」
「不然都如你一般直接進來送死嗎?」謝凡不怒反笑。
舒承顏這才發現剛才抱住的孟十九的身體溫度很低,甚至有點虛影。
只是光線昏暗的地方才看得並不明顯。
「還好這地方看不清,否則剛才江晚吟也得看出破綻來。」
孟十九伸出手去,在舒承顏的跟前晃了晃。
舒承顏大驚,「你的身體怎麼會這樣?」
「因為她的身體根本就不在這里,我們只有神識進來了。」
謝凡不耐煩地解釋了句,「我們的身體藏在另處由同伴守著,在你丹國的各處只用神識來行動,即便是在這青鼎內,也不受諸多的限制。」
「太好了。」舒承顏激動地握住了謝凡的手,「那你們還有逃出去的希望!能拯救丹國于危難。」
「沒興趣。你丹國的百姓,國主都不在乎,我們為何要管?」
謝凡甩開了舒承顏的手,一臉不滿。
這人什麼時候能把隨便進行肢體接觸的毛病改了。
「他的意思是,要救你自己救。」
孟十九不忍見舒承顏一副喪氣的模樣,還是說了實話。
「我們會帶你一起出去的,你放心。」
舒承顏耐著性子問道,「你還在等什麼?呆得越久,不是越危險嗎?」
他發覺從剛才起孟十九依舊在青鼎當中不斷搜尋著什麼,可這里分明應該什麼也沒有。
「我們要帶你出去,只能原路返回,但是路被江晚吟堵上了。需得先讓青鼎認了我。」
孟十九努力建立起跟青鼎之間的連接,想重演之前進密室認主的那一幕。
可惜青鼎卻好似一直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佔用著。
那股力量亦正亦邪,既不是修羅族能夠駕馭的,也不像神瓔法杖所用的那麼純淨,感知起來混沌得很。
難道青鼎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存在嗎?以混沌中立的力量為煉丹師所用。
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蟲子的動靜,謝凡循聲抓住了一只,卻發現更為大量的蟲子都朝舒承顏的身上撲了過去。
孟十九御起一圈護盾將包裹住舒承顏,然而那些蟲子前赴後繼,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朝舒承顏席卷而去。
孟十九大駭,「這些蟲子怎麼跟禁藥煉化出來的那些如此相像。」
而且這些蟲子怎麼會無端端出現在青鼎內部?
「不是像,壓根就是同一種,不過它們活躍得很,不像是剛從丹藥內解封出來的。」
眼看舒承顏都要被蟲子搬走了,孟十九趕忙問道,「關于公主當年的事,你是不是對我還有隱瞞?這丹藥究竟是如何煉成的。」
舒承顏有口難言,只得點點頭,他艱難地吐出一句,「……是我對不起公主。」
此刻訴說再多的歉意又有何用。
普通的法術無法驅趕這種藥蟲,謝凡心下一動,從袖底抽出一張木色的符咒護在舒承顏周身,手上起勢,很快將他定在其中。
那些藥蟲似乎十分懼怕符咒之力,霎時間如潮水般褪去。
舒承顏得以喘息,他重重地跪倒在地,「公主,你若還在這里,請求出來跟承顏相見。」
孟十九也懷疑那公主可能還跟青鼎綁定在一起,否則她這邊的連接不會建立得如此艱難。
謝凡全力穩住那符咒,他冷色道,「你們對那煉丹師做了什麼?她原本是這青鼎的主人,還是國主之女,怎麼會淪落到驅使這些東西苟延殘喘。」
舒承顏渾身顫抖,對這段秘密實在難以啟齒。
終于,黑暗處,有另一種身影回應了謝凡的話。
「我沒有驅使這些蟲子,這些藥蟲原本,都是丹國的子民。」
孟十九定楮一看,見到原本躺在冰棺里的公主竟出現在了眼前。
她咽了口唾沫,「詐……詐尸?」
可公主雙眸緊密,就連說話時的嘴也沒有張開,實在詭異得很。
「我跟你們一樣留了一縷神識在青鼎之內。孟十九,青鼎想認你為主,我本是不同意的。你跟我那貪心的阿爹一樣,身上有太多的,你身邊這位更是久經殺戮,一身血腥的不祥之人……」
公主的話聲又幽幽地傳來。
孟十九護著謝凡,「你罵我就罵我,別說他呀。人怎麼會沒有?只是看實踐這些的時候,是不是有損他人,如何權衡、取舍。論心不論跡,這個世上沒有好人了。」
「呵?你是好人嗎?孟十九,你便讓你看看這些藥蟲究竟是如何得來的。」
公主可怕的身影從眼前一晃而過,孟十九只閉眼了一剎那,再睜開之際竟然出現在了丹國的宮殿之內。
她有些困惑,「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沒有人回應孟十九。
但眼前閃過的一幕幕過去的事件卻令她萬分訝異。
無數的煉丹師以心頭血喂養青鼎將其喚醒,青鼎初醒之際比預期早了三十年,因此靈力枯竭,器靈時常感覺空虛而暴躁。
公主作為最年輕優秀的煉丹師,耗費巨大的心神與青鼎連接,運用它創造出足以令整個修真界驚艷的丹藥。
但青鼎的虛弱逐漸顯露,公主的成丹率越來越低,恰在此時國主卻從修羅族那里弄來了一副能增強修為的煉丹方子。
公主起初並不同意,在她猶豫之際,是舒承顏勸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