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才吃一兩次怎麼行？這肉當然是天天吃。對吧，二哥！」
一听一個月才吃兩次肉，程咬金當場就不干了。立即出聲反對，還拉上了秦瓊。
老徐太不是東西了。俺老程才吃幾日的肉，你一來就要斷俺28天的肉啊！
秦瓊沒有直接出聲，而是思考了一下。
對于一個將軍，用最小的代價打贏戰爭，本就是將軍的任務。而秦瓊思考的更多一些。
「軍師是擔心物資跟不上嗎？」想了一下，秦瓊問道。
「基本就是這麼一個意思。」徐茂公笑了笑說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可以保證肉食，但是這根本是做不到的事。我軍的消耗太奢侈了。」
徐茂公一來，就對唐軍的奢侈很不滿意。天天大塊大塊的肉吃著。
怎麼？以後的日子不過了不成？
也就是徐茂公穩重，不像是程咬金，看到了當場就反駁。
昨天的時候，徐茂公本以為是打了勝仗的特殊情況。
但是調查了一晚上，才發現這竟然是普遍現象。
所以一大早徐茂公就找上了李世民。
這消耗太過分了，必須禁止。
當然，徐茂公沒有直接說禁止，但是常理上這事就必須禁，因為養不起。長安的貴人們都不能天天吃肉，你們還想天天吃肉？
「馬兄弟，物資跟不上嗎？」程咬金皺著眉頭看向馬凡。
程咬金只是表面粗魯，並不是真的不懂道理的人。就是吧，這剛吃了幾日的肉就要吃不上了，心中想的慌。打心眼里希望馬凡可以供的上。
肉，香！
「當然跟不上了。咬金兄弟也是打老了仗的。人人吃肉，天天吃肉，以大唐的體量怎麼跟的上。」徐茂公無可奈何的說道。
這不是徐茂公在貶大唐，他只是實話實說。
長安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們就大吃大喝。
多少人在節衣縮食。就是李世民的王妃也要織布養活自己。
徐茂公只覺得心累。
這是他萬萬想不到的情況。
如果只是程咬金，做的再過分，徐茂公都有心理準備。可是你秦王與秦瓊全在這兒。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以後的日子真不過了？
徐茂公那當家婆婆操碎心的口氣讓馬凡簡直無可奈何了，不過是吃點兒肉罷了，多大點事兒。
「我覺得士兵是消耗品……」徐茂公神色平靜敘述著這時代的「慈不掌兵」。
後面的話馬凡連用听都不用听了，就明白徐茂公的性價比。
「如果太原肉食有余，可以送去長安，換來朝廷的支持……」徐茂公說著這話，他自己也感覺到頭疼。
但是現在的長安已經有苗頭了。有些人是真的拿突厥人當盟友看，甚至……他們在恐胡。
所以打劉武周時還好，一旦打胡人……只怕這些人要鬧妖蛾子，必須安撫他們。如果有肉，也就是說，打仗的同時還在長安的貴人們生活的更好，更幸福，也就可以避免許多的糟心事了。
「消耗品？」馬凡忍不住出聲說道，「閣下是看不上士兵們。」
對徐茂公的消耗品，馬凡是真看不過。
這一個個的是真的拿人不當人啊。
人命是什麼？
死了明年又發芽的草？
這簡直是與自己對著干。
馬凡本以為李世民的人會愛惜百姓一點兒。現在看來，都一樣。
怪不得唐朝詩人會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想多養點兒人，怎麼就那麼難呢？
「這位道長，慈不掌兵。讓士兵處于半饑狀態，才會想戰敢戰。吃的太飽太好，士兵就會失了戰斗力。」徐茂公盯著馬凡說道。
這也是一種認知。
這樣的宣傳，馬凡也听過，比如說什麼「人吃七分飽，更有戰斗力」。
這確定不是糧食不夠吃所編出來的謊言？
馬凡並沒有立即反駁，而是扭頭看著李秀寧。畢竟馬凡是個穿越者，亂七八糟的信息太多。所以說，吃的太好太飽，真的就不願意打仗了嗎？
這一點馬凡還真的沒有注意過。
而李秀寧與李世民也是一臉沉思。他們也在思考最近伙食改善後，軍隊的戰斗力是升了，還是降了。
思考了一圈後……沒結果。
因為在改善伙食前，他們沒打下天門關。
頓頓吃肉後……嗯，也沒打下來。
「那要不就听軍師的，一月食肉兩次如何？」李世民想了想扭頭看著馬凡說道。
徐茂公不來，李世民還不覺得。當徐茂公開口一說，李世民也覺得天天吃肉太過分了。
重要的是，李世民也沒有那麼多的土地讓士兵們天天吃肉。
這是真強古人所難。
畢竟哪怕李世民殺兄弒弟的登基，為了洗掉污點，做一位千古一帝，也沒有想過讓老百姓天天吃肉。
李世民的「太平盛世」不過是餓不死人罷了。嗯，事實上每年一樣有人餓死。
徐茂公沒來。
李世民會同意大批大批的肉食進入軍中。是程咬金大聲忽悠的結果。
有一說一，簡直就像天生一物降一物似的，程咬金對李世民的忽悠效果是杠杠的。
本來讓所有士兵頓頓吃肉，是這時代的統帥絕不會干的「蠢」事。
士兵、百姓真的就只是數字罷了。
別管多愛民，事實就是如此。
最明星的例子，便是歷史上幾次守城戰，大唐的守軍們同樣以城中百姓為食。
但是在程咬金的忽悠下，李世民竟然從了。
後世人也許覺得沒什麼，但是在這麼個可以以人為軍糧的時代，給軍人吃肉，李世民是妥妥的被降智了。
而現在徐茂公的到來，並且指出了這點，李世民的常識又回來了。
李世民可不是什麼紈褲公子哥。李世民少年從軍，曾往雁門關解救隋煬帝。首倡晉陽起兵，拜右領軍大都督，受封敦煌郡公，領兵攻破長安，拜尚書令、光祿大夫，受封秦國公、趙國公。
不管是唐軍也好，隋軍也罷，他是從未見過軍隊頓頓吃肉的。
不，不要說軍隊，就是他自己家，也沒有頓頓吃肉的。相反他的王妃長孫氏還要織布補貼家用。
畢竟李世民要收買人心，單他的那點兒奉祿根本不夠，他只能從家中拿錢。
所以，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本王竟會覺得吃肉是件正常的事了？
李世民臉色難看的看著馬凡與程咬金。
自己是不是被人忽悠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