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佛看著眼前比自己小上不知道多少的白面小道士，軍中武道一起，即便是他也看不透馬凡的修為。只不過一個與自己交手，而且還打敗自己的人，哪怕僅僅是自己的一絲心神，也足以讓明王佛正視了。
畢竟萬仙戰場，能送入一絲的心神已經很不容易了。
「尊下也是道妙真修，此等不敬天地，一味施強的凡人，你不助力與本佛也便罷了，為何還要幫他們？」
為什麼？
當然是自己也是凡人了。
馬凡不知道佛道之間做了什麼約定，或許是這約定使得人族位格降低。
畢竟周天子確實是在闡教扶持下上的位，從此天下無人王，只剩天之子。
只不過猜測歸猜測，更重要的是馬凡的修為不行。
這就像一個乞丐在猜測皇帝這麼施政是為什麼一樣一樣，雙方的地位，身份差的太遠了。也許猜了一圈，也猜不到是為什麼。
所以馬凡只是搖頭，就當一個一無所知的修士道︰「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道理。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總是沖擊了我道門的陰司。不過我也還是那句話，這事明王就別管了。」
當然一無所知歸一無所知，哪怕是裝，馬凡也會死死的拉住道門的粗大腿又道︰「明王乃佛門至尊果位，今日個中是非，當也是清楚的，不用在下再多說了。佛法無邊，佛法無量，但這里是道門，而明王這尊化身終究還是承載不起這無量法，化身還是散去吧。」
馬凡的話沒有威脅，但是「道門」二字對其絕對是威懾。
哪怕他可以拿下馬凡，但是同樣，洪荒世界可以拿下他本體的道門修士更是不少。
明王佛沉默片刻，隨後雙掌重新合十，行佛禮的同時低頭看著馬凡。
「尊下妙法無量，你在這里，當保得此地陰司無恙。」
明王佛讓步了，而且他把一切都推馬凡身上，為的便是這里的因果不牽涉到上界什麼的人身上。
他是一點兒也不希望本體撞上個馬凡的道門同門與他了結個什麼因果。
對此馬凡亦是露出笑容，朝著明王佛拱手回禮。
「明王且安心，便是我不在，這陰司也是無恙的。」
馬凡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有沒有師承，所以明王佛根本不必擔心會有什麼同門與他了結個什麼因果。
當然，如果馬凡與他死磕，並不是沒有勝算，比如耗光他的信仰願力，只剩一絲神念的明王又可以做什麼？說不定這絲神念都保存不下來。但是這樣打起來，犧牲就太大了。
這里還是陰司，萬一打到陽世，比如太原。
明王佛神念一出手不知道就要死傷多少。
不要以為他會真的顧忌人命，不要忘了明王像可是佛祖了憤怒像。
而且這些明王們在作佛前，其實對吃人，也沒什麼顧忌。
甚至是入了佛門後，其實也沒多大的改變。
比如白象王，一口氣吞了十萬天兵。
比如孔雀大明王吃人，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甚至連佛祖都吃。
而這樣的明王，佛們還有大把。
如果馬凡不是知道這些，說不定會與其死磕，一絲的佛性，也是了不得的收獲。特別是這是來自洪荒世界的佛性。
但是自己收留的五十萬流民就在太原。
馬凡真的敢賭他的慈悲心嗎？
有時候知道的黑歷史多了，顧忌也就多了。明明知道是好東西，也不敢伸手。
明王佛望了一眼地上的八達思。
「善哉……」
他沒有提任何八達思的生死問題。
浩渺之音落下，坐地的明王佛化身再也支撐不住，他的身體上的光澤開始飛出，就好像是沒入了虛空之中似的。
對方顯然是信不過馬凡，即便是重回金剛杵，也要通過虛空空間返回。
事實上，他就是直接在馬凡面前返回金剛杵，馬凡也不會生什麼貪婪之心。
他怎麼會生什麼貪婪之心？
原因前面已經說過了。
但是八達思就不懂了，看著明王佛化身一點點好似沙化般消散于虛空，八達思瞪大了眼楮面露驚駭，同時也產生一種恐懼感。
八達思並不知道明王佛只是使了個障眼法，他其實是回到了金剛杵中。
八達思以為師父這是放棄他了，收回了佛法。
八達思朝著明王佛散去的方向不斷佛禮叩首，口中念經，卻是其他人不懂的語言。但是看其樣子，哀求居多。
只不過直到明王佛化身完全散去，也沒有回應他一句。
這時候八達思才抬起頭來，轉身面向馬凡，恭恭敬敬彎腰行佛禮。
「善哉大明王佛，仙長，小僧……」
八達思現在只能希望馬凡放過他了。
馬凡擺了擺手。
八達思不重要，他手上的金剛杵才重要。真要留下了金剛杵，豈不是把明王佛化身留下來了。
馬凡還擔心明王沒有慈悲心，怎麼可能把這麼個定時炸彈留身邊。
然而……
轟的一聲，八達思的身體碎了。
與此同時，草原，金剛寺中發出一聲怒吼︰「可惡的道士殺我愛徒！」
金剛寺中所有弟子都驚慌的沖了過去，還沒等大家到佛塔的入口，就再次听到轟的一聲炸裂傳來。
隨後一個大嗽嘛結束了遠程施法，沖了出來。
「遠程施法？」第一個沖到佛塔的九木生月兌口而出。
遠程施法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大多數是門中弟子沒有按時回歸，門中師長處罰弟子的術法。
可是看其剛才的動靜，很明顯他施法的弟子死了。
喇嘛自天竺傳來，多少有些天竺婆羅門的頤氣指使，而像金輪法王這樣施法炸死自己的弟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們這些人，在外人面前確實是高高在上，但是在更高級別的喇嘛面前，他們與其他人一樣，都沒有什麼安全保障。
也不知是哪個弟子惹的法王發火？九木生心里更是驚慌，腳下不慢，立即立于身前，听其法命，又或是殺他泄火。
當然九木生不會一心求死，所以不等金輪法王發火殺殺人，他便立即行佛禮說道︰「師父，我金剛寺自從隋煬帝之後，已經多年沒有外派弟子了……」